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长乐公子 - 重生:疯批美人杀疯了 - 不二之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第155章长乐公子

走进长乐坊后街的当铺,顺着密道一路向东,这是在当年选址时邓晚有意设计的,明面上看起来是毫不相连的两条主街,可内里却是可以打造成一条直通的暗道。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推开密门,清新雅致的厢房映入眼帘。

坐在玫瑰椅上擦琵琶的瑶琴站起身,向邓晚行礼:“主上。”

邓晚颔首:“沈晦在哪?”

“在静舍。”

“带我过去。”

静舍是浣无瑕接待文人雅士的厢房,作为长乐坊最有才学的舞女,浣无瑕所在的静舍可谓是日日让人踩破门槛。

她性子安静,温婉和善,体贴入微的心思让来长乐坊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念念不忘。区别于青楼酒家中风情万种的花魁,更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盈盈青莲,叫人心生爱怜。

按理说像沈晦这样突然造访的,是见不到浣无瑕的,毕竟满京师排着队等见浣无瑕的人已排到了年节,若非特别的达官显贵亦或是皇亲国戚,不会有人破了这规矩。

沈晦父亲虽在朝中一手遮天,可从没见沈晦借此作威作福过,今日到访,用得是何身份,邓晚有些好奇。

瑶琴打开了静舍隔壁的一间厢房,名为雪斋。房中一身穿黛墨色长衫的公子正在写字,桌案燃着香炉,身旁挂架铺着未干的墨宝,见有人唐突闯进像是早就习以为常,头也不抬继续挥墨提笔。

瑶琴轻唤连声梅英,但男子显然十分专注,毫无反应。她本想上前再叫一二,却被邓晚摇头止住,同瑶琴眼神询问了沈晦所在位置的方向,确认后坐上一旁棋椅,静听隔壁厢房声音。

厢房隔音很好,但在这两边都极为安静的气氛下,倒是隐约能听到几分谈话,并不真切,以至于乍听起来有些衔接不上前因后果。

“还没有能入公子眼的吗?”浣无瑕软柔的声音伴随着烹茶的声音传到耳畔,并没听到沈晦的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才隐隐听到沈晦的声音:“没有。”

“那恐怕今晚不会有了。”

沈晦的回应总是慢上许多,不知是心有旁骛还是正在做些什么,邓晚总觉得他不算专注。

又过了片刻,沈晦才道:“未必。”

夜风吹落了挂架上的墨宝,未干的笔墨沾染到了铺在地上的竹席,梅英轻叹了声,放下毛笔,这才注意到厢房里不知何时坐了个男人。

细细打量了一二发觉有些眼熟,茫然地在大脑记忆里想了一遭,意识到是三年前在北蕃边境难民营里将他救出来的恩公,神色当即柔和了几分。

邓晚回过头正对上梅英的目光,看着那副神情应是认出了她,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重新转过头。

与此同时静舍忽地传来一声尖叫,声音不大,但很突然,是浣无瑕的声音。按理说通常出现这种声音紧跟着都会有其他响动亦或是慌乱之动。

但没有,只有沈晦很轻但能明显听出不悦的一句:“别动。”

接下来便再无声音,这段空白持续了很久,久到连站在一旁的瑶琴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看向邓晚,目光似在询问要不要派人过去看看。

邓晚神色自若,并不心急,把玩着手中竹簪。

待瑶琴询问的目光再次出现,邓晚才点了点头。

长乐坊有个以文会友的规矩,每日坊娘都会在坊外挂一块当日以文会友的内容。因来往的客人大多都是才学之士,这些人素爱文雅,尤其是清酒下肚,灵感迸发,总会忍不住扬才露己。

这其中不乏出现名遍京师的佳作,就连朝中部分文官大臣都会收藏一二。只是有才之人颇多,虽只是一个小小青楼,但想要从中脱颖而出极为困难。

每日以文会友从亥时一刻开始,由长乐坊中最具才学的公子出题,参加会友的雅士针对题目或写或画,每人一炷香的时间,香灭则停,由坊娘统一收取。

不展名的形式统一挂在一楼乐舞台,由不参加会友的雅士投票,票数最高的当选长乐坊当夜的长乐先生。

作为坊中最有才学之人,长乐先生在坊中一应开支皆由店家承担。为着文人的风骨,过往的长乐先生拔得头筹后都会再出一题,有的是谜语,有的是对弈,有的是作诗,有的是挥墨,若解题人能得长乐先生欢喜,那这份开支便会被长乐先生转赠。

也有不喜身外之物,只求效仿伯牙子期能与之长乐先生促膝长谈推杯换盏的。久而久之,便逐渐演变成了若能满长乐先生心意,便可向其提一愿望。

这便是以文会友的精髓,不论身份,不论地位,只谈知音诚意。

而沈晦就是今晚的长乐先生,他给坊中雅士留的谜题是只有一个字。

梦。

这谜题实在广泛,想猜中这长乐先生的心思可谓大浪淘沙,据瑶琴所说,今夜已有不少雅士的佳作被退了回来,无论是画还是字,都没人让他另眼多看半分。

当然,坊中之人自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然也不会如此前仆后继,文人最看中的便是风骨,即便畏惧沈晦父亲沈钟熹的权势,可内心绝不会允许自己对他们这样的人低头。

瑶琴环顾了下雪斋,将梅英刚刚从地上捡起来的那张墨宝拿到手上,走出房门。

隔壁的静舍很快传来敲门的声音,持续了很久的安静终于迎来了丝丝声响。邓晚隐约听到了脚步声,开门声,再是浣无瑕略有些委屈和难过的询问声。

瑶琴瞧着浣无瑕双眼泛红,神情明显不对,目光当即放远望向房中,只见沈晦正站在书案一侧小心地拿手帕擦拭案上的墨宝。

他神色不悦,和来时明显不同。

瑶琴心下一沉,面对沈晦这样的人,很难不起敬畏恐惧之感。

迈开步子走进静舍,距离近了这才发觉沈晦的整个右手已被烫出了豆大的水泡,又红又肿,仅仅只是看着,便觉得火辣一般痛痒难忍。

再看他正小心擦拭的墨宝,桌案上一叠的悼词和经文大半部分都被茶水浸染,估计因水过于焯烫,以至于纸张和桌席已经粘连,没法整个脱张而起。

他那神情显然是极为在乎,不惜忍痛也要处理,此举让瑶琴更是心生畏意。

她在京这几年因邓晚的交代对沈晦一直暗中关注,沈晦的心机、城府、制衡之术以及那势不可挡的雷霆手段,绝非普通之人可以匹敌。

即便她听从邓晚,但也明白,沈晦这样的人作为对手实在是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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