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套着壳子活
她太喜欢那个弯弓射鹰,日下理书的相父了。
十六岁是李闰最为叛逆和迷茫的开始,当然这其中也有端木良彘那句话埋下的因子。
当年观天监奏呈天子的那个观天令已经被刺死了,这件事情到底存不存在根本无人知晓,一切全凭先帝一张嘴,所以如果不存在的话那个死掉的观天令,也是枉死。
此刻她正在沐浴,落下眼眸尽是对自身的悯怀。
相父千里从北地怀揣一份密旨归来,所以先帝竟是连他一起骗了。后来呢,他知道了吗,猜出来了吗,或许是早就知道实情了吧。可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水雾上升,想到此时正浑身赤裸沐浴池间,李闰审视着自己的身体,又想到上官其华的身体,是有些失落在的。
不管如何,她终究都是个女子,有些东西她也想拥有,她想拥有那个人,据为己有。
沐浴穿衣之后,她从浴池走出,整个人素净典雅的很。
闲来倚靠在床边,观察错金伏凤博山炉上两道烟气的流动,静静的呆滞了一小会。
“延秀,去把相父叫来。”
“我这就差人去请。”
“我要你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今夜我请了相父来。”
“陛下,我不能离开您。”
延秀这话说的,叫外人听了还以为是什么黏糊糊的小丈夫离不开新婚妻子。
“今夜是杜将军当值,你可放心。你速去速回,我不会有事的。我有要事见相父只能你去请,不可耽搁,快去。”
延秀不语,李闰不耐烦的催促。
“快去。”
“是。”
延秀去了,李闰赶忙坐在铜镜前细细打量自己,她长了双凤眼可却是条龙。这长相实在太过英气了些一点女儿家的妩媚都没有,再看了看妆台,可惜她这里一点女子上妆的胭脂都没有,无法好好打扮一番。
她觉得屋子里的光太亮了,于是吹灭了几盏载乌扶桑灯,只留下几盏雁鱼灯。
室内昏黄,月色伴烛光正是她喜欢的光亮。
她重又做到镜子前,拨弄了一番头发调整了寝衣的领子,深觉比刚才添了几分妩媚,满意了些。
老远,她就听到了相父的脚步声。于是满怀期待,手忙脚乱找好了光的角度,站在博山香炉旁心跳加速的等待着,她好紧张。
傅政拨帘而入。
一眼便瞧见了,沐浴月华翘首以盼的李闰,昏黄的烛火不停的摇曳衬着她妩媚娇人,柔情似水。
她只穿了件单薄的寝衣,还露出胸前一大片白。
美丽的她如像传说中的仙女,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而去了。
可是她叫他父,她才十六岁,他对她有愧疚,她又是恩人的女儿,还是他要跪拜的君。
傅政恭敬行礼。
“臣,参见陛下。”
这一跪拜,这一声陛下,李闰的心都叫冰凉的井水浇透了。
她生生咽出了那两个字。
“免礼。”
“谢陛下。”
她伤心了,却依旧努力争取,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女子的柔情还是帝王的威压。
“走近我。”
傅政拿起青松屏风上的一件袍子,走到她面前为她穿好,整个过程他从未直视过她。
李闰一直是勇敢的。
双臂微张锦袍滑落,她紧紧的抱住了他,贴紧他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和体温。
那颗乱撞的心,出卖了他。
她身子娇软滚烫,情感炽热真挚,那个男人能自信逃过此劫。
傅政不敢去抱她,双臂一直垂落两侧,双拳紧握努力克制情的欲望。
“你在骗我。”
“陛下。”
“不是一直都叫闰儿的吗?为何今日叫了我陛下呢?”
“陛下,不要这样。你只是孩子心性,年轻好奇,爱胡闹了些。”
“我不是孩子心性,我也不是在胡闹。为什么不能这样?相父,我想要你。”
那双眼睛掺着油润的泪水充满着欲望和占有,李闰故作楚楚可怜恳求着傅政,她是会的。
傅政看了一眼,便欲火澎湃不敢再看了,再多看一眼就要失了理智了。
她怎会如此直接的说出这样的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