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 重生后白月光她黑化了 - 田甲申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44章

第44章

黄翼是司马轲在清河王府里用了十八年的宦官,宫中掌刑的宦官颇有经验,一个宦官吼着“二十、二十一”中气十足,一个挥着板子头上冒汗打得啪啪作响。

可二十板子下去,黄翼的衣服才渗出一点血。

谢思安冷笑,高声喝道:“尚宫局才出差错,宫正司还不警醒着办差吗?跑到大政殿门口懒怠起来了。”

黄翼年近而立之年,受那说重不重的二十板子也够他喝上一壶,眼见谢思安发话,掌刑宦官下板的手就重了起来。

黄翼咬着牙,伏在春凳上受刑,皇后发话加重,他连眼皮都没擡一下,更别说求饶了。

谢思安莲步轻擡入得大政殿,见尚宫局掌事尚宫跪在正殿瑟瑟发抖。倚华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好好地放人怎么还放出人命来了?”

“长信宫前任的掌事太监马七此次也在出宫名单上,他同批放出去的人里有个尚宫局过去针工局的尚宫林氏,过去是负责长信宫宫人的针线的,马七非说二人是老相识,出宫那天硬拽了那林氏一道走。林氏平日里在宫中不声不响,没想到却是个性烈的,出了宫门破口大骂马七非人非鬼,马七受不得气就叫自己的下人殴她,谁知道林氏拔出簪子往马七脖子里就是一下。”

“死了?”这是谢思安问。

掌事尚宫点头,“马七当场就死了,马七家人扯着林氏要送官,林氏过去在尚宫局勤恳做事、善待众人,此次尚宫局有些宫女听闻后颇为同情,往大理寺递了那封陈情折,说此次宫中裁换宫人不公……”

本来是后宫的事,却被人写陈情折递到了大理寺,那就是要上升朝政的节奏。

大理寺捏着陈情折、瞧着被马七家人扭送来的尚宫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御史台的一个小御史就听到风声,在早朝时上了一折,先是质问马七是先帝盖棺定论的罪人成光太后之旧属,为何还能在宫中茍活二十年,再质问马七宫中“屈屈”一宦官哪来的一众家人下属,宫中放人之时这等贱人是否贪墨了宫中物品,最后再质问本朝男婚女嫁都要有契书为证,马七凭什么强要放出宫的良家女,这背后到底有什么人撑腰?

这折参的很巧妙,绝口不提尚宫杀人,笔笔都往马七背后身上的人扯。其实前朝后宫谁不清楚,能在成光太后死后还活在宫中的长信宫人,必然是当年千钧一发之际举了叛旗的。

以当年角逐的各房势力来推算,马七的背后要么是先帝、要么是中山谢氏、要么是琅琊王氏,反正都和清河王府的司马轲无关。

绝啊绝啊,谢思安都要给司马轲鼓掌了,若是谢方冲在朝,御史台的折子怕都拿不到大殿上,可偏偏谢方冲还在回京路上,这封连消带打暗指世家干涉后宫的折子才能被递上来。

她擡手示意倚华把掌事尚宫扶起来,一起入内殿向道武帝回话。

司马轲自然是怒不可遏,不管是真是假,他此刻都气到涨红了眼。

谢思安领着掌事尚宫一入殿,他飞手就把一本奏章扔在了尚宫脸上。

“丢人现眼的东西还有脸进来,来人,也拖出去打!”

掌事尚宫抖若筛糠,滑倒在地看向谢思安,倚华伸手一扶瞪着她说:“出这么大事,皇上责你还责错了?黄公公都在挨打呢!”

能在一局一司爬到顶的尚宫怎会在察言观色上少了功夫,她在被宦官拖着出去时大神嚷嚷起来:“皇上饶命,求皇上圣裁,尚宫局勤勤恳恳,此次是受累牵连啊!”

声音渐渐远离,那尚宫喊得可怜,谢思安于心不忍地说:“皇上,此次事端起因还是马七作恶,那宫女也已t是放出去的人,尚宫局如何能管辖?再说那陈情折,也是宫女之间相互怜悯,人之常情罢了。”

司马轲忍着不快问:“那你待如何?”

谢思安回头对倚华说:“和掌刑人说,板子免了,叫掌事尚宫自己掌嘴二十,回去后把参与陈情折的宫女一并放出吧。她们虽然无错,但跃过掌事尚宫办事就是坏了规矩,留不得了。”

“你还护着那等没用的东西!”

见司马轲叱责,谢思安依然不慌不忙,她取了团扇坐在司马轲身边替他缓缓扇着,“自掌嘴已是奇耻大辱,她一掌事尚宫受此大辱以后难以服众,比等闲处罚揪心多了。”

司马轲这才缓了过来,外面的板子还在响,谢思安伏在司马轲身旁又说:“黄公公年纪大了,皇上让他们也停了吧。”

司马轲眉头一动,嘴唇翕动了下,最后还是恨声说:“这点事都办不好,闹出那么大的笑话!打死了活该!”

谢思安暗道司马轲心狠,嘴上还是不住地劝着:“黄公公过去只在清河王府,哪里知道紫微宫里那么人心险恶?就是臣妾入宫至今也经常被这些下人欺瞒呢,您就别怪他了。”

司马轲这才同意停下板子,宫正司拖着血淋哒滴的黄翼进了大政殿,司马轲眉头跳了跳,谢思安瞥见他握紧了拳头。

“大政殿你是待不了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就先去后宫偏僻处晾着吧。朕也不是无情之人,只是要你知道办事不利的后果。”

黄翼缓慢地磕了个头,虚弱地吐了句:“奴婢叩谢天恩。”

司马轲挥挥手,让黄翼赶紧滚蛋。

待人走了,司马轲“砰”得拍了下眼前的书桌,“乱成这样,朕的脸都丢尽了,今日御史台恨不得往朕脸上踩,就差要说朕圣德不修了!”

“御史嘛,总要找些地方说道才行。也是臣妾不好,连日里病着没管上后宫的事。”

她举着团扇轻掩眉目,尽是冷然,还好她早早警觉地病了把黄翼来报的一切都拒之门外,不然此番黄翼必要拖她下水。

“别自责了,你身子不好,哪里操心得来这些事。都是前朝留下的祸根,宫正司布在后宫的那些个掌事宦官又有几个是省心的?”

司马轲气愤地说:“这些狗东西,就该活活打死!”

谢思安乖顺地垂头道:“是,臣妾无能,但听皇上的。”

司马轲揽过谢思安的肩膀温柔地说:“有朕在呢,你别担心。”

谢思安不担心是假的,虽然她明面上是半分都不担心,照旧往来大政殿与椒房殿之间殷勤伺候,也照旧……去着上林苑。

王棠之已经久不在上林苑出现,谢思安自己练习骑射十分平常,只是缺了点斗嘴的乐趣。

他再出现的那天,鬓角眉梢都是风霜之色。

“你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

王棠之今日带了柄巨弓,像是要嘚瑟一样地在谢思安面前拉开,一次三箭嗖得射出,分别钉在三根树枝上。

“想我了?”

谢思安斜眼都懒得瞧他,更别说回他话了。

“想我可以直说。”

谢思安骑上马,准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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