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清白书生 - 重生:疯批美人杀疯了 - 不二之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第110章清白书生

一阵剧烈的连咳打断了吟诵的声音,邓晚回过头,只见那清白的雪上覆满了鲜红。断臂男子许是也从混乱中捕捉到了邓晚看他的那一丝目光,他缓慢地抬起手,冲着邓晚的方向往前伸,嘴里轻轻呓语。

无人知晓他在说什么,或许他也不在乎别人是否知道他说什么,因为他对这个国家,在此刻,失去了最后一点期许。

“晦气,死哪不好非死我铺子前,赶紧找人给拖走啊!”

店小二从酒舍里闻声跑出来,点头哈腰地对掌柜的话应了应,扭过头就变了脸色,黑着张脸拽起断臂男子另一边空荡荡的衣袖。他力气不大,在雪地里拖行有些困难,刚走没两步他就停下来,转身去拉断臂男子的腿。

许也是为了壮着胆子,他边拖边骂。邓晚从那污言秽语间大致拼凑了断臂男子的一生。

不知姓甚名谁,只知他学富五车,出口成章,一心想入仕为官。羌都重武,他一文弱书生毫无用武之地,又因世代为农,无人举荐,连达官显贵都没有机缘见上一见。

饱读诗书的他清楚羌都早已岌岌可危,若不加以治理,假以时日必天下大乱。他日日忧心家国天下,只求见可汗达日阿赤一面。可不懂变通,又没法子,只能蹲守羌都王宫大门。

羌都上下对他人皆有之,都道他想当官想疯了。达日阿赤也觉得如此,甚至想直接把人杀了。若不是身边的幕僚桑哈相劝,恐怕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

在王宫大门蹲守的第四个月,不知哪个入宫的分部族首领给他指了条路,说晋国内阁首辅沈阁老礼贤下士,他如此博学可去晋国一试。

本只是打趣的玩笑话,谁知他当了真,满怀抱负的就去了京师,可天意弄人,他连沈阁老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围在沈阁老府邸外的门客砍断了手。

是何缘由被砍无人得知,只知从那后他消失了两年。再回羌都也不再去王宫大门蹲守,孤身一人游荡在羌都城里城外。一身青色直裰穿遍四季,逢人就会说上几句,有时作诗,有时说些丧气的话,没人理睬,都当他疯了。

咒骂声越来越低,直至再也听不见,邓晚被动地迈着步子,慢慢敛回飘散的目光。她抬起头,入目皆是狰狞的嘴脸,不由地想起在城门处那断臂书生说的话。

“这野蛮的世道,杀人怎么会有真切的理由!”

“想杀便杀了。”

人潮的裹挟寸步难行,硬生生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城门。应是早有人给达日阿赤报了消息,此时他正肃然危坐地坐在垫起高台的宝座上。

台下将士沿四周而站,凶神恶煞地持着弯刀围成一圈,目光如鹰,不时放眼辽阔四周。圈中跪着五花大绑的西羌子民,能看得出抓人者并没刻意挑选,只要达到是西羌子民的这个条件,无论老弱妇孺还是青年壮汉,皆被捆了过来。

偶有孩童微弱的哭诉声传来,但每每刚起,身边的大人就会捂上嘴巴。人多的地方本该最是吵闹,尤其在这个即将赴死的时刻,情绪总该更是焦灼。但出乎意料得是现场恰恰相反,安静极了,这个安静不是因为惧怕达日阿赤的威慑,而是留在西羌子民骨子里的血不允许他(她)们对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求饶。

“大汗,我们抓到萨仁公主了!!!”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干瘦的男子,一脸苦相,笑起来满脸的皮都堆在一起,瞧着没有半分笑的喜庆。应是怕人抢功,他跑得飞快,在没人蹚出路的厚重积雪里乱跳,像只自以为狡猾却在别人眼里看着不聪明的兔子。

围着的将士侧身给他让出了一条路,他冲上前,离得远还没被达日阿赤的威严所震慑,真到眼前,他声音当即小了下去,磕绊了两下步子,直接吓得趴到了地上。

“大汗。”干瘦男子连着叩了三个响头:“我们把萨仁公主带来了。”

达日阿赤抬眼,那目光只在他身上落了一刹,身边站着的护卫便走上前,手起刀落,男人脖子瞬间喷出大片红血。

人群中有人吓得惊叫出了声,达日阿赤唇角勾了几分,像是对这份姗姗来迟的恐惧很受用。

邓晚被上前来迎的将士直接钳制住了身子,两人半拖半抬地把她带到了达日阿赤面前。正是刚刚那干瘦男子倒地的位置,约莫着是故意吓她,脚底踩着的鲜血还温热地流淌。

“赏!!!”达日阿赤狞笑地盯着邓晚,瞧她浑身狼狈不堪的模样郁结的心境极其畅快。

一锭锭金子发到送邓晚来城门的那些人手上,个个胆战心惊地谁也不敢多言。一胡子拉碴的男人接下金子那一刻腿软得直接跪到了地上,其余人以为是要叩谢,也忙忙跪下身冲着达日阿赤的方向磕头。只道谢却也不敢多说,深怕哪里说错和刚刚那个被割断了脖子的男人一样的下场。

达日阿赤收回目光,任由那边的人跪着,放在宝座上的手轻轻叩动,拖着腔调:“不躲了?”

许是肢体的回光返照,邓晚觉得脚旁死的那人抽动了下,她垂下头,不自在地往旁边跨了一步。无伤大雅的动作,但让居高临下的达日阿赤狂笑出了声:“这就怕了?”

邓晚抬起头,并不理会达日阿赤的问题,只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嫌弃地宛如在看这世间最龌龊不堪的东西:“达日阿赤,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这么大个可汗要做这威胁人的小人计量,你当真是别具一格!”

达日阿赤笑着的脸顷刻冷了下来,要笑不笑的神情几近扭曲:“萨仁,真该把你这嘴撕了。”

话音还没落地,刚刚架着邓晚过来的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将士走上前,躬身就势抓住了她的脖子。邓晚眼疾手快的将手里早就打开的瓷瓶撒向将士男子脸上。这是兆慈在朝鲁府邸给她的迷药,迷药发挥时间过于漫长,为着防身也为着不让达日阿赤多疑,她便在青瓦楼里往迷药里兑了辣椒碎,眼下辛辣的刺激冲入将士鼻腔和眼球,他猝不及防松开手蹲了下来。

邓晚迅速抽出腰间那把匕首,仍是兆慈给她的那把,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插到了男子脖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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