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赤霄再现,重睹天日 - 锦绣夙笙:王妃别想逃 - 尐爷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00章赤霄再现,重睹天日

第100章赤霄再现,重睹天日  看似表面、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却是字字都在内涵陈文笙现在的处境状态。放眼望去,她的前途是一片渺茫,但其实并非如此,才会觉得更加迷惘。也正应了宗恬妍所说的,不曾迷路又何能找到出路。

淡淡的檀木香混合着丝丝血腥味充斥在身旁,陈文笙呆坐在案台前,微微抬头,则能瞧见那镂空的雕花窗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银光,照在镶嵌了两颗宝石的剑鞘上,折射出暗淡的光亮。

半截剑身裸露在外,两人默默地盯着它,神情严峻一言难尽。赤霄再现,本该是有惊艳全场的效果,可这生了锈脏兮兮的模样落入瞳孔,着实令人大跌眼镜。

视线偏移,望向台面上的剑鞘,颜色惨淡姑且再论。其上还布满了长短不一的划痕、窟窿,一副残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面前,像是倾诉着自己饱受了人间冷暖世态炎凉。

“要是云祁知道赤霄变成这副鬼样,多半能够气得吐血。”宗恬妍扶额叹气,临走之前都不忘吐槽了一句。

一道关门声响起,陈文笙仍像做梦一般:“的确是挺丑的.”

赤霄是名剑,这人人皆知,也正因为想象与实际不符才会有了巨大的落差。当她看到眼前这红褐色的物质爬满了长剑,第一反应如同被雷劈了那般愣了神,若不是站在旁侧的宗恬妍神色凝重,她都怀疑这剑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昏暗的环境,惹得思绪混乱不堪,陈文笙颇为颓废地瞅上赤霄一眼,伸手握住剑柄,从剑鞘里抽出。这锈迹斑斑的长剑便被她捏在手里,像个垂垂老人,她真担心这时若有一阵风吹来它就会折断。

摇摇欲坠的剑身微微晃动着,伴随着剑出鞘的还有股浓烈铁锈味逐渐弥散开来,空气中混杂的怪味,呛得她连打好几个喷嚏,折腾得两眼湿漉漉。

陈文笙心疼地垂首摸着赤霄,恨铁已成锈啊,不亏岁月是把无情的杀猪刀,饶是再锋利的刀刃,若日久不磨,也照样会变成一堆废铁。

她.可能还需要再麻烦宗前辈,向她借块磨刀石.要是能够讨价还价的话,更希望对方能帮她打磨下利器。

想法姑且算是有的,而且陈文笙也打算这么直白地跟对方商量。可她干坐在这,保持端坐的姿态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困意席卷而来,宗恬妍还是没有回来!这算是把她晾在一边不理不睬了么,莫名有些小委屈。正想发点牢骚的她,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刚刚一路跟随她的蝴蝶走来,好像也没看见有其他多余的客房。

若她真是一夜未归,那肯定不会委屈自己睡偏房。

是走出桃林,进阵法见小骷髅?还是去看守空房的云思墨?又或是趁着小辈们结婚大日,酒席客满热闹非凡且与云祁好生聊聊私人恩怨?

陈文笙起身走到窗前,缓缓推开木窗,瞬间寒风四起,撩拔了她垂下的乌丝。仅有的一丝暖意,被这萧瑟秋风吹散,她揉揉冰凉的面颊,探出半个头仰望墨色星空,入眼一轮皓月歪斜地挂在其上。

算来时辰也是三更半夜的点,凉意入了骨冷得打了个颤。

难怪陈文笙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让她不得不卧床小息闭目一会。待关上窗后,她一脸犹豫地看向床榻,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骨头酸胀感是在提醒她旧疾快要犯了,这几日都要多加注意保暖。可尴尬的是面前这床不是她的,未经允许擅自上床,如若被撞见,就算有理也成了无理。

但要是她坐着睡一个晚上,很难确保第二日醒来会不会大病一场。

慵懒地眯着眸子,索性来个破罐子破摔,大不了被前辈说几句,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她坐在床榻边缘慢慢脱下布鞋,随后小心地斜靠在栏杆处,拉过月牙白的被褥盖在身上。头顶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素雅的色泽,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一如宗恬妍的为人,有着淡淡的江湖义气风范,性子直爽洒脱。

“若我有的选择,定做个俗人,贪财好色。”

