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周而复始(三) - 重生:疯批美人杀疯了 - 不二之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第233章周而复始(三)

萧怀昭并没有理会跪在上阳阁的那些大臣,甚至面都没露,又因太后装病,那些大臣硬生生地在上阳阁外跪了两天,若不是元恭着人送去了棉被点燃了炭盆,怕是冻也要将那些人冻死。

太后那日本是气上心头,回到宫里冷静下来便发觉自己不该让萧怀昭去管此事,若是他真是见缝插针,将此事处理得圆满得当,那满朝的官员岂不是更会逼她交权。

谁知萧怀昭不争气,根本没做任何举动,如此一来,倒是让太后担忧的心顷刻放了下来,也顺势让冯尔又去找皇帝传话,甚至打着把冷落众臣这黑锅的名义全都扣在萧怀昭的身上,还特意大张旗鼓地说自己病情加重,元宵前无论是宫中还是朝中,诸事都交给皇帝。

原本已经把这如意算盘打得极好,不曾想,正是这机关算尽万般笃定的计谋,让她踩了空。

一切的转折在大年初四的晌午,随着湖广之地瘟疫的爆发,大批难民涌入京师,人心惶惶。因那疫病传播的速度极快,没出半日,宫中便有人感染了疫病,空气中扑面皆是艾叶草气。

萧怀昭一改常态,不再有素日玩味之姿,走至上阳阁,将那些早已憔悴至极的大臣们逐一扶起。他并没有说天花乱坠的保证,也没有说自己不该流连花丛罔顾国之礼法,只言辞恳切却又威严肃穆,下令所有朝臣不要逞一时之勇,该以百姓为先,救万千子民于水火。

帝王的威严在这个十九岁的男人身上再也压制不住,看惯了他玩世不恭任人操控的傀儡皇帝那面,如今偶然发觉他这不为人知的一面,让在场所有人都顷刻明白了一件事。

萧怀昭这么多年都在扮猪吃老虎,他绝非昏庸无能之辈。

在接收到这个信号后,所有人跟着萧怀昭去了观月楼,这个平日只容纳着歌姬舞技、酒池肉林的场所,此刻被大半晋国朝臣站满。个个目瞪口呆,并不是因那奢华荒淫的装扮,而是那墙后暗格下摆满的奏折和文书。

如此庞大的文籍至少有上万卷,虽无人开口,但在此时也都清楚,萧怀昭日夜留宿观月楼好色无度是假,勤学政事是真。他们没有选错人,先皇乃至太上皇都没有选错人。

大晋的皇帝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之辈。

萧怀昭不再藏拙,做得第一件事便是开国库救灾民。国库比他想的还要空虚,于此刻的灾情来说实在杯水车薪。内阁大臣各抒己见,有说实物赈济,开放粮仓;有说减轻赋税徭役减轻灾民负担;也有说找富户士绅捐助让其慷慨解囊;单拿出来个个都是缓解阔裤空虚的好主意,可却又实在不能解此刻的燃眉之急。

即便是开粮仓,因这数年的荒政,粮仓也没那么多的余粮救下数万难民,再说赋税徭役,眼下命都保不住了,已经有人开始造反,谁还会管这些加强的东西。唯有发钱赈灾才是眼下最快且最好的方式。

可若依靠这些富户士绅恐怕难以支撑,要的多了,这些商贾之人必会趁乱抬高物价,要的少了,仍是杯水车薪。众人陷入胶着,绞尽脑汁苦想是否还有其他良机。

开放国库之事是在翌日的早上太后才从给她寝宫送艾叶的太监嘴里知晓,她在上阳阁闭关多日,刚出关便听到了如此让人当头棒喝的消息,惹得她急火攻心,步子都没迈开便昏了过去。

太医来时,她已被安置在上阳阁的暖阁里,发黄的面色和皱起的白发不知是因辟谷未进食所致还是感染了疫病所致,总之一眼瞧上去竟皓首苍颜,极为老态。

手腕猛然刺痛,太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为自己施针的太医张了张口,却发觉竟发不出声音,焦躁地瞪起眉眼,就连手臂也无法提起。

满是惶恐之色的她环顾四周,看到始终站在一旁的葵嬷嬷和冯尔,悬着的心微微放了几分。用眼神问太医,她这是怎么了。

太医正是平日照顾太后身子的太医院黄院使,他虽上了年岁,可医术却十分精湛,为此太后十分信任于他。原以为只是急火攻心,却没想到黄院使

直言不讳地说这是服用了太多丹药,伤了内里,已无力回天。

短短的几句话毫无任何措辞,当即让太后呼吸困难,自诩着长生不老一生求仙问道,却因丹药伤了身体,任谁能接受这个下场。太后眉头紧蹙,脸色涨红,浑身唯一能控制地便是眼神。

她不甘,更不信,年节前才让黄院使诊过脉,怎么可能短短几日她就到了无力回天没有多少时日的境地,一定是有人在说谎。再回想到昏迷前那宫女说萧怀昭开了国库赈灾,除了萧怀昭还能是谁!

张嘴想说话,可就连呜咽都发不出任何声响,又动了动手,不要说抬起,就是手指都波动不了分毫。眼睛已经气怨出血丝,无力和被算计间让她幡然醒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走进了萧怀昭的计谋之中。

是从娶了梁君卿为皇后,还是梁文翁的死,亦或是更早,肃王的造反,还是虞渐离的回京......也可能都不是,这些都不会是促成萧怀昭能如此对她的决心。

如果有,那只能是因为杨舒胭。那个死在景和四年身怀六甲,被萧怀昭视若珍宝的宫女杨舒胭。

太后忽地笑了,萧怀昭不愧是乾贞皇帝的孙子,和乾贞一样的会演。

葵嬷嬷看着太后忽冷忽热的神情满目担忧,小心上前安抚,车轱辘地话反复说,可太后像是听不见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人看见的地方,冯尔红了眼眶,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种全身不能自己控制的感觉,仿佛只有灵魂的躯壳,单有思想却做不了任何事。

或许是一瞬的共鸣,也或许是内心屈辱不想再受人制衡,冯尔突然跪地上前,痛哭流涕:“太后娘娘,是虞渐离。”

他说得断断续续,又因喉咙被烫伤有些口齿不清:“是虞美人背后操纵着一切。”

“他给我下了乌香,拿我侄儿威胁我,还让我去捉方昭仪和赵都督的奸情。”冯尔自抽自己脸颊,双侧已红:“若不是奴才贪生怕死,也不会让您落到如此境地,那占齐国更不会借着方昭仪之死派兵进京要来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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