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救命良药 - 魔鬼之怨念羁绊 - 七月琪琪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第59章救命良药

武建柏站在人行道上,双眼圆睁。冷风撩起他的外套,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们已经到了。”程德庸说着,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面前这栋平凡建筑的门。他步入黑暗中,朝武建柏招手,“你愿意进来吗,士兵?”

武建柏吞了口口水。“你比我预想的还要疯狂。”他低语着。

程德庸点头同意。“可能如此。”他轻声回答,“但如果你跟我一起进去,你将有机会继续参与其中。遗憾的是,不是那个更大的游戏。在那个游戏中,你没有位置。但你必然的牺牲,将推动游戏的启动。如果你现在选择跟随我——当然,是出于你自己的意愿——我将解除游阳文先生强加于你的束缚,这样你就能继续作为我忠诚的士兵。”

武建柏伫立于凛冽的寒风之中,双拳紧握,左臂手术伤口传来一阵阵刺痛。他毅然踏入了夜色的怀抱。

程德庸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冷笑,随后关上了背后的门。武建柏在这昏暗的光线中努力聚焦视线。他们身处的是一间巨大的仓库一楼,除了散落一地的锯末和堆积如山的装卸垫板,这里别无他物。一道木质楼梯蜿蜒而上,直通二楼。程德庸示意武建柏跟上,后者随即拾级而上。

"我的天哪。"武建柏低语。借着天窗投下的微弱光芒,他发现二楼摆放着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其中两把已被两具赤身裸体的尸体占据。

武建柏走近仔细观察。尸体冰冷而僵硬,一具是黑人,身材与程德庸相似;另一具则是白人,看上去比武建柏年长数岁,蓄着胡须,头顶光秃,嘴巴大张。其脸颊与鼻梁上扩张的毛细血管揭示了死者生前嗜酒成性。

他注视着程德庸脱下了他的昂贵骆驼绒外套。“这些是我们的替身?”武建柏问道。

“正是。”上校通过程德庸之口回答,“我已经清除了游阳文在你心中植入的大部分无法控制的冲动。现在,我们要进入下一阶段,你准备好了吗,士兵?”

“准备就绪。”武建柏答道。然而,在他内心深处,却在默默构思着如何将对方置于死地。

“很好。”程德庸边说边瞥了一眼手表,“在邬鸿德决定加入我们的聚会之前,我们还有大约三十分钟的时间。应该足够了。”他将皮箱放置在黑人尸体左侧的桌子上,猛地打开,露出了一种类似康修所使用的塑料炸药。

“足够干什么?”武建柏追问。

“足够一切。这栋建筑有一条秘密通道,连接到相邻地下室。从那里,可以进入这座城市的古老排水系统中的一段。这段通道只有一街区的长度,但恰好处于最近的警戒线之外。有一辆车正在等候我。至于你,则可以自由前往任何想去的地方。”

“你真是个天才,让人恶心得想吐。”武建柏嘲讽道,“这个金蝉脱壳的计划根本就行不通。”

“哦?”程德庸挑起了浓眉,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

武建柏卸下了外套,捋起了衣袖。那缠绕于臂弯的绷带已被药膏浸染,泛起了淡黄。“他们昨日为我动了手术,我猜想是在里面嵌入了无线电发射装置。”

“正是这玩意。”程德庸附和道。他自手提箱中揭开了藏于绿布之下的秘密——一瓶碘酒与一套外科手术器具,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取出它,顶多耗时二十分钟,你觉得如何?”

武建柏手持消毒袋内的手术刀:“你准备亲自动手?”

“除非你有此要求。”程德庸回答,“但请知悉,我并未受过任何医疗培训。”

“那还是由我来做吧。”武建柏说道,他扫视了一下箱子,然后抬眼望向程德庸,“没有注射器吗?没有局部麻醉药物?”

程德庸的墨镜反射出了房间内的景象,他面无表情:“遗憾的是,一无所有。你认为自己的自由值多少钱,武建柏博士?”

