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铅华洗尽 - 重生:疯批美人杀疯了 - 不二之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第152章铅华洗尽

“可真是好多年没吃过了。”邓晚放下筷子,神色略有些低沉,垂思了良久,淡淡启唇:“原来过了这么多年了啊。”

“是啊,算起来有八年了。”虞砚正在为邓晚夹菜,却突然看她红了眼眶,手茫然间慌了一下。

“怎么了小妹?”

邓晚不过轻轻摇头,眼泪就跟着落了下来:“只是觉得有些像在做梦。”

陆凝烟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看了虞砚一眼,试图让虞砚做些什么,只是虞砚也在茫然之中。

“在梅州城晚儿有很多次梦到阿娘。”

“有时是阿娘哄我入睡,有时是坐在窗边看阿娘练枪,更多时是阿娘为我煎药。”邓晚说得很慢,她是真的沉浸在了过去那些记忆里,在京师的那几年,是她这一生中活得最小心翼翼的几年,若不是家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绝活不了那么久。

过往细碎的记忆如洪水一般涌入三人的脑海,不免神色都有了几分动容。

“在梅州城有很多次许大夫都说我熬不过去了,那时候我最想见的人就是阿娘。”

“若是阿娘在,晚儿或许可以再喝一喝那药。”说到这邓晚哽咽地停住,眼泪抑制不住地向下流,她别过脸,不想让这个画面过于难堪,但在陆凝烟和虞砚的眼里只觉得面前的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两人心脏犹如被人捏住了一角,忽轻忽重的力道扯开了一条口子,经年累月的思念都顺着口子往外游走,速度并不迅猛,可正是因为平缓才让人钝痛地更加心酸。

“因为阿娘给晚儿煎的药从来都不会那般苦。”

这一句算是给陆凝烟当头一棒,那般细微的小事她从来都没提过。自家女儿身子不济,从小就是伴随着各种草药长大的,她对吃食很少提出意见,许是喝的药草太多,于她而言吃什么都是麻木的。

为着让女儿好受些,她便亲自给女儿煎熬补药,每个药方都会和大夫仔细询问当中配比,在不影响药效的基础上加些润口的草药来做中和。

陆凝烟以为女儿不知道,可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喝了那么多年的药,这当中药有什么变化,没有人比喝药的人更加清楚。只是她粗枝大叶自以为瞒天过海,却不想女儿心细如发。

是啊,自家女儿心细如发,怎么看不出她种种扭捏作态。

陆凝烟闭上眼,不禁懊悔自己为何听信别人胡言乱语,纵然面前的女儿没有了幼时的样子,可那细枝末节,那无法再通过第二个撰述的回忆,不会有除了她自己的女儿外任意一个人做到。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面前的人就是她的女儿。

陆凝烟睁开眼,站起身走到邓晚身边,抱住邓晚:“是阿娘不好,是阿娘不好......”

虞砚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两人喉腔酸涩,借着倒茶的由头离开厅堂。他并未走远,站在方池旁看着里面的鲤鱼,这橘园中本来是没池塘的。有一次他科考不顺,被友人拉去散心离开家有整整大半个月,回来时橘园便多了这池塘。

池塘表面上看和普通家宅中的池塘没什么区别,可若凑近细看便能看到这拱桥下垫了一块又长又细的异石,歪扭的白痕像是尖锐之物所刻,随着时间已经有些被流水抹平,但仍能看出那上面的‘龙门’二字。

这是那年小妹给他送的礼物,寓意鲤鱼跃龙门。

后来他为这池塘起名为方池,方寸之间,万物悉备,一切大有可为。

翌年,他高中进士,进入翰林院从事从六品编撰,如他所愿,终日与典籍相伴。

活了这么多年若说收到的最好一份礼物,也莫过如此了。

房门被打开,陆凝烟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看着虞砚还没走,大步上前。

抢先一句堵上虞砚的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跟我来。”

二进院西厢房被几个身手不错的小厮看着,瞧见过来的陆凝烟和虞砚行了个礼。

“人怎么样?”陆凝烟问。

为首高个子的小厮上前一步:“很老实,除了如厕没放出来过。”

陆凝烟点头,小厮打开房门。

迎面站着一个穿着沉香色膝裤,葱灰色汗褂的女子,个子不高,十分削瘦,低垂着眉眼显得有些任人可欺。

她应是听到了院外的动静,早早小心地恭候,淘洗太多而泛白麻纱布料下藏着的那双手有些不知所措。

“抬起头来。”陆凝烟走到女子面前的桌案,择了一个阢凳坐下身。

虞砚素日接触外人不多,府中小厮丫鬟又不常更替,以至于他一眼就瞧出了这女子不是身边亦或是曾见过的人。

走到母亲身后,看着抬起头来的女子,肤色黑里透红,脸颊双侧斑驳着红斑,虞砚隐约猜到了女子从何而来。

漠北风沙肆虐,空气稀薄,久在漠北的人脸颊都会生出如此血丝,她从漠北而来。

“你说到京师的人不是我的女儿,我刚从她那过来,你觉得是与不是?”陆凝烟沉声启唇。

女子闻声瑟缩了一下,不敢直视陆凝烟的眼睛,惶恐地摇了摇头:“一枝不知。”

“你不知?”陆凝烟提了声音:“你不远千里只身一人过来求我救我自己的女儿,此刻一句不知,让我属实有些为难。”

一枝闻声察觉到陆凝烟话后的冷意,倏地跪地,眼泪紧跟着便落了下来,梨花带雨的模样极为可怜。她哽咽着呼吸,好一会儿才微微启唇:“夫人,您让奴婢过去看看,只需一眼,我就知道是不是三小姐。”

她声线很轻,虽有啜泣,但认真的神情并不像在撒谎:“我是真的看到那帷帽下的女子不是三小姐。”

“我伺候三小姐多年,她的容貌我最知晓。”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枝抬头:“夫人觉得那女子和小姐幼时相像吗?”

“你为何说那女子不是晚儿?”虞砚忽问。

一枝泪眼汪汪:“自打三小姐从梅州城上了马车,奴婢就一直在路上偷偷跟着。”

“虽然三小姐一直戴着帷帽,可在桐城大夫为她诊治时,我不经意间看到了那张脸,那绝不是小姐!”

一枝往前跪走了几步:“夫人,您可以不信一枝的话,但不能让贼人害了三小姐。”

虞砚沉思片刻,相对于梅州城,桐城的确距离京师更近,她先行一步赶到京师来相告也算情理之中。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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