不论身世,不谈亏欠,不负遇见,随心所欲浪荡一生。

陈文笙深吸一口凉气,就这么傻愣愣地半躺着,迷迷糊糊间想了很多事很多人,渐渐视线有些模糊,鼻子发痒。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到缠着绑带的手上,朦胧的双眼盯着双手,久久难以挪开视线,直到她哈气接二连三,才在不知不觉中没了意识,睡了过去。

暗色零星亮澈,惹得深宫愈发沉默,四周环绕的柳树枯枝,忽而瞬间黯淡转而明亮如初。仰头且看,原是遮盖住明月的黑云被风吹走,如丝雨般的银光洒落在琉璃瓦顶,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画岸,都这么晚了不去睡觉么?”

在幽静的房内,有位男子坐在桌前,神情平淡提笔书写,说话之间未曾抬头。搁在台上的一杯茶早已凉却,余香仍在,但他处处都觉是苦涩无限蔓延。

已经一年多没见到她的容颜,听到她的声音,那存放在身侧的那幅画像,都因为不停摊开卷起的缘故,已经有所破损。如果再照这趋势下去,画中人的面容定会面目全非.可这也是文笙唯一一次给他画的肖像。

站在一旁的千画岸抓着自己的衣角,略带成熟的嗓音响起:“父王,娘亲想你了。”

他额前的翠发遮住了眉眼,似是已经习惯父子间这样的处境,他害怕千羽尘,打心底地畏惧面前的男子。

从他会走路的那刻起,手心上的伤是越来越多,凡是在千羽尘面前做了他看不惯的事情就要被打。走路姿势不对,打;边说话边吃饭,打;做事太浮躁,还是打。

屡次三番被挨打,千画岸身上的伤痕已是多得数不过来。他算是认清了自己无论怎么撒娇,都不会得到任何人的搭理,而烦人的哭声只会得到他的反感。他被打后,总是大晚上拖着伤痕累累的手跑到娘亲这让她帮他处理伤势,以这样的方式换得仅有的一线温存。

往后的几年里,千画岸牢记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因为只有不断废寝忘食地学习,才能得到娘亲的肯定。但尽管他这么努力,娘亲有时也会在他面前保持沉默,他问她可有心事,她扬起脸上的笑容都很是牵强。

“不要让你父皇失望。”这是夕妍雪经常在他耳边说的话。

千画岸始终觉得千羽尘并不爱他们,如果是爱,并不会冷眼相待,娘亲沮丧的面容早就深深烙在孩子的脑海中。

他暗了暗眸子,咬着红润的唇瓣怯生生说道:“你陪儿臣去看看吧。”

一字“嗯。”算是勉强答应,包含了诸多情感。

千羽尘放下手里的毛笔,走到他的面前。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千画岸,抬起左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被他向后躲开。指尖只触碰到对方冰凉的锦袍,眼底划过一抹阴沉。

不爽心道:这小团子算是长大了,学会躲了。

千羽尘冷哼一声,披了件衣裳推门离开。千画岸见状忙掩门跟在他的身后,一副老实乖巧的模样,让前者挑不出任何毛病。

他看着这小子,觉得有些不顺眼,没有其他原因,就是看到他后,心里就难受堵得慌。或者换个角度来想这孩子的存在,是他和陈文笙之间的一根刺,每当他看见千画岸,就觉得自己背叛了她。

就算这孩子是无辜的,他也不喜欢他。

两人一路无话,倒是脚底的石子路被他踩的咯吱作响,再配上北风潇潇,身后的人忽地发出一阵惊呼,随后是疾跑的动静,再之后千羽尘的腰处多了一双手环扣着。

贴在他背后的人打着颤,不知是冷的还是被吓的。

“怎么了?”千羽尘没有推开他,眉头微微一皱,单手抓着他的双手,转头问道。

他委屈地说道,声音带有浓浓的鼻音:“有猫.”

“都这么大了还怕?成何体统,要不要朕赏你些猫儿?”糯糯的音调带有一丝粘人,千羽尘却觉得这实在太煞风景,冷不丁点地厉声说道。

“别别。”

千画岸忙否认拒绝,语罢就要抽身离开,谁料双手还被千羽尘抓在手里,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他鼻尖处全是他父皇的味道,结果就是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

真有这么害怕?不就是小时候被猫抓伤后引起的高烧不断,又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不活得好好的能蹦能跳还能吃。千羽尘郁闷了,他黑沉着脸转身面对着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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