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 重生后白月光她黑化了 - 田甲申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53章

第53章

“丞相已亲赴敖州。”

王棠之率军出守渝州后半月的清晨,倚华匆匆将这个消息报给了半梦半醒的谢思安。

谢思安残存的睡意刹那间退散,她掀开被子跳起来急着要更衣梳妆,“伯父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朝中此次留谁镇守?中书令还是丞相长史?”

谢思安问的这两人都是谢方冲多年近臣,往年谢方冲离开洛京都会差人和谢思安通个消息,让她有事便去寻这二人之一。

“是中书令,丞相长史已离开洛京……”倚华低眉沉思片刻后附在谢思安耳边说,“昨日深夜有人见长史出城向西而去。”

谢思安眉心一跳,急问:“是渝州出事了?”

倚华摇头,“娘娘,如今战事不明,丞相又突然离京,咱们自当要千万小心才是。”

谢思安本已在穿外裳,听得这句突然就不急了,她缓缓褪下外裳,招呼宫女替她准备沐浴香薰。

“先去看看宫里人都在干什么,然后嘛……”谢思安用小指勾起自己寝衣的系带,丝丝残忍浮上眼角,“告诉太医院,天气太热太液池的柳絮纷飞,要小心调和陛下的鼻烟。”

片刻后,谢思安伏在浴池里享受着宫人用玉锤替她松快肩胛,只听屏风外宦官道:“老王妃领着人去瞧许贵人,她还做了酸梅汤一并带去。陛下那儿一早就有战报送去,如今还在议政。”

“陛下辛苦。”皇后在浴池里慵懒地叹了句,“去备礼服,本宫也该去大政殿看望皇上了。”

半个时辰后,从大政殿议政毕的朝臣甫一出殿门,便瞧见当朝皇后谢氏穿戴凤袍礼冠端立殿前,身后宫女宦官肃然齐整,名门贵女的高华气度不言而喻。

留守洛京的中书令陆玄齐走在最前,见是皇后仪驾立即跪下行三拜之礼。谢思安见状擡手,掌事宦官便出列说:“中书令大人请起,皇后娘娘前来探望皇上病体,不想偶遇诸公。大战当前,诸公为国辛苦,不必拘泥于礼数,快快回官署处理政务才是。”

中书令陆玄齐再拜说:“皇后贤德,臣不甚感激。”

他起身后退领着走出的朝臣为谢思安空出进入大政殿的道来,接着弓腰作揖垂目,直至大政殿的殿门重新合上才起身。

陆玄齐起身时长舒一口气,身后的中书侍郎随他走下大政殿长阶时多了句嘴:“陆大人刚才为何如此紧张?”

“紧张?你没听皇后说如今皇上病体吗?”陆玄齐年过六旬满头白发,越想越烦心,“丞相走时也不交代下皇后的事,这才走第一天就杀到大政殿前来了。”

说罢他一挥袖,气冲冲地走下了长阶。

……

前线没有传来军报,谢方冲却突然离京,司马轲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他和谢方冲交手不多,只记得父亲在世时说这人兵行诡道,远比那位王禀要阴险狠毒。

司马轲登基以来,谢方冲阴险倒说不上,但蛮横霸道却是真。比如他在父王陵道前坠马时,谢方冲连忠贞都懒得装,淡定自若地吩咐人把他擡起来给他找大夫,然后就说洛京政务繁忙打马回京。

不恭不敬的老东西!这次竟然甩下洛京不告而别!

