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汇报完毕
慕蕊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楼梯的方向，却发现耿鹏飞牢牢占据了唯一的逃生路径。环顾四周，她急切地搜寻着可能的防身之物。然而，金属床架过于笨重，人体模型又显得古怪而不堪使用。若她手中有把刀，或是任何锐利之物，她便能直取老妇人的咽喉。可若是那老巫婆倒下，那白鬼又会如何反应？顾乐蓉此刻看似无力，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肤色与发色同为深蓝，左眼几乎完全闭合。
“竹思楠，你究竟追求什么？”顾乐蓉以微弱的声音问道，她的眼珠随着慕蕊的视线而转动，“竹思楠，告诉我你的愿望。我无意伤害你，孩子。你是否也听见了那些声音？它们告诉我你已到来，以及那场大火与河流。我本该穿戴整齐，但我的洁净衣物留在了唐曼彤家中，距离太远，我无法回去。我需要稍作休息。唐曼彤回来时会带上衣物。你会欣赏唐曼彤的，竹思楠。只要你需要她，她就属于你。”
慕蕊呼吸急促，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这或许是她逃脱的最后机会。她是否该尝试从耿鹏飞身边绕过，下楼寻找出路？抑或是直接对老妇人发起攻击？她凝视着顾乐蓉，一个满身散发着婴儿粉与汗味的老人。此时，慕蕊坚信正是此魔头夺走了她父亲的生命。她回想起最后一次与父亲相见的情景——那是感恩节后的第三天，父亲在机场拥抱着她告别。她清晰记得父亲身上散发的香皂与烟草的气息，以及那双满含忧伤的眼睛。慕蕊下定决心要让顾乐蓉为她父亲的死付出代价。她紧绷全身，蓄势待发。
“你的无礼让我厌烦透顶，黑丫头！”老妇人怒吼，“你来这里何事？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做你该做的事。你知道父亲会如何对待不守规矩的黑鬼！”床上的老妇人闭上了双眼。
慕蕊感到一阵剧痛袭来，仿佛头颅被巨斧劈裂，大脑犹如被烈火焚烧。她转身踉跄，努力稳住身形。她步履蹒跚，四肢乱舞，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她撞向墙壁，又一次碰撞，最终倒在耿鹏飞身上。男孩的脏手粗鲁地抓握着她的胸部，呼出的气流散发着腐烂的气息。他扯破了慕蕊胸前的衬衫。
“不行，不行。”床上的老妇人说，“你们到楼下去做。完成后，将尸体带回唐曼彤家中。”老妇人半撑起身子，一只眼睁大盯着慕蕊，另一只则仅露出眼白与厚重的眼皮。“你欺骗了我。你根本没有带来竹思楠的消息。”
慕蕊欲开口辩解，或至少发出一声尖叫，但耿鹏飞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强壮的手掌捂住了她的面孔。她被强行拖离房间，推向楼梯。慕蕊险些因眩晕而摔倒。她的手在粗糙的地板上摸索。耿鹏飞并未急于行动，而是缓缓下楼，在她跪地之时将她捉住，狠狠一脚踢向她的侧腹。慕蕊滚至墙角，试图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避免被发现。耿鹏飞再次抓住她的头发，猛力拖拽。她挣扎着站起，尖叫声中尽全力踢向他的要害。然而，他轻易地抓住了她的脚踝，猛地一扭。慕蕊顺势旋转，却未能及时调整。她听到膝关节发出的脆响，如同枯枝断裂。重重摔落在地，双手与左肩先着地。剧痛如同熊熊烈焰，沿着右腿蔓延开来。
慕蕊回头一瞥，正巧目睹耿鹏飞从夹克中拔出刀，刀刃闪烁着寒光。她挣扎着逃离，但他迅速抓住她的衬衣，将她半提而起。衬衣不堪重负再次破裂，耿鹏飞干脆将其余布料撕得粉碎。慕蕊在昏暗的走廊中匍匐前进，渴望找到可以自卫的物品，但冰冷的地面除却寂静别无他物。她翻滚着躺倒在地，耿鹏飞穿着靴子的双脚稳稳地站在她两侧。慕蕊扭头，张口狠狠咬住，尖锐的牙齿穿透了肮脏的牛仔裤，深深嵌入了他的小腿肌肉。然而，他没有丝毫退却，也未发出一丝呻吟。刀锋掠过她耳畔，胸罩的带子应声而断，背部留下了长长的疼痛痕迹。
慕蕊深吸一口气，奋力扭动身躯，双手徒然地试图抵挡即将再次袭来的刀锋。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仿佛爆炸。
次日，1980年的最后一天。
“问题在于，”鲍文康说，“我未曾亲手取人性命。”
“一次都没有？”苗友菱询问。
“一次也没有。”鲍文康回答，“从未有过。”
