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情爱怎知唯有自学
第77章情爱怎知唯有自学
别过夏花绚烂,走进秋叶静美,微风轻柔吹拂进殿内,曦光普照,金秋的阳光不似夏日那般炽热滚烫,则是温馨恬静,蓝天白云飘逸自在,却飘不进浮躁的心扉之间。 拉过一旁被褥,不料她一个轻微转身,指尖触碰到丝丝冰凉柔滑触感后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床上人儿如梦初醒般忽地坐起睁开双眼,青丝和衣裳可谓是凌乱至极。陈文笙呆愣地笔直坐着,保持着双眼放空状态,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随意一瞥入目的赫然是奢侈豪华之景。
眼前一幕莫名有些熟悉,华丽精致的布局设计。她费力地张着眼,头昏昏沉沉剧烈地疼痛,抬手揉弄太阳穴,衣襟下滑露出大片风光。这才发现额头处敷着冷毛巾,而身子骨却是虚得不行且仍在发热,眼尾泛红,肌肤沁出细小汗珠。
“醒了?爱卿睡了一天一夜,现在状况如何了?”淡淡的嗓音夹杂着几分慵懒,也有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调。
闻声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明黄色的长袍绣有沧海龙腾图案,金边镶嵌其上,被凉风吹起袍角,衣袖飘起,视线往上移动,赫然是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只是那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似笑非笑地看迷糊的陈文笙,手里拿着一块酥糕,所谓的温存柔情像是水中月镜中花,隐藏在其中看不真切,不复存在之感。
雕窗栏外的鸟儿在树梢叽叽,千羽尘坐于桌前,手里拿着的是本漆黑如墨没有标明名称之书,可若是走进细看,定然会发现他的耳根有些红润,指腹上粘有少许墨汁,并非如表面多看那般端庄淡然之样。
见床上人反应过来,猛地将丝绸织成的被褥裹紧自己,挪动着身子,戒备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坐在椅上安静看“书”的某人。
或许是陈文笙都感觉到没了尊卑之分,忙垂下头不敢直视君上容颜,支支吾吾蠕动着唇瓣,声音轻不可闻:“微臣.就是有些头晕发热。”
当然还有,为何她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养心殿龙榻之上,自己还穿着男子的锦袍,宽大松况且不论,浑身疼痛还有些短暂性失意这是什么状况!
一张白皙的小脸又哭又笑,挤眉弄眼之际,颇为无奈的声音以及椅角摩擦着地板发出躁动:“那爱卿就在这再躺会,朕去上早朝,回来教你些兵法。”
而那本小黑书自然没有留在桌上,被神情古怪别扭的千羽尘缓缓塞进衣袖,这才大步流星推门离去。木门合上,他脸上却莫名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轻笑,指尖不自知地触碰到衣袖里的书籍时,那笑容僵硬在唇边,缓缓消散。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总以为感情之事他向来都不用发愁,也算大半个无知者,倘若以往自己肯稍微花点心思和宇文玦一块学习怎样讨女子欢心,眼下也不会像个木头似的打个感情牌犹豫半天,完全不知该如何下手才为妙,如何攻心才能得芳心。
因此千羽尘还特地翻书阅览,也只能怪他对于情爱方面太过于才疏学浅。
思绪游离飘散,朔风起,落叶纷飞卷起漫天狂沙,许久归位平静。不远处一棵古树下坐着位少年郎,他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腻如美瓷。
有规律的步子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千羽尘停步于少年面前缓缓蹲下,对方低眉浅笑薄唇轻勾:“臣参见皇上。”
两者相望,后者淡然颔首,冷眼看着面前坐着的男子尊容何样。那斜飞的英挺剑眉微微上挑削薄轻抿的唇泛着淡淡红晕,偶有些翠发吹落下来遮住了眉眼,但仍然能够看出他面色苍白如雪。
缓缓站起身,千羽尘拍了拍褶皱了的衣裳,垂首看着颓废模样的萧齐,完全没了当时比武之时的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之姿,光是远观还未进瞧就被这孑然独立间散发的傲视所震撼。
他摩挲着下颚,凌然笑着,随意抬手取下片树叶放于唇下缓缓张口:“原来是个病秧子,不过这回招收考核,爱卿能以文武皆为首榜之人也是有几分能耐。”
此话落进耳里,萧齐错愕仰首,眸子闪过一抹复杂,继而转为死寂黯然之情。
“臣这病并非天生,而是年幼时被奸人所害,且纠缠许久医治起来难,怕是犯病期间”凄凉的笑容呈现在这病态的面容之上,他轻声叹道。
自己的前途本是一片光明,却怎知会遭毒害从此沦为废人。
他啊,家境本就不富裕,又因这一身的病硬生生拖垮了整个家。娘亲带他看遍名医,都已无果而终,就在希望即将破灭之际,有位郎中说到此病并非无药可医,只是需要的药材太过于稀少也很昂贵。
他给了萧齐几副中药,并嘱咐犯病时喝下会头疼剧烈,不过事过一炷香之后病情就能得以压制,但却不是医治,故而要少用,多服伤身且最坏的结果便是药无功效,将彻底沦陷于宁静黑暗的世界,永无光明可言。
这位郎中待人亲切,不以收金钱为目的,他曾说过将军的使命是保家卫国,而自己甘愿医行天下,如若运气好的话看看能否再碰见名剑并收为己有,就已心满意足此生无憾。至于对方贵姓,自是姓伊名析,对方来时匆忙去亦是如此,给自己开了十年之久的药草后两人就此别过。
之后再去询问有关伊析的消息,听闻消息几乎是寥寥无几,有人说他曾是肃慎国的小太子。
可是那国早已灭亡,又该去哪儿寻找他来报恩?自己病情只能延缓十年,等到十年之后又再次回到那个阴寒潮湿的黑暗之中,他又该何去何从?
