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闹事
第三十七章闹事
蔺恪擡了擡眼皮,“城中竟有这种流言么?”
宋君竹以为他斥这话荒唐,坐下来给自己沏了一杯茶,笑道,“我就说是假的,子慎兄回京后我根本没见过你身边有女人,说你被抛弃这也太离谱了。”
“是真的。”
宋君竹刚喝进去的茶喷了蔺恪一桌,惹来他嫌弃的眼光,他顾不上自己沾湿了衣袍,简直大跌眼镜,“你有心上人?哪家的姑娘居然玩弄你感情?”
蔺恪黑了脸,宋君竹双手投降,“我用词不当,哪家的姑娘竟能狠心和你分手?”
“我算得了什么。”蔺恪轻哂,“在她眼中可有比我千好万好的人。”
居然还是单相思吗?宋君竹这回真的惊讶了。他心痒痒地想打听那姑娘何方神圣,蔺恪嘴巴闭得死紧,不过他不知道,有人却早已得知了蔺恪的心上人是谁。
那日二人吵架并未进院子里,总归被人看见过,随即就有流言迅速传播,同时,杨佩兰派去调查青兰来历的人也得到了结果。
她斜卧在美人榻上,听着手底下人汇报忍不住摔了东西,“好一个卞青兰,在我面前竟敢谎话连篇!”
丫头们默不作声地收拾了碎瓷片,杨佩兰气得踹了小丫头一脚,“该死的,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仆婢们连声告饶,杨佩兰发泄了一通,砸坏不少贵重物件,只地上的破烂都值得普通农家一年的口粮了。
“小姐,莫生气了,用膳吧。”
她怒气没平复,看到碗碟不是配套的更是生气,丫鬟小心翼翼地说:“小姐,您最喜欢的那套碗碟小碗已经被摔碎了。”
“碎了不会去再找吗?不成套的东西怎么用?”杨佩兰没好气。
若是小碗碎了,留着大碗又有什么用?她忽然灵光一闪,问之前汇报的奴才,“你刚才说卞青兰栖身的陈家,发生了什么?”
“陈家主母的子女一个毁容,一个因为科举舞弊被判罪,还有其他姑娘少爷……”
“就是这个。”杨佩兰心情大好,“你说一个母亲,自己儿子女儿都毁了,家里看不顺眼的孤女还和还和自己女儿有龃龉,她却过得好好的,会怎么样?”
房间中一片静默,她不在乎,自言自语道:“若是我,自然要那个孤女死无葬身之地的。”
……
日子像春日微风,轻缓而平静地走着。
“刘婆婆,把那边的账本拿过来。”
青兰一手算盘一手账本,珠子打得飞快。她近日接触了算术,才发现自己在这方面似乎有点天赋,见她感兴趣,林月娘作主把辜家底下一个小铺子的掌事权给了她,青兰感到压力的同时又很开心,一头扎进里面不出门。
忙碌带来的充实感冲淡了情绪上的低落,青兰度过了来京城后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梁桐儿知道青兰定亲后十分开心,嚷着要和青兰一起讨论嫁衣花样的绣法,不过青兰的婚期定在下年初春,现在动工还有些早,梁桐儿却要在入秋前举行婚礼。
青兰在铺子里忙到黄昏时分,擦了擦额上的汗准备回家,才踏上马车不久,却听见街上一阵闹声。
青兰掀起帘子,熟悉的商铺映入眼帘,居然正是她为小姨定簪子的胡家首饰铺,她连忙下了马车。
掌柜正一脸愁容,看见她苦笑一声。
店铺里一片狼藉,似乎是遭到了打砸,铺子里卖的都是女儿家的首饰,经不起大动作,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眼看是捡起来也不得用了。
青兰扶起掌柜,“这是怎么回事?”
店里的伙计七嘴八舌,青兰大概拼凑了一个事实,这几日不知为何胡家名下的商铺总有地痞流氓闹事,轻则待在店里不走让普通客人望而却步,重则像今天这样美名其曰保护费打打砸砸。
“保护费?官府眼皮子底下还敢有人私收费用,报官没有?”
“已经报了,可这伙人是惯犯,关个十天半个月出来照样行事嚣张。”
青兰紧紧皱着眉头,掌柜此时有些欲言又止,向外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卞姑娘……小人觉得此事颇有蹊跷。”
青兰看向他,掌柜却说来胡家闹事的人都不一样,时间却差不多,都是在下午,而且都会说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话?”
掌柜示意她附耳,青兰听到后怔愣在原地。
来闹事的人,居然每次都会留下一句“这是你们在替未来夫人还债!”
胡家未来夫人,说的不是青兰又是谁?
此事定然和她有关,可她为什么之前从未听说?
掌柜无奈道:“少东家不让我们告诉你,可这也不是个办法,损失太大了……”
青兰愕然不已,她即刻去找了胡文心,他正在商会中议事,听得青兰来意,胡文心严肃了神情:“谁泄的密?我非要罚他一个月工钱不可。”
青兰又急又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口中却道:“既是来闹事的,打出去就是了,何必让你担心,他们行事有组织,我倒怕你被人盯上受伤,这几日出行务必小心。”
胡文心好不容易哄着把未婚妻安抚下来,又派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作青兰的保镖将她送回家去,见不到青兰背影了,须臾从柜子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全无笑模样。
接下来几日,也许是胡文心终于采取了措施,青兰再问铺子里都是安安静静的,流失的客人也慢慢回来了。
她总算放下心来,逢梁桐儿来信相邀,青兰欣然赴约。
梁桐儿的婚礼日期将近,成为傅家少夫人要学的东西太多,加上她原本天性好玩,婚前却被父母看得严,肉眼可见的有些焦躁。
为了给未婚妻放松心情,傅书特地举办了一次宴会,请的都是二人的朋友,没有飞花令也没有七步成诗,纯粹饮酒作乐。
青兰给梁桐儿带了自己做的杏子乳酪,她眼前一亮打算拿起小碗,却想到什么又黯然了神色,“娘说我吃得有点多,穿婚服不够窈窕,令我除三餐外禁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