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大象无形(三) - 重生:疯批美人杀疯了 - 不二之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第193章大象无形(三)

“你说话!!!”沈晦越平静沈钟熹越焦躁,拿起一旁的茶盏朝沈晦的方向扔了过去,岳珂从门外闯进,严严实实地挡下了那凌空的茶水和圆润的杯盏。

见没伤到沈晦分毫,沈钟熹紧接着再拿梁文翁刚刚喝的那杯茶,手刚举起来,便听到了沈晦的声音。

“父亲。”

岳珂往一侧挪了两步,给沈晦让出位置。

沈晦将手上的船放上桌案,站起身:“你仔细想想,我要是真想对付你,用得着这么迂回吗?”

沈晦总有一句话就能扭转局面的本事,自始至终他都没表露出自己的态度,云淡风轻的神情什么也没承认什么也没否定。看似是为他设计好的“鸿门宴”,可激动失控的不是他,谨小慎微的不是他,惶恐不安的亦不是他,孑然而来,自在而走。

到底长乐坊与他的关系,婚事的搅局,肃王的造反都没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岳珂推来素舆,沈钟熹瞥了一眼,放下手上茶杯,冷哼:“那你怎么解释?”

沈晦坐上素舆:“是父亲你怀疑,合该你去查。”他轻抬那条胀痛的腿放置脚踏,拉扯的幅度让血痕更大了几分:“待有实证,儿臣再向父亲解释。”

岳珂转动素舆。

“沈晦!!!”沈钟熹再次起身,哆嗦着嘴好一会没说出话来,沈晦再也不是那个任由他拿捏,稍不听话就关进黑屋,随时可打骂的孩子了。

沈晦长大了,强大的羽翼足够支撑着他做一切想做的事,包括对付自己。

沈钟熹早就意识到了这件事,只是今日沈晦的反应让他更加明白,到底还是小看了沈晦。忍下心中涛涛怒火,狠声道:“既然做了就把屁股擦干净,若是让我知道这桩桩件件和你有半点牵扯,别怪我不念父子情分!”

沈晦平静的神色难得有了几分弧度,他唇角轻笑:“是,儿臣多谢父亲教导。”

素舆车轮沉沉,在这寂静的府邸里惊起了落在枝桠上的飞鸟,争先恐后地盘旋像是急于看看这府邸又迎来了怎样的血雨腥风。

身子已然强撑太久,堵在胸口的郁结再难压制,先前压几次三番压下涌入喉腔的咳嗽,骤然咳了起来,鲜血从喉管涌入口腔再喷洒衣襟,大片的鲜红吓得身后正推着素舆的岳珂大惊失色。

急忙上前,这才发觉沈晦的脸已是几近昏厥的苍白,先前在书房因着光影的遮挡只能瞧出不同常人的煞白,并没多想,眼下这般反应,让一向冷静自持的岳珂都不免慌了手脚:“公子!”

“无事。”沈晦拿起帕子擦了下唇角上的血,再盖住衣襟上的那片鲜红:“先回府。”

沈晦的声音远没过往那般中气十足,回想着在书房时沈晦略带低沉的声音,岳珂才迟钝地发觉,那时自家公子就已在强撑。

着人先行快马去请大夫,而后小心将沈晦扶上马车。顾虑着沈晦的身体,岳珂不敢加快,每走上一会儿便会掀开帷裳往里瞧上一眼,初时沈晦还有些反应,但路还没走到一半,沈晦便径直倒在软塌晕了过去。

沈晦走后不久,梁文翁也从沈府走了出来,他本想为义子梁横收尸厚葬,万没想到沈钟熹做事狠绝无情,直接叫人一把火烧了个干脆。

垂头丧气地坐上马车,叫小厮直接去了梁横在京师的府邸。这宅子还是当年梁横认他做义父后,他给置办的,除了乔迁那日外,他便再也没来过。

在家丁的引领下走向后院,远远便看见了那匹生了病的白唇鹿趴在院子里的席子上懒洋洋地晒太阳,瞧那毛发光亮的的程度岂止不像病了,简直是容光焕发。

一旁秋千上坐着一身紫色衫裙的女子,她手里拿着驯鹿的长柄羽毛,不时拿羽毛放在白唇鹿耳朵、鼻子上轻扫逗弄,每每放上去,白唇鹿都会十分配合地露出白白的嫩牙,像是在讨好人一般乖巧地笑。

瞧见那白唇鹿露出笑脸,女子便也会发出银铃般地笑声,清脆又得意地荡起秋千,任由着微风吹拂长长的衫裙,画面精美绝伦地宛如一幅生动活泼的绝画。

梁文翁停下脚步,看向前面带路的家丁,明知故问:“这鹿哪来的?”

家丁自是不知梁横平日所做之事,只知梁横对梁文翁十分敬重,坦言相告:“是公子从北边带回来的,只是前阵子约莫着水土不服,一直生病,昨日才有了好转。”

梁文翁打量着家丁的眼色,看着不像撒谎,点了点头:“那女子何人?”

家丁垂头想了下措辞:“公子都让我们叫她夫人。”

“夫人?”梁文翁挑眉。

“是。”家丁认真道:“虽没婚娶,但公子确实是将此人放在了心尖上。”

梁文翁叹了口气,想到死无全尸的义子梁横,心难受得柔软了几分,虽不是亲生儿子,可替他做了这么棘手难缠的事,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横儿去了北边,一年半载也回不来了。”梁文翁交代:“好生照顾着,若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来找我。”

“是。”

梁文翁收回目光,往梁横的书房走,走了几步又问:“那女子可有身孕?”

“小的不知。”

“找人看看。”

“是。”

梁横的书房和他这个人一样,乱的不着边际,无论是密信也好,随手翻开的书也罢,都大咧咧地四处乱放,心大地仿佛不会有任何人会来翻看一样。

从杂乱的书案上翻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了沈钟熹大发雷霆的原因。

那是一封写满沈钟熹发妻柔华公主一切习性的密信,事无巨细,从长相、口味、爱穿的服饰、素日读的书籍,言谈举止极为详备。

梁文翁不知道梁横是突然萌生了什么主意让他有胆子去调查柔华公主的一切,即便是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在沈钟熹面前也是不敢提柔华公主的。

梁横此举,无疑是自找死路。

将那封密信放于烛火之上,看着缓缓升起的黑烟,梁文翁悬着的心终于平到了谷底。

沈晦昏迷了七日,项仲景说他是中了北蕃那边的迷毒,除此之外还有些其他的毒,因第一次中毒后没有肃清,导致第二次再中毒后身体机能受损,加之身上多处箭伤,一时难以支撑,便彻底昏睡了过去。

七日看似不长,却在悄无声息下,让许多事都在无形之中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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