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东施效颦
第29章东施效颦
相比江琉月那边安稳舒适的日子来说,陈文笙这边混的可真是“日渐惨淡”。迷糊间被人抱着回到了轩辕国后就发起了低烧,连续数日昏迷不醒,惹得整个皇宫都鸡犬不宁。 淑妃林茹自然早就打听到这些消息,跪坐在镜台前拉开小抽屉,里面放着几根玉簪和胭脂盒等玩意儿。她提起一只眉笔在眼角处轻轻一画留下嫣红,挑起妩媚的丹凤眼,手拿一张口脂片放于唇下,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
纤细的手指戳了下右眼处的一枚褐色浅痣,叹了口气:“可真丑。”
自古以来泪痣克夫,为不详之物。即使林茹是个千金小姐也同样会怕被生人瞧见,她常偷娘亲的胭脂水粉悄悄遮盖住脸上这碍眼的痣,可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晃眼间的功夫就到了出嫁的年龄,爹娘开始着急,请来相士到家中为小女算上一命。
相士左手拿拂尘晃动了几下,走进女子闺房仰首轻笑,一副高不可测的模样。他伸出右手才刚搭上林茹的手腕,没过多久就如同碰到了灼烫之物,眉间皱成川字,掐指一算神色担忧地摇了摇头。
当他拿到钱袋之后依旧不见喜色上脸,他低声无奈告诫林茹,她命中有一劫,注定躲不掉,是祸还是福还需自己的造化,只是这泪痣,很有可能是执念太深。
也许是前生的自己不愿接受生死相离,抱着爱人哭泣时,泪水滴落在脸上从而形成的印记,以作三生之后重逢之用。
这事听起来很玄乎,却又不得不承认它的真实性。
缓过神来,林茹垂眸苍凉一笑,笔尖又沾了点胭脂遮盖了眼角的痣。这时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推门进来,喘气来到她身边说了几句,后者点了点头收拾好桌上配饰,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另一边后院不时有小婢穿过,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你听说了吗,颖小姐偷跑出去被皇上亲自抱回来,竟然还没收到责罚。”一袭天蓝色素衣女子拉着另外一位身着桃红色衣裳姑娘的手臂,在木桥上漫步走着,桥下是水,水中有鱼,鱼不怕生,嬉戏照旧,鱼尾拍打清水掀起白雾,惹人欢喜。
天气有些寒冷,蓝衣女子抓紧披在肩上的白色纱衣,眼神不停地撇到那紧闭的门窗,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听说了,淑妃娘娘还因为这件事气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自己关在屋里好些日子呢。”
两人站在桥上,手撑着栏杆低头叹息凝视自由自在的小鱼。
房内的人儿被吵醒,不悦蹙眉,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鹅黄色的帐幔上挂着些嫩绿色流苏。陈文笙纳闷地支起身子半靠在床,才发现身下的床榻冰冷坚硬,空中飘来阵阵紫檀香,抬头远眺窗外景色,熟悉的样子令她鼻尖一酸:自己又回到了轩辕国。
纤细的脖颈上缠绕了些白布,布上有斑斑驳驳的印迹,抬起手触碰了下,有些痛意。窗外有人影飘过,她又平躺在床拉上被褥,刚合了眼,就听到木门被推开。
“欣儿妹妹还没醒来啊,都睡了一个多月了。”
林茹瞧见屋外还有其余闲人微散,装模作样的问候关心,一身白衣的丫鬟小杨搀扶着林茹,将手上提着食盒放在圆桌上,转身把门关上,嘟哝着小嘴走回林茹身旁。
陈文笙双手捏拳放于身侧两旁,颤抖的睫毛打开一丝缝隙,借着微光看到来人正坐在床榻上。不由自主又放慢了呼吸频率,避免被发现装睡。
她心生疑惑,自己的住处几年下来都是门口罗雀,眼下突然来人反倒不适应了。林茹见陈文笙深睡的样子,从袖口里慢慢拿出小刀,刀身泛着银光,余光飘向门口担心此刻会有人破门而入。
盯着床上人较好的脸蛋,林茹心里怨念不断滋生,凭什么自己努力这么久还比不过这一个破皮囊。想尽一切办法博得君王的宠爱还不如这丫头随便皱皱眉眼的功夫强。若是.毁了这张脸。她把玩着手上的小刀,诡异地笑出了声响。轻轻一滑,指尖就裂开一条口子,颗颗血珠便争先恐后地钻出来,掉落在床榻之上晕染开来。
