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规矩 - 锦绣夙笙:王妃别想逃 - 尐爷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38章规矩

第138章规矩

原.来,这世道竟真的难以容忍歪门邪道,他们邪道生来就要被斩草除根。何谓规矩,乃是邪不压正,终会败落。当一条路走歪过后,只会更歪,心中的执念便是拦我者,死。即便有前辈们的惨死案例,但还是舍生忘死地想要较量一番,哪怕是挫骨扬灰,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起初,余姚还不知何为控心术,只是觉得它很奇特,能够控制人的心神。因此她瞒着所有人,私自学起这门邪术,她常常称自己困在宫中索然无味,吵着闹着要出宫。余兮见妹妹太过执着,帮她隐瞒她出宫的事情。

可余姚到底是个年轻人,她的好奇心太重,有些东西一旦撬开了一条缝,就是想方设法往里头钻。可她资质不够——现在回过头想起来,恨不得把当初的好奇心扼杀在萌芽里,这所谓的控心术,其实就是一本妖书。

是一本怎样的书呢?是害人害己,损伤心神的书。

某日出宫,她无意间救了个人,对方惶恐地左顾右盼,盯着她想了好一阵子,犹豫不决中还是把怀里的书塞给了她。

而此书便是江湖中抢得沸沸扬扬的控心术书之一,它里面有着一步步教人如何毁了一个人的神志,又是如何把一个人彻底给控制住,可惜没有记载完全。但这并不妨碍余姚一下子从喜欢邪术到了入了魔,诱导她跟着这本书走下去。

直到万劫不复,变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她是个傻/子,照着这本书上的做法对动物施展控心术,失败数次,仍然没有把她的热情打散,反倒是越挫越勇。当她快要放弃时,她成功控制住了一只野兔,她让它坐,它便坐,她让它跳,它便跳。随后她又下了个命令——她让它撞树去/死,野兔自然没有任何反抗,朝着那棵粗壮的大树,直直撞去,脑袋流了血,双腿一蹬,便没了气。

初尝甜头,随后则是变本加厉。

她开始控制自己的婢女内侍,让他们在她面前跳舞唱曲儿,到后来觉得这些无趣后,余姚就让他们互相自残,只为博她一笑。

控心控人难控情,身为暗侍护着余氏姐妹安危的汶芈终于看不下去。

上元佳节,余姚和余兮在京城街上,余姚当着她姐姐的面,控制住了一个小贩。她去他那拿吃的喝的,非但没给钱,反倒是小贩拿出钱递给余姚。

不要钱倒贴钱,世上还有比这再荒谬的事吗?

汶芈从暗处窜了出来,指责余姚的不对,并让她把钱还给小贩。那时,饶是余兮再蠢,也不会看不明白眼前的不对劲。她的妹妹背着所有人,学了禁术控心术啊!

她虽口上说着不再动用禁术,可毕竟偷过腥的猫,岂会忍得住诱惑。

那时的宁泽奕还没改名,他是司徒瑾的皇叔司徒奕。他因为对余兮一见倾心,所以来见她们姐妹的次数较为频繁,以至于他偶然间发现了余姚在炼制纸质傀儡。此物虽用不上活物,却也是控心术之一,但唯一的弊端就是它是纸做的,遇火自/焚,杀它的方法也很简单,点一把火,它就成了一堆粉末。

宁泽奕呵斥余姚,毁了她辛苦制作出来的傀儡,一把火烧了所有。余姚眼睁睁看着自己几月来的辛苦化为泡影,心里堵得慌,和他对打了起来。火星四溅,然后就走水了,附近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过来,她下意识控制住了十几个人,让他们自相残杀。

此事一出,众人皆知余氏姐妹在学禁术。

后来余兮替余姚认罪,把她犯的大忌拦在了自己身上,处决那日夏国皇帝司徒轩让她饮下毒酒,她含笑而终。

而作为局内明白人,除了余氏姐妹、汶芈还有一个人是司徒瑾,可他没有把真相说出来,而是同汶芈一样因为私心,藏着掖着。

那日,余姚失去的不只是她的姐姐,失去的是以前那个敢爱敢恨娇纵的自己。不过这都是过去了的事情了.他们身在局中都是各自悲哀的人,比如她,比如余兮,比如宁泽奕,比如司徒瑾,比如汶芈。

余姚因为心中欲望画地为牢,余兮因为姐妹情深甘愿受罚,宁泽奕因为痛失爱人隐退江湖,司徒瑾因为害怕失去掩埋真相,汶芈因为一个情字伴君一生。

他们挣扎、斥责、痛哭,但都无法弥补过去。

茫茫天地,雪与血交织在一块,那西北风吹得梢头作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呜咽似的。余姚垂目凝视汶芈的面容,她轻轻地抬起手袖中一抹寒光闪过,射到面前数十人。

接着她笑着闭上了眼,嘴角溢出几滴血来,她忽然抬起双手,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事情皆因我而起,也该由我结束。”

