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女子堪比匹夫勇,别拦 - 女匪下山 - 杨泽毓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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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女子堪比匹夫勇,别拦

自余小尾好生招呼陆轻舟下了山,怀中揣着那封关系到自己后半生幸福的信回到海宁。后来与江川、宋安宁二人的一番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将宋安宁送回到芙晖的宋家去才妥当,且一路上有身手不凡的江川随行保护,若不出意外的话,不过二十日就能回到雍州宋家。

于是翌日城门口,陆轻舟好生将三人送出城外,一路上的盘缠也打点妥当,陆轻舟三番两次地嘱咐江川护好宋姑娘的周全,听得宋安宁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又因为要赶路而起了个大早,眼下正忍不住地犯困。

“少爷放心,小人必把事情办妥,至于剩下的,就看宋小姐的功夫了。”江川说着朝宋安宁看去,所指的“功夫”不过是她撒泼打诨的功夫。

宋安宁打着哈欠,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心中是极不愿回家的。

“既如此,此事就有劳宋小姐了。”

陆轻舟揖手一拜,宋安宁也就草草回了个礼,“好说好说,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必客气。”

“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先上路了。”江川抱拳回道,转而护着宋安宁登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自己坐在前头驾马,往南下的官道上去。

“陆公子留步!”

送走了江川和宋安宁,陆轻舟才要回城去,忽闻耳畔有呼喝声而来,转而望去时,看见一个白衣少年骑着一匹黑鬃良驹,背着长剑,单手握缰,逆风驰骋而来,细看时却是个故人,原是在琅山上有过一面之缘。

凤府的大门外,他一句“少主不在府上”就将远道而来的他与余小尾打发了,如今倒是反过来,在这海宁的地界,他倒是稀客。

陆轻舟也不是轻浮之人,且对方是奔着他而来,于是迎了两步上前去,“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看那人轻盈跳下马背,看身法也是习武之人,“在下奉琅邪凤府少主之命而来,有要事与陆公子商议,不知陆公子可否赏脸,入城中一叙?”

送走了宋安宁与江川,眼下也没别的事,“既是凤少主的意思,在下自当奉陪。”

“请。”白鹿回答得爽快,推手抱拳道,恭敬地跟在陆轻舟身后,往街市的方向而去。

回身时,白鹿一身白色武服飞驰而过,恰与驾马的江川擦肩而过,二人目不斜视,形同陌路,并没有半句寒暄。

片刻后,江川才朝他的方向略略回望一眼,转而握紧马缰绳,带着宋安宁绝尘而去。

“怎么了?”宋安宁方才就觉得江川神色有些不对,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不住地往后看,“那人你认识?”

宋安宁印象中从未见过此人,但是看江川的神情,似乎是旧相识,也有什么事埋在心里似的,但以他一向闷葫芦的性子,大约十有八九是不会说与她听的。

“认识,有些许年不见了。”江川回过神来,云淡风轻道。

“既是旧相识,怎么也不上前去打个招呼?”宋安宁十分善解人意,“时间还早,不如你把马车停在这里,我等你回来就是了。”

“不必了,路途遥远,还是赶路要紧。”江川挥起马鞭,马儿便撒开四蹄,在官道上越行越远。

江川面上波澜不惊,但心中有些触动不能平复,脑海中白鹿的模样转瞬即逝,然他未曾向人提起过,他一身精纯的功夫便是师承琅山派,与白鹿本是同气连枝,曾经他们同在琅山习武,如亲兄弟一般,白鹿自小就是精明的性子,比一众师兄弟都伶俐些,师父也是最喜欢他的。

只不过许多年未见,他们下山后皆各为其主,成了陌路人,师父曾教导过,“侯王守道,万物自化,夫将不欲,天下自正。”但白鹿究竟效忠的是凤少主还是旁的什么人,也不好说了。

