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进京 - 重生:疯批美人杀疯了 - 不二之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第149章进京

抵达京师那日正是七月末,魏国公夫人和二子虞砚早早等在京师城门,想起上一次家人相聚,还是在不远处的刑场。

只是那次家破人亡,支离破碎。

邓晚掀开帷裳一角,远远打量着经年未见的母亲还有兄长。她们两人正在城门下和梁文翁交谈,不知说了什么,只瞧着陆凝烟的脸色越来越沉。

不时目光会朝邓晚马车的方向看看,每次看时目光又会柔和几分。

大约聊了半盏茶的时间,梁文翁带着一队人马走进城门,待大批人马散去,陆凝烟这才带着虞砚过来。

母亲陆凝烟苍老了许多,尤其是那道英气的剑眉,在久守大宅孤寂的时光蹉跎中,显得更加消沉几分。站在一旁穿着鸦青色直裰的人是她二哥虞砚,和记忆中一般无二,温文尔雅,安安静静。

上一世邓晚不曾发觉,这一世的久别重逢,她突然觉得自家二哥身上的安静透着一股颓然的杳无生机。

待距离相近之时,邓晚被阳春扶下马车,母亲激动大步上前,看着面前帷帽遮盖住了整个身子的女子微怔。

目光机敏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试探地唤了一句:“晚儿?”

“阿娘,是我。”

陆凝烟生了四个孩子,唯独只有小女儿唤她阿娘。这在大户府邸中并不合规矩,可虞渐离自小体弱多病,为着让她能平安顺遂的长大,陆凝烟对她总会偏心几分。

陆凝烟总觉得母亲二字过于生疏,尤其在加上一板一眼的礼数,全然没有了家人之间的亲昵和温暖。

先前生的三个孩子除了老大虞湛,其他两个的幼年自己都没过多照看,因着过了那舐犊之情,唐突让叫阿娘也不舒服。

所以这么些年,只有小女儿这么叫,她也只让小女儿如此叫。

回望过去,阿娘这个称呼邓晚已经许多年没再开口这么叫过了。上一世她从漠北回京后和陆凝烟及二哥虞砚相处得并不融洽。

她不愿嫁给萧怀昭,那时一心觉得萧怀昭软弱无能,和漠北那些顶天立地的好儿郎天壤之别。因年轻也因无知,被太后派来教她规矩的侍婢挑拨离间。

让她误以为父亲卖女求荣,用她换取军权稳定,放任她跳进火坑。

日积月累的挑拨和添油加醋,让上一世那时的她对父母怀恨在心,自嫁入宫中不再看望父母一次,即便母亲生病二哥亲自去请,她也没有通情半分。

若不是大哥多年在漠北照看她的情份,时有书信往来,怕是整个魏国公都被她打入了冷宫。

即便上一世她如此对待魏国公满门,可魏国公满门还是为了救她全部身亡。

“阿娘。”邓晚忍不住又唤了声,声音带着丝丝哑意。

“阿娘在。”陆凝烟眼眶微红,抓住邓晚欲掀帷帽的手:“这里风大,先上马车。”

被长枪磨出老茧的手轻轻握着邓晚手掌,能看得出这些年陆凝烟虽待在内宅,仍没放弃那身好武艺。

“砚儿!”陆凝烟回过身,有意提高了声量:“你妹妹舟车劳顿生了瘾疹,去请个大夫来。”

虞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朝邓晚温和地笑了笑:“小妹先随母亲上车,我去请大夫。”

“多谢二哥。”邓晚行了个礼。

陆凝烟拉着她一同坐上了自家的马车。

马车不大,狭小的空间至多只能坐下两人,靠右侧窗边的坐板铺设了一层极为柔软厚实的软垫。陆凝烟示意邓晚坐上软垫,瞧见她坐稳,自己才坐到对面左侧的普通坐板。

她并未说话,始终牵着邓晚的手,细细地摩挲着邓晚的掌心,像是要把隔绝在两人之间那些空白的年月都尽数抹平。

陆凝烟无疑是想念这个女儿的,只是满腔的话在重逢后巨大的心酸与喜悦冲击下,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几年因女儿身体的缘故,也因边境不稳战事重重的处境,更因太后把持朝政对有功之臣赶尽杀绝的态度,虞庭鹤已经多年没有回过京师,就连虞湛最近一次回京师也是在三年前。

算起来距离上一次得知女儿的消息,也是那次虞湛的进京。

若寻常人家还可通过家书来传递思念了解近况,可身为为数不多的三朝元老国之重臣,一举一动都被无数人盯着,尤其是那无比多疑的太后,监视之举简直令人发指。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封闭消息最好的方式便是不传递消息。

他们的家书内容实在少得可怜。

仇者找不到软肋,自然满门顺遂,平安无忧。

“阿娘。”邓晚用另一只手掀开帷帽,脸上的瘾疹她有意加重了几分,此刻肿得有些骇人。

陆凝烟瞧见这脸明显也吓了一跳,不禁眉宇皱了几分:“怎得如此严重。”

邓晚察觉到了母亲对自己的态度,这是一种形容不上来的疏离,并非没有感情,相反,正是因为母亲太过重视,她觉得母亲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

无论是打量她的目光,还是有意无意摩挲着她的掌纹,亦或是让虞砚去找京中的大夫,都像是在试探。

为何母亲态度突然如此,她不觉得是梁文翁在城门同母亲说的话有关,区区一个油嘴滑舌人人唾弃的无耻鼠辈,聪敏的母亲绝不会因为她的话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其实这反应也不大,只是邓晚上一世见过对她亲密无间的母亲,所以这一世即使细枝末节的变化,她也能察出。

轻轻咳嗽了一声,邓晚柔声细语:“晚儿也不知为何迟迟不见好。”

她叹了口气:“是晚儿让阿娘丢人了。”

陆凝烟愣了一下,女儿家最看重的便是容颜,尤其还是闺阁之中的女子,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太过直接,解释道:“阿娘只是觉得你这一路受苦了,不要多思。”

邓晚别开眼,低垂着头,略有委屈。

“阿娘会寻这京中最好的大夫为你诊治。”

邓晚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马车已经驶进京师主城,街道两侧愈发热闹起来,熙攘的人群包裹着百姓的音容笑貌,仅仅只是听闻,便能想象有多恣意祥和。

若是没见过那暗无天日的疮痍,定会觉得这盛世无限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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