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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会谈

11.3会谈

郑浩心头像被千钧巨石压住,他沉声说:“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也觉得这样的对话没什么意义。不过为了表达对您父辈祖辈的尊重,我依旧愿意称呼您一声多尔厄林阁下。”

“郑浩先生,您不是这样不诚实的人啊。”多尔厄林·钟震敲了敲茶几,轻声说:“您上学期间还获得过公安大学的奖学金,这样踏实肯干的少年,也会说谎吗?您还是老实交代的比较好。”

郑浩缓缓闭上眼。他知道,对方对自己熟悉至此,那也只能认栽了。

“......说吧,你想问什么。”

“你是否就是东四区驻汉都特别行动队队长,东四区方面军副军长以及......”他看了看手中的纸条,抱歉似的笑笑:“以及f·t·g·g全球特工协会会长,联合国东四区地区合法席位代领人楚天青先生的伴侣,是不是?”

郑浩几乎要被这一大串名字绕晕了,但是他还是会些掐头去尾。既然听到了“楚天青的伴侣”这几个字,他也只有点头的份。

“他被你们抓住了吗?”郑浩冷冷地问。

“哦!不,没有,你误会了。我们本也不是说要抓楚天青的。怎么说呢......”

“你不是第十一军的政委吗?你说你不是要抓小天的,什么意思?”

“抱歉,抱歉,怪我没说明白。”钟震彬彬有礼的说:“我请你来并且跟你说这些,并不是作为十一军的政委来谈话的,更多的是作为现今多尔厄林家族的族长来跟你谈话的。”

郑浩的眼睛向上一擡,随即又是一沉。

多尔厄林·钟震轻轻的凑近了郑浩:“如果我刚才让你感觉到了些微的冒犯,那我给你道歉。原谅我,我是没有这种打算的。当然,我相信郑先生也不会有这种误会。”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根富春山居,给郑浩亲自低头点燃。

郑浩有些惊愕,他没想到自己被拆穿后居然也会受到如此礼遇。

“我是个粗人,不太懂政治的东西,也没有过剩的理想,但是我的这位侄子不一样,他现在可是被我当做继承人培养的。他是偏向于你爱人的。”多尔厄林·钟震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我个人觉得他确实算是大度的,毕竟你爱人可是造成了他伴侣家破人亡......”

“什么?”郑浩有些疑惑了:“你的意思是......”

“算了,我都说了这种事我说不明白,具体你还是去问他本人吧。”多尔厄林·钟震耸了耸肩:“他就在里屋练声,你去找他说说话吧。放心,他比我还和善的。”

郑浩在一名沉默卫兵的引领下,走向套房深处更私密的区域。与政委办公室那种井井有条的秩序感不同,这条通往生活区的通道明显柔和许多,灯光调成了暖黄色,墙壁覆盖着吸音的深棕色织物,空气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熏香气息。

卫兵停在一扇雕刻着荆棘玫瑰花纹的深色木门前时,一阵清澈、年轻、技巧却已相当纯熟的男美声高音从门缝里流淌出来。唱的是一首古老的、旋律优美的情歌,声音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磨砺的明亮感,甚至有些慵懒的、泛着涟漪的磅礴,与门外刚刚经历的屠戮世界、以及这艘钢铁战舰本身都格格不入。

歌声滑到一个灿烂的e5后悠然收住。门内传来一个年轻、温和的磁性声音:“门没锁,进来吧,郑先生。”

卫兵无声退开,郑浩推开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louisvuitton绯沙的富有层次的玫瑰香气。这里与钟震政委古朴的会客厅截然不同,是一间极其宽敞的、充满个人品味的卧室套间。