“久病难医,但也不是不能医,晚些看御医怎么说吧,朕对这些也不明白。不过爱卿拖着一袭残躯还能轻学苦练,就这一点也令朕刮目相看。”
枝叶从指尖滑落于地,其上纹路滑过肌肤,不留痕迹,千羽尘眯着瞳孔,静静看着萧齐,淡然的面容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一双眸如秋水,如寒星。
其音轻不可闻却依旧一言惊醒梦中人,一语挑明心中寒,话不在多,而在于精,深深灼伤了他的心,眸中闪过泪花。
事已至此,只好水到渠成,毕竟手里头还有些药量,身上的病情是能拖则拖,萧齐挪动身子,双膝朝地重重跪下,额头磕在地上,对千羽尘感激不尽:“谢皇上!”
暗叹这一袭明黄龙袍之人也并非冷漠至极,倘若自己这病能够得到医治,就算把自己这一颗赤诚忠心献出,把命卖给他又有何妨。
望着千羽尘离去的背影,萧齐视野再次模糊,风幽幽吹弄于发丝,阳光倾泻而下,穿透交错纵横的枝叶斑斑驳驳成了原点散落在地。此时一片树叶慢悠悠飘落其上,金黄光晕很美,暖了心窝。
而在皇城之外,京城喧闹兴盛至极,有两人默默地走在人群最后,一副相看两厌的模样,嘴里嘀咕半天。
身着黑色布衣的少女走在男子身侧,戴着斗笠压低嗓音,满脸幽怨:“登徒子,我家小姐就因为给狗皇帝搓澡结果累晕昏睡了半天?!我没记错的话,上回青楼搭讪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图谋不轨,有何居心!想来想去也只能是想抱得美人归罢了。
筱玲烦躁地撩开面前的轻纱,白皙的面庞浮现出朵朵红晕,而鬓角已有汗水缓缓流下,落到了衣襟之上。眼下日已高照,气温变得有少许难耐,她双手扇风,恨此刻没有折扇能够为自己带来仅有的凉意。
当筱玲听到陈文笙昨日发低烧睡了一日的消息后,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状态,脾气自然没怎么收敛,丝毫没注意到对方可是个小侯爷。
那一袭紫衣锦袍之上绣有暗色符文显得华丽又富贵,足以表明自己的身份。宇文玦黑沉着脸,感觉到不安:莫非自己在暗中跟踪调查她们的事情被发现了不成?
他眉头紧皱一字未说,迈开步子紧随走在前面的考生身后。
本以为自己不答话保持沉默,身侧的女子就可以消停会,可他想错了,筱玲双手叉腰,怒气冲冲一直边走边说,喋喋不休,若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似是可以说上一宿。
“我说了第几遍了,本侯爷有名字,叫宇文玦,还有千羽尘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狗皇帝?就不怕掉脑袋吗,没尊卑区分的丫头!”踢了踢地上的碎石子,他再也忍不住打断了她说的话,揉揉有些生老茧的耳朵,双手一摊耸肩叹道。
一路走来,有不少双眼睛好奇地盯着他俩看,包括走在前面不远处的考生也投来异样的目光。二人吵到最后,声音也没了控制,走在最前头的宋磬握紧拳头,可瞧见有青筋暴起,缓缓蹲下身拾起一根树枝,朝宇文玦扔去。
且厉声喝道:“你俩能否安静?再吵不准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