司马轲心头又一紧,王棠之出征渝州,许如安的父亲许宗政没能去渝州但稍稍运作后便去了敖州,司马轲自认给许宗政的官位很低,不会引起谢方冲的疑心。

他拔开鼻烟壶的玛瑙盖,凑到鼻下深嗅了一口,安慰自己:连最低最末的五品游击将军都不是,只是个七品从军校尉,他只是让他去管伙夫粮草这些杂事。

鼻烟浓郁的薄荷气息扑面而来,司马轲还想再吸一口,却见一双玉手夺过了鼻烟,将一碗黑色汤药换在了他手上,他擡头入眼的便是谢思安华贵雍容的模样。

“皇上,先喝药吧。”谢思安款款倚在了司马轲身边,用白玉勺搅了搅药碗让冲鼻的药味散的更大了些。

司马轲掩着鼻子,他自从时疫后吃了无数苦药,嗅觉对药的味道比其他更敏感。

“放着吧,朕等下再喝。”同时他的手又去摸被谢思安抢走的鼻烟。

谢思安叹了口气,再没有阻拦司马轲,手轻轻抚在他脖颈后替他松快、按摩。

司马轲的疲惫倦怠显而易见,在谢思安这般冷待他数月后突然来示好时,第一时间并没有试探质问,而是闭上双目靠在她肩头松弛了下来。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司马轲是贪恋宁静,而谢思安是在等别人。

在司马轲快要睡过去时,谢思安等的t人终于到了,来的是许如安宫中的宦官,他满脸喜色地跪在地上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老王妃刚才带人去瞧许贵人,许贵人贪嘴喝了两碗酸梅汤后呕吐不止,召太医来请脉发现是有月余身孕了。”

司马轲本来窝在谢思安肩头松弛的肩膀突然就僵硬了,连喷在谢思安脖子上的呼吸都短促了些,但惯常心思深沉的他还是忍住了,他旋即又放松了下来,伸手揽住了谢思安的腰。

“那就按例赏吧。”

宦官不疑有他,满脸喜色地退了下去。

谢思安推了推司马轲的肩膀说:“皇上都是要做父皇的人了,就不要再不吃药了,快起来把药喝了吧?”

司马轲这次没有拒绝,温驯地起身接过了药碗,但他还是不肯一饮而尽,惨白的嘴唇小口地抿着黑药,眼神飘忽不定,时而瞥药,时而瞥谢思安。

谢思安举着锦帕小心地擦着司马轲的嘴角,恭敬谦和宛若贤后。

“皇上刚才说按例封赏,要臣妾看您也太大意了,紫微宫已经三十余年没有过喜讯,前例都要去故纸堆里找了。许贵人这身孕实乃是本朝第一喜讯,您不如亲口许她些什么,也好让她安心养胎。”

司马轲囫囵吞着药含糊地回应:“你怎么不生气?”

“生气?臣妾给您选秀不就是盼着这一日吗?”谢思安起身去端了蜜饯又贴坐在了司马轲身边,绚丽的凤袍衣角压在了司马轲的腿上。

谢思安自顾自地说着:“许美人生在流放之地,从小吃了不少苦,我朝宫规森严,臣妾也不曾多送宝物给她过,趁着这次喜事,不妨您开口许她一个高位,臣妾再陪送珍宝奇玩,如此一来她所居所处便都有了尊贵。”

司马轲将剩下的药一饮而尽,伸手抹了抹嘴角,讽刺地说:“你不生气。”

谢思安把蜜饯送到他嘴边,被司马轲一把拽住了手腕,自黄翼惨死的消息传入他耳中后,司马轲又一次直视了她的眼睛。

谢思安的笑端庄得体、温柔大度,司马轲找不到过去潜邸时她娇怯害羞的半点痕迹,眼前这个人太陌生了,司马轲不懂,过去的谢思安去了哪里,到底为什么她会变得这么彻底。

“皇后,谢思安,小安,你为什么不生气?”

谢思安收敛了一点笑意,她扔掉蜜饯果盘,任由嫣红的蜜饯洒落满床,纤纤玉手勾上了司马轲的颈项。

“臣妾应该生气吗?”

“小安不会不生气的。”司马轲狂乱地吻着她的脸颊,低吟着,“你一直想要个孩子的,不是皇子,只是要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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