-

听雨楼中,陆轻舟与白鹿二人落座在二楼雅间里。

漠漠轻寒上小楼,淡烟流水画屏幽。

视线之内,帘外便可见街市,远离朝堂之外,市井气息扑面而来,此日虽无微雨,但一袭微风,伴着乐师婉转的琴声,品一盏今春新到的云麓茶,倒也悠闲恣意。

只可惜对坐之人并非等闲身份,陆轻舟闲逸之余也打起了十分的精神,以应对白鹿突如其来的到访。

“上次陆公子到访琅山,走时匆忙,凤少主未能亲自相迎,始终觉得遗憾。故而亲笔修书一封,托在下代为转交。”白鹿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封上所书“陆兄亲启”四字,笔迹酣畅纯厚,是为凤景翎亲笔。

“有劳。”

陆轻舟放下杯盏拆了信,略略将内容扫了一眼,复而放下,“凤少主信中所说,有一要紧事相求,不知所指是何事,为何不在信中说明。”

白鹿低眉浅笑了笑,“不瞒陆公子,此事一旦走漏了消息,关乎到数百人的生死,故而凤少主也不敢轻易写在信中,所以托在下前来与陆公子商议,倘若陆公子不允,只当没听过这件事罢了。”

他这样说,陆轻舟愈发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于是回眸看了房中弹琴的乐师,示意他先行回避。乐师也十分知趣地退出了雅间,顺手带上了门。

“陆公子可知,蒋家的案子已经审结,蒋大人与其长子处斩,其家眷流放北境?”

陆轻舟心中一惊,此事他也有所耳闻,却没料到是从白鹿的口中说出来的。

半年前,其父陆天鹤为蒋大人说情,竟被当今陛下龙Z帝一怒之下贬至海宁,自此朝中再无人敢替蒋家发声,陆轻舟事后也暗中留意过此事的动向,因案子本就在琅邪的地界上,由凤府审理责无旁贷,凤景翎虽然接掌凤家少主之位才三年,但也将此事处理得雷厉风行,叫陛下挑不出错处,自然也没有引火上身。

世人都说凤景翎年轻气盛又不顾念旧情,倘若是他爹还在世,必然会对蒋家一案从轻处置的。

陆轻舟虽没来得及细问,但听白鹿这么一说,凭直觉猜测到凤景翎还是有别的打算的。

“凤少主有什么打算?”陆轻舟开门见山地问。

白鹿见陆轻舟眉目间有些动容,大约能猜到他会支持这个计划,于是将此行的目的娓娓道来:“凤少主坐镇琅邪,许多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已是自顾不暇,明面上实在不好做什么。但蒋大人刚直不阿,是个难得的好官,如今却落得如此结局,凤少主实在心中不忍。”

白鹿凑上来,将声音压低了些,“凤少主虽奉旨查抄蒋府,但有心放蒋家一条生路,不知陆公子是否愿意助凤少主一臂之力,以解救蒋氏一门一百七十余口性命?”

二人心知肚明,白鹿此番是拿定了陆家心思而来的,但此事太过凶险,必有个万全之策才行。

陆轻舟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抬起杯盏的手复又放下,与对方四目相接了片刻,“敢问凤府有何高见?”

“扮作山匪,劫囚。”

“……什么?!”陆轻舟闻之心惊,不由得声音也高了半调,“这劫囚之事如何使得?!”

陆轻舟的反应在白鹿的意料之中,此时只淡淡一笑,“陆公子是忠君之人,自然使不得,不过对那位余姑娘来说,或许使得呢。”

白鹿不慌不忙,将接下来的话一句句翻给陆轻舟听:

“凤少主期初听闻余姑娘劫走梁大夫之事,还颇有些吃惊,陆公子也知道,在琅邪的地界上,本就甚少有山匪出没之事,更别说摸上琅山凤家的眼皮子底下抢人了,但余姑娘此举也是为了救人性命,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凤少主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且心中还是钦佩的。

“此番蒋家之事已经别无他法,唯独劫囚这一条生路,倘若陆公子有把握劝说余姑娘做成这件大好事,往后凤家便是欠了余姑娘一个天大的人情,人情嘛,自然是要还的,别的自不敢说,但以余姑娘的能力,他日得以招安,在军中谋个像样的职位,对于凤少主来说,也不是难事。”

陆轻舟一时语塞,几番开口不知该如何作答,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绕进了白鹿的圈子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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