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时间紧迫
在两栋摇晃的连体住宅废墟中，他们找到了一些引人疑窦的残留物。“我敢断定这是源自她周一所穿衬衫的碎片。”闫承宣说道，他用手指着那片织物，在手电筒的光线下仔细辨认，“这里有很多足迹。显然，一场争斗曾在此上演，就在这个角落。她可能被逼至墙角，随后这根钉子划破了她的衣袖。”
“又或者是，她被人扛在肩上带走了。”武建柏猜测。精神科医师左手环抱右臂，脸色苍白如纸。
“对。我们得找找是否有血迹或其他线索。”两人在渐浓的暮色下搜寻了约莫二十分钟，却一无所获。当他们离开屋子，正思索着慕蕊的绑匪在蜿蜒的小巷与废弃楼宇间选择的路径时，史子晋，那位年轻的小伙子，挥舞着手臂向他们奔来。闫承宣垂下手边握持的手枪。男孩在距离他们数米外停下脚步。“喂，史泽宇让你们两个返回。张颜骏在活动房抓到一个人。他告诉史泽宇了老巫婆的藏身之处。”
“在赛星公寓。”史泽宇说道，“她就藏匿在赛星公寓。”
“赛星公寓是什么地方？”武建柏问道。
闫承宣与精神科医师，以及其余三十人，全都挤在厨房内。更多的黑帮分子则驻守在走廊及楼下房间。史泽宇坐在餐桌上方，笑道：“我也有同样的疑问：赛星公寓是哪里？然而那人指点了我，原来我知晓那地方。”
“那是德容大道上的一栋古旧建筑。”张颜骏补充，“历史悠久。”
“你们审讯了谁？”武建柏追问。
“啊？”张颜骏一脸疑惑。
“你们捉住的是何许人也？”闫承宣进一步解释。
史泽宇咧嘴一笑：“张颜骏、荀绍元和我，我们在天色转暗后回到了行动基地。直升机已经离开了。我们躲在厕所附近守候，随后逮住了这人。他腰间挂着一把枪。荀绍元和我，我们让他先解下裤子。张颜骏则将卡车驶近等待。他脱下裤子后，我们便将他带走了。”
“此刻他在何处？”闫承宣询问。
“仍在项曦晨神父的卡车内。为何要问？”
“我想要同他交流一番。”
“哈哈，他此刻正在酣睡。”史泽宇答道，“那人自称是特工，负责视频技术工作，但他拒绝与我们对话，坚称对此事一无所知，并警告我们已陷入大麻烦，触怒了调查局云云。张颜骏和荀绍元用了些手段使他开口。宓英卓检查过，说他并无大碍，不过他此刻正在休息。”
“顾乐蓉那个女人位于德容大道一处名为赛星公寓的地方，”闫承宣说，“这就是那名探员透露的信息吧？”
“一点不错。”史泽宇回应，“那老巫婆一直与另一位老女人居住在奚鸿巷。我们本应早些察觉这一点。那些老女人总喜欢扎堆在一起。”
“她在赛星公寓做些什么？”
史泽宇耸了耸肩。“联邦探员提到她本周频繁出入那里。我们推测那小鬼可能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闫承宣挤过人群，来到史泽宇身旁。“行。现在我们清楚她所在之地。出发吧。”
“还不到时候。”史泽宇说。他转向张颜骏，但闫承宣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扭回。
“见鬼的‘还不到时候’！”闫承宣说，“唐慕蕊可能就在那里，或许还活着。快走！”
史泽宇抬头，用冰冷的蓝色眼眸盯着闫承宣。“放手，兄弟。我们必须做好充分准备。史子晋已外出与杜阳曦及其兄弟商议。荀绍泽和荀绍元正前往赛星公寓打探情况。其他女孩正在确认警察的位置。”
“那我独自前往。”闫承宣说，转身欲行。
“不行。”史泽宇阻止，“一旦你接近那地界，警察就会认出你，我们就无法实施突袭了。你必须等到我们一切就绪，否则我们不会带你一同前往。”
闫承宣转身面对着这位高大的治安官，他正带着满腔愤怒向史泽宇逼近，然而史泽宇毫不退缩。“除非你们杀死我，否则休想阻止我。”闫承宣说道。
“我明白。”史泽宇应声。
房间内气氛骤然凝重。有人打开了收音机，片刻之间，灵魂乐在空间里流淌，直到机器再次被关闭。
“再耐心等待几个时辰。”史泽宇提议，“我了解你一路从南方赶来。再稍等一会儿。我们共同行动。”
闫承宣庞大的身躯渐渐放松下来。他伸出右手，史泽宇紧紧握住，两人的手指紧紧交织。“那么，再等上几个时辰。”闫承宣回应道。
“很好，伙计。”史泽宇笑着说道。
在空无一人的二层楼里，闫承宣坐在一张床垫上，这是当天他第三次清洁并给手枪上油。头顶上悬挂着一盏吊灯，其灯罩已破损不堪，仅剩下一层薄纱。这是房间内唯一的光源。台球桌面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斑斑点点。
武建柏步入灯光所能触及的区域，略显犹豫地环视四周，最终走向闫承宣所坐之处。
“你好，武建柏。”闫承宣未抬头便问候道。
“晚上好，治安官。”
“武建柏，既然我们一同经历了诸多波折，你不妨直呼我的小名——宣宣吧。”
“好吧，宣宣。”
闫承宣利落地将旋转枪膛复位，轻巧地转动几下。接着，他仔细专注地一颗颗装填子弹到弹巢中。
武建柏开口：“史泽宇正派遣侦察小组，每组两三个人。”
“嗯。”
“我打算加入史子晋那一组——目标是指挥中心。”武建柏透露，“这是我的策略建议。声东击西。”
闫承宣抬起目光望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行。”
“并非我不想与他们一道去对付顾乐蓉，”武建柏解释道，“但我认为他们低估了邬鸿德的威胁——”
“我懂。”闫承宣接话，“他们定下出发时间了吗？”
“接近午夜时分。”武建柏回答。
闫承宣放下枪支，将床垫倚靠在墙边，充当枕头。他双手十指交叉枕于脑后，躺倒在床上。“快到元旦了。”他说道，“祝你新年快乐。”
武建柏取下眼镜，用纸巾擦拭：“你对唐慕蕊的认识越来越深入了吧？”
“你离开帛弘城后，她又多逗留了几天。”闫承宣说，“没错，我对她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真是个非凡的女子。”武建柏赞赏道，“与她交谈，你会感到仿佛与旧友重逢。她确实非常聪慧、敏锐。”
“确实如此。”闫承宣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