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求 - 钓系公主,被迫嫁人 - 西瓜蘸辣椒盐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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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予墨心里有点底,故而刘老爷子此话出口,他并没有太过吃惊。

刘老爷子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又像是责备,又像是劝导着,叹息道:“边北战事平定的消息才刚传回这边,侯爷人就已经在这儿了。想来您是应该是连日长途跋涉,不眠不休的赶回汴北。本就已积劳成疾,再加上情绪大起大落,悲喜交叠,损伤了心脉。”

“老头子我说一句不好听的,您若是再不好好养身体,很难同公主走到白头偕老那一日。”

刘老爷子就差把‘再不养身体死得早’这句话怼到赵予墨脸上去了。幸而赵予墨是个不拘小节的,知道老爷子确实是真心实意在为他担心,便也只是心虚的低下头,跟着笑了两声。

捋着胡须转过身,老爷子一边走一边说:“回头啊,我给你们各开一副药,千万要按时服用。近些日子也少操劳,少外出走动,更要少练功,等身体恢复了再慢慢捡起那些刀枪兵器也不迟。”

赵予墨点点头,十分听话。他在刘老爷子身旁走着:“我已命下人为您和阿豆单独打扫了一间院子,离这儿不远,您的其他行囊下人应该都也拿过去了。我现在带您过去。”

正在院子里看侯府里种植的奇花异草的阿豆看到两人走出来,赶忙跟过来,接过赵予墨手中刘老爷子的看诊箱。

刘老爷子笑笑:“劳烦侯爷了。”

赵予墨将刘老爷子请进了专门为他们打扫好的一处清净别院,笑道:“柏儿将您当做亲爷爷来待,我亦是如此,还请您不必客气。您需要什么,回头同孙昭或是院里下人说,他们都会给您安排妥当,您尽管开口。”

赵予墨本来想为老爷子接风洗尘,但被刘医师严词拒绝。自己过来就是为了看病,接风洗尘免不了还要在饭桌上你来我往的说话,到时候这两个病人累到了,那他来的这一趟岂不是来帮倒忙的?

这就是在砸他那挂了几十年的医者招牌!

所以刘医师什么都拒绝了,统统推说等两人伤好再说。

接下来便又是几句客套话,赵予墨便赶回了屋子,遵循医嘱,同临柏一块儿躺着休息。

屋外冬雪消融,时不时会传来水滴轻落或是雪块落地的声响。清晨微光从窗口斜落入屋,与已然熄灭的炭火中飘出的一些肉眼可见的暖雾交汇,氤氲着云烟雾饶。

临柏端坐在妆台之前,任由小玉往他发上簪着玉钗。赵予墨换好衣裳走到他身边,小玉刚好攒完最后一支。

刘老先生不愧圣手,几帖药下去,临柏身上的伤就痊愈得差不多,气色也红润了些许。就是唇色还有些单薄,小玉给他细细上了一层唇脂。

因为受了伤的缘故,临柏在家里养伤的这一段时日基本没上过什么妆,今儿得去面见圣上,不得不打扮了起来,许久没见临柏如此打扮的赵予墨又忍不住看直了眼,站在他身后傻愣愣的,直到临柏侧首回身,他才赶忙回过身,把人扶起。

其实临柏不大喜欢叫人扶着,总感觉这样太过娇气,可赵予墨怕他疼又怕他累,他实在拗不过赵予墨,只好默认了只让赵予墨搀扶。

阿豆定时定点奉来药。

进门瞧见做好好打扮了一番的临柏,阿豆有些小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得老大。

小公子…不,是公主。这几日他每天都送药来,公主每日都只是散着发,西子捧心,却勾魂摄魄。阿豆只是远远看着,都忍不住心生怜意,只期盼‘她能高兴。

而今‘她’发上簪玉,略施粉黛,便成了裙摆生花的窈窕淑女。

明眸善睐,红唇粉帘。斜睨向他时,眼中含着浅浅的笑意,如玉一般白皙温润的耳珠坠着流苏明月珰。色彩明丽,如高崖雪顶的日照金山,华色四溢,流光溢彩。

本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妆容不过衬色,叫他更加美艳夺目。

他整个人背部僵直,呼吸也都停了,直勾勾盯着临柏瞧,好半晌都没回过神。还是赵予墨看不下去了,用手在他面前晃悠,小阿豆这才慌慌张张清醒过来。

男孩个子窜得快,只是小半年没见,阿豆就已经快能跟临柏长得一样高了。虽说模样稚嫩,轮廓仍有一些圆润,但也能瞧出身子底强硕。

看来赵予墨先前教他的招式他都放在心上,也都在勤勉练习,赵予墨心想,晚些时候再多教他一些别的功夫也不错。

但想归想,他还是挡住了阿豆的视线。

尽管阿豆还是未及笄的少年郎,但他这会儿看临柏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以前的纯粹,赵予墨就像是只护食的老虎,无论对象是谁,他都要防备着。

阿豆本来就怵他,这会儿赶忙收敛眼神,也不再敢多看。

不过吃醋归吃醋,护食归护食,赵予墨还是不希望阿豆太过害怕自己,变得畏手畏脚,拘谨万分。

他拍了拍阿豆的肩膀,笑道:“有劳小兄弟。”然后把药汤端给临柏,待心上人喝完以后,他也将自己那份一饮而尽。

陛下听说临柏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便专门派人请他们二人进宫用晚膳。

并未招摇,也没叫皇后或其他宫眷,仅仅是他们三人。

秘密所剩无几,临柏倒是比从前坦然,连酒也敢喝了。不过他酒量不是太好,所以没敢多喝。

临隽和赵予墨客套了好几句,喝得上头了,脸微微泛红,便屏退其他宫人,再叮嘱他们把门关严实了,才端起酒杯起身走到两人跟前,说:“这一杯,朕敬你们夫妻二人,若不是你们二人,江山动荡,社稷不安,不知多少百姓遭受灾祸。”

他说着,仰头饮下。

赵予墨与临柏一起起身,前者道:“陛下言重,能为陛下解忧是臣的荣幸,臣甘为陛下……”

“你…”临隽打断了赵予墨的话,又伸手将他行礼的手按下,摇了摇头,说“别跟朕客套!”

“朕知你二人一腔赤诚,丹心可鉴。朕也知道,之前亏待你二人,朕一直,也心中有愧。”

“尤其是,临柏。”

少年微微擡了下眼帘。陛下喊的是临柏的名字,而不是他的封号,他便知道临隽是拨开了蒙在他脸上的遮面纱,在与皇子临柏说话,而不是对公主临柏客套。

他眼瞳一动,启唇道:“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如果不是临隽打开了那扇门,他和赵予墨怕是没见面的机会,也没办法像现在这样,活得精彩又自在。

临隽还是摇头。

他缓缓叹出一口气,道:“朕若能再公道些,你也不会受临澈欺辱,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将清酒一饮而尽,临隽道:“朕有心补偿,就在今日,你们有何心愿,尽管提出,朕必当满足!”

临柏与赵予墨对视一眼,似乎早有了想法。后者一眸,从桌后走了出来。

他鞠礼一敬,坦诚道:“臣确实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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