拿着刀的手不断靠近陈文笙,粘稠的血落在她鼻尖,令后者感到不安。睁眼与她对视还是继续保持沉默,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当刀子最锋利的地方已经抵到她的下颚,再也忍不住欲要睁开眸子将对方一掌劈晕的时候,门外传来刺耳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听到门外的动静,吓得林茹不知所措挺直僵硬的背脊,拿在手里的刀还没来得及用绣帕包裹就被她粗鲁地塞回衣袖。谁知因为用力过猛,不小心刺入弄伤了滑嫩的肌肤,疼得人儿泪汪汪,有苦说不出。双眼恶狠狠地瞪着陈文笙,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
扭曲的面容缓和了许多,忙转过身看见千羽尘抬脚走来,扑通一声跪下头磕于地怯生生地开口:“皇上,臣妾来这儿是来看看妹妹病情有没有好转。”
手指泛白捏紧袖口深怕臂弯的鲜血会弄脏这地,跪在她身侧的还有小杨,二人沉默不语只等一个批准。
被突然行这么大的礼,千羽尘反倒诧异挑眉,莫不是她做错了事才变得如此乖巧起来?深邃的目光在她瘦弱的身上来回徘徊,似要看穿此人。
“爱妃,你先下去吧。”少顷片刻,他摆摆手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地坐在禅椅上望着昏睡的姑娘,心中有太多难言之欲无处宣泄。一下一下敲击着圆桌,等来的是日落黄昏,寒风飘飘入骨,不见其人睁眸勾唇,这么些日子估摸着时辰来此,一坐就是许久才肯离去。
那一抹明黄衬得他身形愈发清瘦,待千羽尘转身的刹那,躺在床上的陈文笙悄悄张开了眼,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下来,扭过头望着他,视野不争气地模糊起来,抬起手背狠狠擦拭。
还不等她煽情落泪,门口处就站着一个满脸通红,气得浑身发抖的女子月光照在她身上显得阴森森,她红唇一张一翕:“颖欣你以为自己是谁?若没有陈文笙这张脸皮你什么也不是,东施效颦,可怜啊!”
秋夜惹人深思,黑天鹅绒似的夜幕上,只有几颗零散繁星还俏皮地眨着眼。
陈文笙收起情绪,下床拿出一根银针插弄桌上盒里的食物,见针头没有发黑才将饭团送入口中没有丝毫恼意,眼底闪过一抹复杂。难道千羽尘金乌藏屋,这后宫有位佳人容貌与自己几分相似不成?
她慢悠悠地撇了一眼林茹:“哟,姑娘你这是受了什么打击气成这样。”
这生疏孤傲的口吻,是这小妮子失忆狐假虎威还是陈文笙本尊回来了?
林茹手握皮鞭垂在大腿旁,缓步走进来与她平视,怒意显而易见,陈文笙下意识去看那手中之物,鞭子上还有倒刺,若脸被抽中定然毁容。
自己与面前姑娘算是一面之缘,两人无冤无仇,但对方就想置她于死地。
林茹咬牙切齿,看着那无辜的小脸,更是气大恼火,碍于右手有伤只好左手抓起鞭子朝她甩去。
褐色长鞭足有两米之长,在空中划出不存在的裂痕发出爆破般骇人声响直袭其人,花招过多速度太慢。见惯了刀光血影出招如电的生死交战,陈文笙冷哼一声身子轻侧就躲开了这重重一鞭。
鞭身敲打在地上,倒刺刮破地板,勾起木屑落回林茹手中。
不服气的她自然又是一鞭衡抽,正巧对方弯腰拿起饭团再一次躲开了:“姑娘,累不累?坐下来一块吃点东西。”
这三脚猫的破功夫还不如筱玲,谈起那人殊不知余姚身上的千年珍珠还在否,神情恍惚之下,眼前长鞭又袭来。
颇为无奈的她抬手接住用力一扯,自然得了个“美人入怀”,陈文笙眯着眼笑嘻嘻地看着狼狈的林茹,觉得偶尔都弄一下皇上的佳丽也能使得身心愉悦,当然前提不能被发现。
看着近在咫尺的笑脸,她差点气的昏厥过去,好在承受能力够强,嘴角处只溢出鲜血来。抱着她的人相当好脾气的拿出手帕擦拭血迹,就差心急询问有哪儿受伤的样子,林茹嘴角微抽喷出一口血水。
门外晃过一个黑影,陈文笙的眸子暗了些,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不屑一顾:“闹够了没?你家娘娘晕倒了还不快过来扶着?”
准备翻窗进来的黑影顿住了身影,然而他并不打算现身,手指夹着三枚毒针迟迟未射出去,再观察屋内两人的一举一动。
“再怎么说我陈文笙曾经也是一代将军,真就觉得区区几人能将我制服?”细微的躁动自然逃不过她的双耳,坦荡地看向雕窗薄唇微勾,不在乎自报名来。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本尊回来这事对她也有利。
“东施效颦?呵,本就是西施.又何来效颦?”随手一摸她的下颚就是满手的胭脂,陈文笙皱眉不语,将人扔出屋外,用力关上木门背靠于此,垂眸看着手心,上面有个小洞伤口不深,未流血随意包扎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