苗友菱点头，为两人的酒杯添满香槟。他们赤裸着身体，面对面躺在熠彤旅馆的长型浴缸中。镜子里映照出唯一的香薰蜡烛所散发的微光。鲍文康倚靠在后方，半闭着眼睛凝视着苗友菱。苗友菱的棕色双腿从他苍白的膝盖间伸出，双腿分开，脚踝在泡沫中轻触他的肋骨。泡沫几乎遮盖了她的胸部。她仰头，轻啜几口溢出杯缘的香槟。鲍文康欣赏着她优美的颈线和乌黑的秀发。
“现在是午夜时分。”苗友菱瞥了一眼柜台上金色的手表，“祝我们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鲍文康回应。他们轻轻碰杯。自晚上九点开始，他们便开始了饮酒。泡澡是苗友菱的提议。“我从未杀过人。”鲍文康喃喃自语，“没有必要这样做。”
“看起来，你将不得不破例。”苗友菱说，“武正阳今日离去时，再次强调了游阳文的命令，坚持要你——”
“我知道。”鲍文康起身，将酒杯置于柜台上。他擦干身体，伸出手。苗友菱握住他的手，缓缓地从泡沫中站起。鲍文康温柔地为她擦拭，从背后环抱她，用厚实的毛巾包裹住她的胸部。随后，他丢弃毛巾，抱起苗友菱，将她带进了卧室。
鲍文康似乎重拾了初恋般的悸动与新鲜感，自他十五岁后，未曾有女子如此主动投怀送抱。苗友菱的胴体，混合着香皂与肉桂的香气，令他沉醉。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宁静，电话固执地持续响着。鲍文康轻轻摇头，苗友菱轻吻他的手背，随后滑下床沿，拿起电话，将听筒递向他。
“鲍文康，你得马上来这儿。”邬鸿德的语气中带着激动，“这儿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邬鸿德回到指挥中心，满眼都是忙碌的身影，有人匆忙记录，有人对着耳机低语。“朱俊明那小子跑哪儿去了？”邬鸿德怒吼。
“目前还没有消息，长官。”二号工作站的操作员报告。
“见鬼。”邬鸿德咒骂，“通知绿队终止搜寻，让他们转向市场区支援蓝二队。”
“明白，长官。”
邬鸿德穿过狭窄的走道，来到最后一台工作站前。“那帮家伙还在城堡内？”
“没错，长官。”年轻的女操作员回应，她切换开关，监视器上的画面从唐曼彤的门前转至屋后的巷子。即便使用夜视功能，巷尾五十米外车库旁的人影仍显得模糊不清。
邬鸿德数了数，大约有十二个人影。“联系金一队。”他厉声吩咐。
“遵命，长官。”操作员递上一副耳机。
“万俊侠，我发现了十二个目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长官。您想让我们跟踪他们吗？”
“不必行动。”邬鸿德下令，“保持警戒。”
“钦熠街出现了八个身份不明的人。”五号工作站的特工汇报，“刚刚与白队擦肩而过。”
邬鸿德摘下耳机。“殷鸿文现在何处？”
“他刚刚接到鲍文康及其助手。”一号工作站的特工回应，“预计五分钟后抵达。”
邬鸿德点起一根烟，轻拍了下一位女技术员的肩。“告知隋锦程立即驾驶直升机前来。”
“遵命，长官。”
探员邬昌翰从邬鸿德办公室走出，示意他过去。“游阳文先生来电，在第三线。”
邬鸿德关紧门扉。“我是邬鸿德。”
“新年快乐，邬鸿德。”游阳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从嘈杂的背景音和回音效果判断，这是一通卫星通话。
“还好。”邬鸿德应道，“有何贵干？”
“我刚与武正阳交谈过。”游阳文说，“他对你任务的进展感到忧虑。”
“他又是怎么说的？”邬鸿德问，“武正阳总是爱抱怨。如果他如此挂心，为何不干脆留在此地？”
“武正阳解释，他有其他事务需要前往浩宕城处理。”游阳文回答，稍作停顿后，接着问，“我们那位朋友有无动静？”
“你指的是那个德容人？”邬鸿德说，“没有。自昨日仓库爆炸后，便再无其踪迹。”
“你认为，为何苏俊贤会牺牲自己的棋子，来除去武建柏博士？为何要杀无需杀之人？武正阳提到，阻止消防队介入根本不可能。”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邬鸿德咆哮着说，"我们甚至连那两具遗体是否属于程德庸和那位辰宇人都无法肯定。"
"你的刑事鉴识专家正在查证，对吧，邬鸿德？"
"确实如此。不过，明天可是联邦假期。而且，据我们所了解，程德庸和吴建柏坐在三十斤的炸药上，可供调查的线索实在有限。"
"我懂，邬鸿德。"
"我得离开了，"邬鸿德说道，"这里有些新的情况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