“你简直是疯了,上校。”武建柏评述。他坐在桌边,整理着手术工具,将碘酒瓶置于眼前。

程德庸从桌子下方拖出一只运动包。“我们先换装吧。”他提议,“恐怕一会儿你就没心情换衣服了。”

在为两具尸体穿戴完毕之后,武建柏换上了舒适的牛仔裤、黑色高领衫,以及稍显紧绷的厚底皮靴,程德庸提醒:“还有大约十八分钟,博士。”

“坐下来。”武建柏命令,“我得告诉你,如果我失去意识,你该怎样处理。”他从透明袋中抽出纱布与绷带,“你得帮我包扎好手术切口。”

“悉听尊便,博士。”程德庸应允。

武建柏摇了摇头,目光掠过天窗,随即收回,坚定地挥刀而下。

武建柏虽未昏厥,却发出了两声尖锐的叫喊。当无线电发射器从肌肉组织中剥离出来后,他弯腰干呕。程德庸匆匆缝合伤口,贴上创可贴,再缠以纱布和绷带,随后为这位几乎失去意识的精神科医生披上厚重的大衣。“我们迟了五分钟。”程德庸说,“快点行动!”

在一楼最远端的角落,滑动垫木下隐藏着一扇活板门。两人跃入其中,就在程德庸关上门的刹那,武建柏听到了直升机的轰鸣与远处传来的撞击声。“加快速度!”在狭长幽暗的隧道中,那魁梧的黑人低声催促。武建柏尝试着蹲下匍匐,手臂的剧痛令他发出一声嘶吼,身体向前扑倒。上方的爆炸震撼着大地,尘土与蛛网落在武建柏的脸庞和发间。“加速前进!”程德庸再次催促,推搡着武建柏向前。

程德庸踢散松动的水泥块,踏入了充满霉味与旧报纸气息的昏暗地下室,他将武建柏从地面拉起,驱使他继续前行。他们挤过铁丝网,越过废墟砖石,再度匍匐。武建柏的手掌和膝盖浸入冰冷的水中,触感滑腻且粘稠。他试图弯曲左臂,仅凭一手及双足爬行。然而,他的手两次打滑,左肩碰撞到洞壁,夹克也浸湿了。程德庸在背后轻笑,推着他前进。武建柏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摩鸿堡的画面,那些欢呼的军官,以及静谧的森林。

终于,他们得以站直身躯。程德庸领头,走了约一百步,右转进入更为狭窄的通道,在一处铁丝网栅栏下停下。他运用强壮的臂力移开铁丝网。武建柏在昏暗的光线下眯缝双眼,抑制住眩晕感,手指悄悄伸进大衣口袋,握住了藏匿其中的解剖刀柄。程德庸正对着皮箱内的定时装置作最后的调整。

“啊,完成了。”程德庸喘息着推开铁丝网,双手高举。他的夹克敞开,露出腹部与胸膛。武建柏聚精会神,手持手术刀,瞄准程德庸脊椎后方的某处位置,准备突袭。

然而,程德庸的左手迅速下落,紧紧钳制住武建柏的前臂,手术刀悬停在他胸骨前几寸处。“啧啧。”程德庸说,右手猛地击打在武建柏淌血的左臂上。武建柏倒抽冷气,双膝跪地,眼前金星乱舞。程德庸从容地从武建柏右手夺过手术刀。“淘气,太淘气了,辰宇小兵。”他低语,“告辞了。”

光线短暂遮蔽,随之程德庸消失无踪。武建柏跪在黑暗中,额头浸入冰冷的水中,竭力保持清醒。为何?他自问,为何要清醒?不如沉睡吧。住口!他愤怒地呵斥自己。当他终于挣扎着站起身,时间似乎停滞,犹如历经了一个世纪。他举起未受损的右臂,抓牢上方的铁丝网,竭力将自己拉起,企图穿过洞口。他试了五次,每次都重重摔落,污水渗透了他的牛仔裤。然而,终有一刻,他成功地爬出了洞口,沐浴在日光之下。

下水道的出口隐藏在一个金属垃圾桶之后,离巷口仅有数尺之遥。他摇摇晃晃地走出巷弄,步入一条陌生的街道,两旁是连绵不断的排屋,依山而建。

武建柏勉强前行了半个街区,忽然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驻足,支撑着左臂。伤口重新裂开,鲜血渗透了厚重的夹克,沿着手臂流淌,染红了大衣的一侧。他回头望向身后,留下了一串深红的血迹,不禁轻笑。他用力按住伤臂,步履蹒跚地走向一家荒废店铺的橱窗。地面似乎在上下颠簸,如同小舟在波涛中颠簸。

