第60章严重扭曲
趁着药物尚未彻底让这位精神科医生沉睡，闫承宣加快语速质问道：“你究竟在这里搞什么鬼，武建柏？”
老人摇了摇头。“一言难尽。我们面临的敌人比预计的还要多，警长……”
“我们会逐一揪出他们。”闫承宣斩钉截铁地说，“你可知道你那位上校现在身在何处？”
宓英卓处理完伤口，着手重新缝合。武建柏瞥了一眼，旋即扭过头去。“不清楚确切位置。但他确实在这里，在近处。我刚刚遇到了一个名叫程德庸的黑人。上校操纵他当傀儡多年。其他的心灵控制者——邬鸿德、殷鸿文——释放了我，期望我能引导他们找到上校。”
“殷鸿文！”闫承宣嗤之以鼻，“那家伙我从头到脚都不喜欢。”
武建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话语渐显模糊，似梦中低语。“慕蕊？她也在这里？”
闫承宣侧过脸，目光愤怒地投向黑暗。“她在这里没错。有人……就在一天前把她带走了……”
武建柏吃力地想要起身。宓英卓咒骂一声，用力将他按回原位。“她还好吗？”武建柏费劲地吐出这几个字。
“我也不清楚。过去二十四小时，我一直在街头巷尾寻找她。”闫承宣揉了揉疲惫的眼睛。他已经连续超过四十八小时未曾合眼。“既然顾乐蓉已经杀害了那么多人，她没有理由放过慕蕊。”他说道，“但我总有一种直觉，让我无法放弃寻找。如果能告诉我你所知的一切，也许我们联手能——”闫承宣突然停了下来。宓英卓即将完成缝合工作，而武建柏已陷入昏迷。
“齐秀美那边情况怎样？”闫承宣边步入厨房边询问。
史泽宇抬眼离开桌面，那里摊开一张粗糙的城区平面图，被随意放置的啤酒罐和薯片袋子压住了四角。张颜骏在他身旁坐着，衣着凌乱，隐约可见的白色绷带缠绕其下。史泽宇的助手们来来回回忙碌着，整个环境却异常宁静且井然有序，与前一日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她的状况堪忧。”史泽宇说道，“医生说她伤势严重。一旦有变化，他们会立刻派人来通知我。”
闫承宣点头，落座于桌旁。疲劳产生的毒素侵袭着他的神经系统，眼前仿佛蒙上一层淡淡的白纱。他使劲地摩擦着脸颊。
“楼上那位能助你寻回你的女友？”
“我不确定。”他回答。
“他能帮我们找到那个老妖婆？”
“或许可以。”他答道，“宓英卓说，再过两小时他就能开口说话了。你们那边有何进展？”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史泽宇说，“我们调动了所有可用资源，包括女孩子们，正挨家挨户地询问。只要那个白发老太婆在这区域，就不可能没人见过她。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她。我们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
闫承宣尽力抓住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思绪，却发现自己的语言表达越来越迟钝。“你可能还不知道，这里还有其他人——调查局的特工。”
史泽宇冷笑，声音里透着寒意。“哦，他们无处不在。但他们不让当地警方和媒体介入，对吧？”
“确实如此。”闫承宣回应，“我的意思是，他们同那老妖婆一样危险。其中一些……拥有与老妖婆相同的超自然能力。而且他们追捕的对象比他们更加危险。”
“你觉得他们有没有控制正真？”
“没有。”他断然回答。
“他们和那个魔鬼有关联吗？”
“那就让他们暂且等待。要是碍手碍脚，一并解决。”史泽宇冷酷地说。
“你面对的是四五十名便装的调查局特工。”闫承宣提醒道，“他们通常装备精良。”
史泽宇轻轻耸肩，这时有人闯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报告。黑帮头目迅速而镇定地发号施令，来人随即离去。
闫承宣拿起一个罐子，里面残留着些许微温的啤酒，他抿了一口。“你有没有考虑过抽身而退？”他问道，“我的意思是你和你的手下们隐匿起来，让那些精神操控者们自相残杀。”
