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关大王单刀赴会(三) - 重生:疯批美人杀疯了 - 不二之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第97章关大王单刀赴会(三)

“你这死士一出,当真以为他还会助你登上汗位吗?”

“你看低他了。”布日固德端起八仙桌上自己的那杯茶盏:“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听话的傀儡。”

晃着里面的茶水,意有所指道:“他要的,是能把日暮穷途的羌都扶起来的人。”

“我不是那个人,难道你是?”朝鲁冷哼。

“以前不一定,今日后,我是。”布日固德将手中那茶盏利落地扔到地上,府中下人已将背上的长弓架起,正对朝鲁。

不过转瞬之间,局面就已翻天覆地。

兰竹瘦弱的身子冲向朝鲁身前,怒气冲冲地瞪着坐在太师椅上的布日固德,明明手无寸铁,可那眉宇却坚定的无坚不摧。

布日固德站起身,哪里还有被药迷晕的迹象,那茶碗中的药早就被府中的下人更换,所有反应不过配合朝鲁的佯装。他走上前,却没有靠近朝鲁,而是将目光放在仍在唱戏的戏台。眼下正唱到了关羽带着周仓乘船而回的尾声。

望着面前波澜壮阔的大江,周仓不禁感叹实在是好水,关羽左手捋髯,唱道:“周仓,这不是水,这是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周仓,这不是水,这是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布日固德跟着戏台上的关羽一并唱出,待最后一个尾音消失,他沉下声:“朝鲁,你和我不过都是别人手中之棋,有人冲锋,就有人陷阵。只要棋还没有下完,棋子就不能半途而废。”

“你得明白这个道理。”

他这语气让朝鲁恍若又回到了京师驿站,居高临下的态度站在床榻一旁:“朝鲁,你我的命都是别人捡的,既承了别人的恩,就得做别人的事。你此刻还有机会拒绝,一旦上了这船,可就再没下去的机会。”

“二哥,我愿意。”

期许了无数个日夜企图对等的位置再一次回到起点,犹如大梦一场,朝鲁再一次勾勒起那层假面,忍辱负重地看向布日固德:“是我错了,二哥。”

布日固德看了他一眼,走向月门,手持弓箭的下人相继后退,这用意十分坦然。布日固德不会因朝鲁的莽撞而杀他,也不会因背后之人故意勾起鹬蚌相争试探他能力而退出,自始至终他想要的都很直白,夺回羌都主权。

为此,他什么都可牺牲。

明明歇屋就在眼前,布日固德却突然顿住了步子,在原地站了片刻还是没有走向歇屋,转过身,准备下楼。

“站那儿!”邓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布日固德定住脚,却没急着回头,只听身后的人又道:“你不是今天要带我走吗?”

布日固德转过身,一个脸上生满冻疮,涂着乱七八糟草药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若不是她刚刚那两句话,保不准若路上见到,他真会把她当个男人。

“你是萨仁?”

“不然呢?”邓晚背着个破布包裹,走到他身侧,看着他打量的目光皱了皱眉头,问:“还不走?”

布日固德没忍住笑了出来:“不是刚刚听到那些话了吗,不怕和我走,我杀了你?”

“你会吗?”邓晚反问。

“说不好。”布日固德难得调侃。

“那我回去了。”邓晚作势往歇屋走。

布日固德个子高她许多,一把提住她背在肩膀上包裹的带子:“什么脾气!”

“我自小就这脾气。”

“是吗?”

邓晚有些心虚,她担心的倒不是和萨仁不像,毕竟萨仁说过,她五岁后就没再和布日固德见过面,小时候仅有的几次碰面也都是剑拔弩张的,只要扮好那性子也没什么。她担心的是怕布日固德认出她,知道是她在月州城外救下他,让他答应她三个条件,又骗了他的人。

“我若是不和你走,干嘛故意露出那半只脚。”邓晚没想过能在这里见到布日固德,让岳重华手下的人找了这么久的人此刻就出现在自己面前,邓晚不仅意外,更多的还是在无措间因布日固德的出现看到了隐隐希望。

既然布日固德也有要带她走的意思,邓晚便刚好顺势而为。虽看不透布日固德为何要将她带走,但从他和朝鲁交谈的话语来看,他是打算把阿古达木和她一起带走的,有阿古达木在,想必短时间内布日固德不会真的要邓晚的性命。

而于邓晚而言,她也需要亲眼见一见阿古达木,趁着这个时机把所有未知的事情重新捋清,再做安排。

若不是岳重华和阿古达木如此莽撞,她也不会如此被动。这叫邓晚脑海莫名浮现了一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们都是捕蝉的螳螂,自以为捉住了蝉,却不知身后还有更大的黄雀,自始至终都是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

“原来是给我看的,我还以为是让朝鲁看的呢。”

邓晚不说话了,就势下楼。

布日固德唇角笑意更深了几分,跟在她身后下楼。

走出牡丹阁,邓晚远远就瞧见刚刚凿冰的水面旁站着一个身穿月白色狐皮披风的男子,因是背影,看不见长相,单从仪态和服饰而言,此人绝非寻常。

她不由顷刻想到了刚刚朝鲁和布日固德谈话中那个“他”。

跟在后面的布日固德见邓晚停下了步子,顺着她目光一道往前看,眉心微动。

“在这等我。”布日固德声线沉了几分,脚上加快的步子不禁让邓晚开始好奇对面那人的身份。

能轻而易举地就让心思缜密的朝鲁破釜沉舟一般组织了这场鸿门宴,能运筹帷幄地让布日固德心甘情愿配合他演这么一出还不留任何怨念,能不动如山地坦然试探手下之人再借此巩固胜者地位的手段,可见此人能力不容小觑。

这般心思,就连邓晚也不得不佩服。

太阳西斜,气温相较正午溜出来那会儿更冷了几分,瞧着飘过来的阴云像是随时有下雪之意。邓晚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一棵粗壮的枣树旁,试图能让它帮着挡一挡风。

此时朝鲁还站在牡丹亭阑干处,他正盯着水面处交谈的两人,目光晦涩不明。想来冲动过后,理智归笼,明白自己终是棋差一招。

他自以为那人答应他断了布日固德的退路便是默许他的行径,谁知却是不着痕迹地警告。用着最羞辱的方式,让他认清自己有多异想天开。

彼时布日固德的话在耳畔反复回响。

‘朝鲁,你以为他为何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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