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山寨新风尚

青风山后山。

这里不再是操练场，变成一个大工地。

几十个汉子围着几口大锅，表情痛苦。

他们手里拿着木棍，搅动锅里灰白色的东西。

一股烧石灰的味道在空气里散开，呛人，让人咳嗽。

“军师让咱们搞什么？”

一个山匪用袖子蹭了蹭鼻子，一脸不解，“这东西黏黏糊糊，闻着还冲，能吃？”

旁边的人回了一句。

“吃？军师说了，这叫水泥，盖房子用的，比糯米汁混黄泥结实一百倍！”

话是这样说，可看着锅里那东西，众人心里还是没底。

林天朗背着手，在几个队伍间走动。

山寨的人手被分成三拨。

一拨跟着张奎，进山挖石灰石和黏土，砸碎了往锅里烧，全是力气活。

一拨跟着苏凤翎，都是些手巧的女眷，负责把硝石、硫磺、木炭磨成细粉，按比例调配。

最后一拨，就在林天朗脚边，用土和泥，搭一个土窑。

一声闷响。

刚搭了一半的土窑塌了，倒下半边，烟尘冒起。

“呸呸！”

砌墙的山匪跳开，一身都是土，看着那堆烂泥，满脸都是失败。

“军师，这玩意儿不成！”

“不结实，火还没生，自己就塌了！”

怀疑的声音又出来了。

清风驿的威望还在，没人敢大声说话，但那股不信的劲，又从骨子里钻了出来。

林天朗脸上没有变化，走过去，用脚碰了碰那堆烂泥。

“塌了就对。”

林天朗的声音很平淡。

“这说明和泥的比例有问题，或者土窑的形状有问题。

失败一次，就少一个错的法子，离对的就近一步。”

林天朗随手拿起树枝，在地上画图。

“老王，你下次和泥，水少放半桶。”

“李四，你带人把土窑的底加宽三尺，顶上收拢，做成圆顶。”

林天朗嘴里说出的东西，是现代的控制变量法，但在这群山匪耳朵里，听不懂，只觉得高深。

在他的指挥下，众人收起怀疑，重新动手。

另一边，苏凤翎带着女眷也遇到了难题。

“天朗，硝石提纯后还是有杂质，你说的那个重结晶，我们试了几次，效果不好。”

苏凤翎皱着眉，指着一盆浑浊的水。

“而且这东西太危险！”

一个女眷喊出来，脸上还有后怕，“刚才磨硫磺，石头上碰出个火星，差点把那堆粉给点了！”

林天朗听到这话，脸色变了。

林天朗快步过去，看到那堆硫磺粉边上，确实有一块烧黑的印子。

“所有人听着！”

林天朗的声音一下拔高，带着命令的口吻。

“从现在起，所有研磨工作，必须在室外空地进行！

不准用任何铁器敲击！

所有配料分开存放，距离不能少于三十步！”

林天朗严肃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苏凤翎和张奎立刻把林天朗的话当成最高命令传下去，整个工地的纪律都提升了一个层次。

土窑塌了两次，火药试配差点炸了一次。

经历这些小事故后，第一批真正的水泥，终于在一座崭新的圆顶土窑里烧了出来。

那些青灰色、硬邦邦的块状物从窑里被扒出来时，所有人都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