史泽宇直视着闫承宣，用几乎不可闻的低语回答：“你不明白。政府、警察，以及那些阴险的政治家——他们压迫我们太久了。那个恶魔并非首个残害我们的人，但他竟然敢在我们的领地上肆虐。你和慕蕊告诉我，幕后的真凶是老巫婆，我相信你们。我觉得你们是对的。但除了她，还有无数对我们挥动屠刀的人。他们嚣张跋扈得太久了。但我们是正真。那些被他们杀害的人——兆立轩、宓嘉勋、汪高爽，也许还有齐秀美——他们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要让恶魔和老巫婆付出血的代价。我们不会指望别人来帮我们，但如果你愿意与我们并肩作战，也欢迎。”
“我愿意与你们并肩。”闫承宣的声音逐渐变得缓慢。
史泽宇点头，站起身来。他紧紧抓住闫承宣的手臂，将他拉起，推向楼梯的方向。“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一旦有了进展，我们会唤醒你。”
翌日凌晨五点半，宓英卓将他唤醒：“你的朋友苏醒了。”这位前军医告诉他。
闫承宣向宓英卓致谢，然后坐在床边静坐了几分钟，竭力抬头，试图唤醒昏沉的大脑。在与武建柏会面前，他先步履蹒跚地下楼，用古旧的咖啡壶煮了些咖啡，拿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返回楼上。此时，十几个黑帮成员在各个房间的床垫上沉睡，发出阵阵鼾声。他并未见到史泽宇和张颜骏的身影。
当武建柏接过递给他的咖啡杯，他满心感激地致谢：“一觉醒来，我还以为之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他吐露，“我曾以为自己正安睡于家中，即将启程去大学授课。然而，这伤痕——”他展示着包裹着绷带的左臂，话语中断。
“能告诉我你的伤是如何来的吗？”闫承宣好奇询问。
武建柏轻抿了一口咖啡，提议道：“这样吧，治安官，我们何不交换条件？首先，我会透露我所知的关键信息。接下来，你也可以分享你所掌握的核心情报。如果我们的情报能相互吻合，那么或许就能拼凑出整个故事的全貌。你愿意接受这个建议吗？”
“我同意。”闫承宣应允。
随后，他们展开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深入交流，再用半小时进行彼此间的追问。交谈结束后，闫承宣搀扶着年迈的武建柏，一同来到设有栅栏的窗户前，凝视着天际逐渐泛白的晨曦。
“今天是新年前夕。”闫承宣提醒道。
武建柏习惯性地伸出手想要调整眼镜，却突然意识到眼镜并未佩戴。“这真是太难以置信了，不是吗？”他感叹。
“确实如此。”闫承宣附和，“但是唐慕蕊就在城外的某个地方。在找到她之前，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他们回到凹室，取回了武建柏的眼镜，然后结伴下楼寻找食物。
上午十点钟，史泽宇与张颜骏归来，与两位高大的男人谈笑风生。三辆跑车停靠在路边，车内挤满了移民，他们目光不善地盯着社区活动中心门廊上的黑人群体，而后者同样怒目相向。
厨房成了战略指挥的中心，未经许可不得入内。约莫二十分钟后，两位男人离去，武建柏与闫承宣被召唤进屋。史泽宇、张颜骏、其中有双胞胎，以及另外六七名帮派成员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齐秀美的状况如何？”闫承宣关切地询问。
“她已经去世了。”史泽宇的目光转向武建柏，“你告诉宓英卓，你想和我进行谈话？”
“没错。”武建柏答道，“我认为你们有能力协助我定位我曾经被囚禁的地点。那个地方离这里并不远。”
“我们为何要帮助你呢？”史泽宇质疑。
"那个地方正是警方监控这片区域的行动指挥部。"
"那又怎样？让他们监视好了。"史泽宇不以为然。
武建柏捋了捋胡须，说道："我有种预感，那些警察——调查局的特工们——可能知道顾乐蓉的藏身之处。"
史泽宇猛然抬眼："你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