夜幕降临,远处街灯的光芒映衬下,雪花飘落,宛如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在这侧人行道上,一个高大的黑影正向他逼近。武建柏慌忙躲至店门前,紧贴着粗糙的墙面蹲下,环抱双膝,试图伪装成一名蜷缩于角落的醉汉。当那身影缓缓经过时,武建柏感受到左臂肌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抓紧手臂,紧咬牙关,甚至能听到牙齿摩擦的声响。武建柏注意到,那人右手握着一个沉重的金属物品。

沉重的步伐声在下方几米处戛然而止,那人缓缓转身。武建柏觉得视野更加模糊,侧身而转,隐约感觉到头部碰触到了门框。他的左臂如遭火燎,手腕和手掌满是鲜血。一束手电筒的光亮直射他的双眼。那高大的男子俯下身,遮挡了整条街道,遮蔽了整个世界。武建柏紧握右拳,努力保持清醒,但意识却像被漩涡吞噬,不断沉沦。一只有力的手搭在他的右肩上。

“天哪。”一个缓慢而熟悉的嗓音响起,“武建柏,是你吗?”

武建柏点头,感觉大脑仍在旋转,下巴抵在胸口,双眼紧闭。那个柔和的声音继续在他耳边低语,但他已无法理解。治安官闫承宣用他坚实的臂膀将他拥入怀中,仿佛抱着一个沉睡的婴孩。

1980年12月30日,闫承宣感到自己正濒临疯狂的边缘。当他狂奔回社区活动中心时,心中默默祈愿武建柏还能保持清醒,以便与他进行一番对话。此刻,在闫承宣眼中,整个世界仿佛化作了一场荒谬至极的噩梦,原本井然有序的因果关系已然支离破碎。正当他疾行之际,双胞胎兄弟之一的荀绍元出现在半条街之外,挡住了他的去路。荀绍元手持一把廉价手枪,怒目圆睁,吼道:“给我让开!史泽宇知道我会回来。”

“但他不知道你带回了一个死掉的人。”

“他还活着,或许能对我们有所帮助。但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保证会让史泽宇找你算账。现在,快给我让路。”荀绍元犹豫片刻,最终咒骂了一句,但还是退到了路边。

闫承宣继续前行,经过三个哨卡,终于抵达了活动中心。史泽宇将防线向外扩展了一百米,对所有进入街区的陌生车辆发出警告,若不离开则会遭到燃烧弹的攻击。一辆绿色的厢式货车,前排坐着两人,车厢内挤满了黑人,他们在收到张颜骏的最后通牒后,仅思考了三十秒,便迅速逃离。或许,张颜骏右手握着装有一公升汽油的瓶子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星期一的夜晚,一切似乎都步入了无法挽回的混乱。

史泽宇和其他人通过小巷和后院返回社区活动中心。张颜骏身上中了十余发霰弹,鲜血淋漓。一场激烈的枪战在公寓楼中爆发,除了史泽宇,所有人都陷入了极度恐慌。他们将汪高爽和梁巍然的遗体拖进了活动中心,史泽宇曾计划派遣宓英卓和史子晋驾驶项曦晨的密封式运货小卡车返回公寓楼,然而在一片混乱中,这条命令数小时内未被执行。直到黎明前,他们才找到一辆卡车,却发现那五具尸体已消失无踪,只留下二楼和三楼斑斑血迹。现场并无警方的身影。当他们重返活动中心,发现这里同样一片狼藉。几乎每一处阴影下都留下了弹痕。虽然车上的火势已被控制,但黑烟依旧如同死亡的乌云笼罩在街区上方。

刚一到达活动中心,史子晋便激动地开口:“头儿,他们来了,闯入了我们的地盘。他杀了项曦晨和齐秀美,严雨泽亲眼看到他穿过院子,追击那个拍照的女人——”

“齐秀美呢?!”史泽宇厉声质问。这是闫承宣首次见到这位年轻人如此大声说话。

“齐秀美在楼上。”史子晋回答,“藏在窗帘后的床垫上,伤势严重。”闫承宣跟随众人上楼。多数帮派成员都被台球桌上项曦晨的无头尸身吸引,而史泽宇和宓英卓则直接走向齐秀美。四位女孩正围在她身边,照料着处于昏迷状态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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