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驰骋沙场

第84章驰骋沙场

风叫嚣地刮着，坐在骏马上的人，挺直了腰板，修长的手指紧紧捏住缰绳，马儿奔腾气势雄壮，还未见到其人英姿飒爽的身影，就听到这强劲的铁蹄，蹄子掀起狂沙弥漫散开，仿佛响着嗒嗒的蹄声。  行了一阵，忽有一道嘶鸣的声音，划过天空，马的前蹄高高抬起，陈文笙挑眉轻笑。抬眸之际，呈现在瞳孔之上的赫然是一处颇有气势的府邸，大门上方悬着“大将军府”的黑金匾额。有四五位士兵守卫，身着战衣手握兵器，陪同他们的还有两只威势赫赫的石狮，蹲坐在朱砂大门旁。

此刻因为陈文笙的动静过大，迎来了不远处那几人的注意，就连狮子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趁其人稍有不备，就立刻动身扑来，咬断脖颈似的。

待她走进，侍卫们这才看清来人眉目之时，为首的那人忙开口说道：“陈姑娘又来了？今日将军正好去了皇宫，要不您先.”回去？

话未完，就被打断，陈文笙微微垂首，看着对方黑沉的眸子，唇角的弧度并未消逝，依旧挂在脸上：“无碍，我在这等他，只不过.外头风怪大的，能否进去休息少会？”

旁边的兄弟见他还要婉言拒绝，嬉笑着抢先说道：“当然可以，请进。”

身后几位都是明白人，待了解反应过来，便帮忙拉开大门，这些举动都落在她的眼里。陈文笙淡然一笑，神情无过多诧异，轻声下马，将缰绳递给一位侍卫后，转身进府，留给众人一个清冷的背影。

青丝携带的幽香，并未散去，萦绕在身侧，站在末端的士兵，抬手揉弄鼻子，撇撇嘴指责固执的大哥。毕竟以目前情况来看，这位姑娘来头可不小，反正是他们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的人。

反正放此人进府，将军也不会生气，所以自己何需担心会受皮肉之苦，陈姑娘想进就随她去了。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即可随心所欲，大概就是说得现在这番情景。

碍于火红的太阳已爬上了正当空，只感觉越来越浓烈的热浪肆意侵袭而来，徒步行走于烈日之下的陈文笙，缓缓闭上双眼，揉弄眉心。脚底的速度加快了些，习惯性走到那处，看着面前的房屋，里头传来一阵女子欢笑声，指尖悬在空中，迟迟未推开踏入。

犹豫地挪动了脚步，身后就有清冷的声音响起：“这位姑娘，在此处做甚？”

陌生的嗓音让人感到莫名的恐慌，她低垂着睫毛，僵硬地转头去看

缓缓抬眸瞧去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则是长得玉树临风，模样标致，可惜的是此人的眼睛却像个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他双唇紧抿，令他的神情倍显冷俊。

至于面前这位女子不正是筱玲？！陈文笙错愕地瞪大了眸子。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游走多次，这才看出两人都身穿朝廷官服，而男子的墨色锦袍上，则绣着些金边图纹，衬得身形愈发狭长。

如此看来，便能肯定猜测此人就是千羽尘口中常提到的锦衣卫指使官宋磬了。

风吹拂柳梢，沙沙作响，见面前女子双手抱肩，向前靠近几步，陈文笙眯着眼不语。只是看着那朱唇微张轻笑着：“文笙，许久不见，可曾想过我？”

“不曾。”后者瞥了她一眼，语气无过多感情色彩，平静得没有一丝颤抖。

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筱玲冷哼出声：“当真是冷漠无情。”她气鼓鼓地插着腰，单脚用力踩着石路，她颇为友善地缓步朝陈文笙走来。

站在一旁看戏的宋磬，慢悠悠转动了下眼珠，凛冽的眼尾轻轻上挑，他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陈小姐，方才没认出来，要找林将军？算下时辰，应该也快散朝了。”

淡淡的嗓音，打断了前面两位姑娘的互动，筱玲无奈耸肩，伸出一只手想要握住的皓腕，不料陈文笙相当不给面子地后退一步。

抓了个空的筱玲并未恼怒：“天气炎热，走去下盘棋子，打发些时间。”

“这天气是挺热的。”陈文笙附和着点头，从衣袖里抽出块绣布，轻轻擦拭鬓角浸出的汗珠，可她的脚底像抹了油似的，在他们分神之际，一溜烟就走了数十步，留下这么一句话来，“但棋术不精，略知一二，不如耍枪舞剑来得自在。”

不亏是风一样的女子，能够做到江湖人口中的“瞬移”，抬头定眼再去看陈文笙的影子，她正惬意地斜靠在回廊的长椅上，手背撑着下颚，慵懒地眯着眸子，戴在头上的饰品，互相撞在一起，响起清脆声。