这场闹剧演了几十载,局中人都累了也该落幕了。

萧瑟风中,更显摇摇欲坠,随着越来越复杂的手势在胸前比划,余姚的一头青丝正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花白。待她睁眼之时,她已是白发魔女,眼中除了沉默的死寂,无了任何情绪。她突然狠狠发力,一掌拍去地面,那地瞬间剧烈震动了下,随后裂了条口子,像是被撕裂开来。

余姚呕出一口血,从袖里用力撒出一包毒粉,和数十枚飞镖。骤然间直接倒下近五十多人,这骇人的场面吓得众人没再靠近他们一步。这反应令她很是满意,如今她已是强弩之末,自然是杀一个保本杀两个稳赚的心态。

“我承认我杀不了你们这么多人,可我能保证在我倒下之前,你们先冲上来的人绝对会去奈河桥上走一走。”余姚冷冷一笑。

她歪着头,慢慢地踩着冰雪踱步出来,手中捏着一把鲜血淋漓的长剑,剑柄由一只手提着。她头上的簪子不知什么时候掉了,白色青丝披散在肩头,拿着剑,剑尖拖在地上,一步一步地向一群士兵走去。

她的眼眶微红,里头却无泪意,整个人好似活阎/王一样,口中道:“黄泉路有这么多人陪着,也不寂寞了。”

余姚每走一步,破烂的袍袖便拖在地上,留下一丝细细的血痕。她的双腿有伤,所以走路的姿势也有些奇怪。

此刻,一道清冷的声响道:“省省吧你。”

随后,一位白衣黑发的男子,从房顶上飞了下来,他的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余姚眯着眼,勉强瞧清了对方的容貌。

“司徒.宁泽奕?”

长剑插在地面,尽管余姚狼狈得一副有进气没出气的模样,宁泽奕还是往她这边走来,距离她两丈的地方停住了,阴阳怪气道:“别以为我是来救你,我既然方才把你们打成重伤,就是在告诉你,你只配死在我的剑下,他们还不配。”

余姚闻言,挤出一个笑容轻声问道:“配与不配,谁又知道呢?”她喘着粗气,可吸进去一口气好像只能到达胸口,想了小会,她又声气极弱喃喃自语着。

哭肿的双眸缓缓合上,她口中道:“也也好,死在你手我无怨无悔。当年所有发生的事,死去的人,都是我炼邪道导致。人啊,最可悲的地方,莫过于就是明明身在其中,却总以为自己是对的,这岂不是很好笑么.而就是这么个好笑的人,她活了下来,而无辜的人都死了。”

余姚在说最后几个字时,宁泽奕只看得到嘴唇掀动,几乎难以听清。他微微蹙眉,须臾,无声地笑了笑,那表情有一些奇怪,似在说着:你的道歉有什么用?

人死不能复生,时光不可逆转,错了便是一错到底,没有后悔可言。就好比现在宁泽奕挥剑杀敌一般,一剑刺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个人就惨叫着在他面前倒下。随后承影剑直/插/他的腹部,那人喷出血来想要拿刀,但手脚已经不听使唤,开始痉挛起来。

虽说逃兵可耻,可谁不贪生,士兵们见身边兄弟不断倒下,即便想着要勇往直前看淡生死,小腿却仍有些发颤,犹犹豫豫像个娘们似的打着寒颤。

余姚看宁泽奕出招,她也参与了这场混战之中,只不过她的手脚并不利落,每一招十分凝滞。好几次都差点被大刀砍伤,摇摇晃晃躲闪开来,拿剑去挡。

且说山明峰上,就在众人均已力尽之时,一行人从山下攻了上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灰色锦袍的男子,他身后跟着一群黑压压的人头。

来人是浮罗派掌门——牧荣威,身边跟着的人是他师弟赵锋魏。两人走上山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时也是像今日一样,一群人围攻山明峰,杀尽了峰上的弟子。待众人屠了山明峰后,要毁坏这儿的一切,霞絮派的掌门人走了出来,扬手阻止。

他门下得意弟子叶岚喜欢过山明峰弟子周景愈,可惜这弟子冥顽不灵,执意要与心上人在一起,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后来掌门找到她的时候已是尸骨未寒,他把她埋到了山明峰上,也算是圆了她想嫁入周家一个梦。

山顶之处,打得火热,牧荣威见人群里有一白发女子,愣了一下,便提着剑冲了过去。他出手狠毒,招招往致命地方刺去,余姚手中的破剑竟被对方搅成了几段。他见她断剑,心里一喜,由不得她后退的功夫,回手削向她握剑的胳膊重重砍去。

剑滑落的影子折射到她眼里,她身子一软,“扑通”一声直直跪了下来,躲了过去。

然而下一刻,她的脖颈却忽然一凉。

牧荣威手上的一把长剑卡在了她的喉咙上,冰凉的手指紧紧握着温热的剑柄。他剑往下挪停在她的胸前,仿佛像是戳进了余姚的皮肤似的,她叹了口气,小声道:“我没力气打了,你要杀便杀。”

余姚虽是将身体往前一送,但在同时她举起手里一截断剑往他脖上划去,牧荣威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忙松开手,摔倒在地,颤抖地捂着脖上的伤口,可血依旧喷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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