这一操作猛如虎，就连宋磬也不由一愣，等他回过神来，已过了良久，哑然失笑道：“也成，但屋内是将军们的夫人聚在一起闲谈，比试的话也要换个地儿，莫要打扰了她们。”

愈发觉得这陈姑娘实在是有趣得很，实力文采相貌皆有，更稀罕的是她并不炫耀，也难怪宇文侯爷和皇上都如此倾心于她。明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自称棋术不精，若不是千羽尘前几日特地赞美过此人，他怕是要被蒙在鼓里。

想起还在边疆的宇文玦后，宋磬扶额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傻小子怎么就突然想着要去帮士兵们一块去送粮食衣物，好好的繁华京城地不呆，反要跑这么远的穷乡僻壤之地。

现在这么一来也有了答案，必定想以这种方法来安抚百姓的人是陈文笙，皇上允许后就开始实施，当宇文玦听到此消息后，也能理解他立马动身去往边远城镇的举动。

低声咳嗽笑意仍在，宋磬看着两个娇小的人影，交错在一起，听着偶尔发出兵器挥舞撕破空气的声音。思绪游走，黝黑的瞳仁渐渐变得涣散，他轻轻合上眼帘。

或许这等佳人配君王，才算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在后来的数月期间，千羽尘不上早朝的日子越来越多，为何？自然是因为被侵略的一小部分疆土上的匈奴人，他们正考虑着如何继续进攻占领。上了朝廷，自己的爱卿们也是着急启禀这件事，一直听重复的话也是在浪费时间，还不如静下浮躁的心，专门把陈文笙的兵法之事学成。

与君王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也开始长了起来，先前尴尬的气氛，不知不觉已经消散，一如最初。每日的安排也有了规划，不过都已不断学习实践，至于晚上.千羽尘大部分都会呆在养心殿，拥她入怀，沉溺其中。

一夜，他揽着她，在龙榻之上，轻轻咬住陈文笙的耳垂，声音沙哑，却令人脸红悸动：“如果可以，我想用肋骨把你锁在我的心里。”

而千羽尘的言下之意，却并非如此：做朕的小公主，封你为将，驱赶烦心琐事，霸占其余旁国，一颗赤诚的心永远只能为吾效力。

夜深人静，陈文笙抿唇垂眸，搭在自己腰上的手，从来没有不老实过，她没有转身去看身后人的容颜，只是扯出抹苦笑，不得不否认，她一直被对方蜜糖般的言语浸泡，坚定不摇的心逐渐迷恋上了跳动，因为莫名加速，害得白皙的面庞总是红彤彤。

这样微妙的氛围保持到了年底，小雪时分，寒风刺骨，陈文笙穿着厚厚的貂皮，跟在林泉戚身后，认真学着如果遇到对自己不利的招式，该如何巧妙化险为夷，制服对方。

巴掌大的小脸，苦巴巴地皱在一起，她担忧地迟疑问出了声：“林叔，那万一”

万一战败该如何？

“傻孩子，有没听过一句话，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输了就跑，输了没事，轩辕国这么大，匈奴人不可能全部侵占。”林泉戚诧异挑眉，宽大的手心揉弄她的发丝，语气带有几分宠溺。

他们的周围是纷繁纯净的片片白雪，飘飘洒洒落入凡尘，即使是最肮脏的泥潭，也无法将其玷污，毕竟它本就为人间仙子，又岂会自甘堕落。

林将军的这句话也成了陈文笙心中的执念，第二年的初春，她带兵去往边疆国土，老远处就看见写有匈字的旗子在空中示威飘舞，它是血红色，深深灼伤了她的眼。

此处环境较为怡人，青山绿水分成了两个分明的区域，站在最高处，闭目聆听，有流水之声缓缓入耳，若是睁眼就可看清，在澄明清澈的平静之中，是一大片湖水，能使人忘记了之前那些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却好似进入了仙境。

这场战役，并不是只有她一人，好友筱玲宋磬，都陪同在身侧，一起谋划战略，可尽管如此，都险些战败，若没千羽尘多一个心眼，暗中派数万人跟随他们，恐怕都要来个为国捐躯的趋势。

且看原本舒适的地儿，已变成了座废墟，完全变了个样，硝烟四起，也迷了眼，伤得最重的莫过于为陈文笙挡剑的宋磬。

看着不断逃窜的匈奴人，宋磬吃力地睁着眼，一口鲜血喷洒出来，他默默看着陈文笙：“陈将军，你无事就好。”

那千年不变神情的脸，难得露出了笑意。陈文笙却是哭花了面容，颤抖的手紧紧抱住遍体鳞伤的宋磬。

“宋磬.”她口中呢喃，水灵的眸子里是殷红一片，继而变得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