巨大的落地舷窗被厚厚的丝绒窗帘半掩,窗外是丹青港燃烧的夜景,火光在玻璃上跳动的比心脏还快。房间一侧是占据整面墙的嵌入式书架,摆满了精装书籍和艺术画册,另一侧则陈列着地球仪、造型前卫的雕塑,甚至还有一架漂亮的小钢琴。中央一张宽大的复古四柱床上,丝绒被褥凌乱堆叠,但看着就很软,一定是很会享受的人才能布置出来的。

而声音的主人,多尔厄林·磬坤,正背对着门,小心地取下一张黑胶唱片。郑浩是第一次仔细看他,非常年轻,约莫二十二三岁,身量高挑修长,穿着一件柔和的紫色丝绸睡袍,腰带松松系着,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肩颈以及一点胸膛深处的暧昧肌肤。

他脸上带着一种毫无攻击性、甚至有些少年气的温和笑容,五官小巧精致,配合脸型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居高临下之感。那双眼睛尤其引人注目,清澈明亮的像个小小的湖泊。他随意地将唱片放回架上,动作优雅自然。

“怎么样?郑先生......”他开口,声音和他刚才的歌声一样悦耳,带着一种天生的亲和力:“漂不漂亮?丹青市在雪夜里燃烧,无数凄厉的人命像是燃料一般被填进去......”他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对长辈的调侃意味,径自走向旁边一张铺着天鹅绒的小圆桌,上面放着一套骨瓷茶具和几碟小巧的点心。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假思索的愉悦。

“抱歉,您这样说话实在是太傲慢了,多尔厄林阁下......”郑浩皱着眉指责。

“不,您以为错了。我只是想把这艺术化而已。况且,当苦难被艺术化的时候,那种高傲的姿态难道不是最艺术的东西吗?你猜,如果我为这场大火写一首歌,是在歌颂荒火的辉煌,还是在批判纵火者的傲慢?”

他的眼睛在眼镜下审视着郑浩的脸,随即轻微的一笑:“对了,不必叫我的贵族姓氏。麻烦,我也不喜欢。叫我许磬坤就好。坐,喝点茶。”

郑浩站在门口,打量着这个与血腥战场和铁血政委都形成巨大反差的年轻人。他的温和、优雅、甚至那点慵懒的华丽,都显得如此真实自然。但郑浩总觉得有点怪,他确实知道此人可以亲近,但是哪有正常人在与他人见面之前会抛出如此尖锐的,容易被人误会的问题呢?

“不必了,谢谢。”郑浩的目光落在许磬坤不断点地的脚上,“许先生,我……”

“为了楚天青,对吧?”许磬坤打断他,语气依旧温和,甚至带着点善解人意的了然。他端了一杯茶,递到郑浩面前,身后就是燃烧的港口,火光在他松软的睡袍上投下跳跃的光影。他回身拉紧了窗帘,屋内恢复成稳定的暖光。

“我知道你和他关系匪浅。”许磬坤轻轻的,但也是很大胆的拉了拉郑浩的食指:“也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他顿了顿,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罗仲宴的父亲。”

郑浩的心提了起来,做好了面对任何情绪冲击的准备——愤怒、怨恨,或是赤裸裸的威胁。

然而,许磬坤却轻轻笑了:“说实话......”他转过身,眼眸在沉静的暖光映衬下显出暧昧的蜂蜜色,嘴角依旧挂着那温和的弧度,“某种程度上,我甚至觉得……他干得不错。叔叔跟你说过我的态度了吧?”

郑浩的瞳孔猛地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年轻人。

“罗仲宴的父亲,”许磬坤猫咪似的舔了舔茶水,慵懒的窝在飘窗上,像是在讲述一个有趣的故事,“典型的旧时代食利者。贪婪,短视,用规则编织陷阱,趴在人民群众的动脉上吸血。他们给仲宴灌输的那套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虚伪价值观,不过是束缚他的镀金枷锁。”他的话语清晰、冷静,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冷酷:“小天哥那一刀,快、准、狠。不仅切掉了腐烂的组织,也……”他琥珀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像是欣赏一件精致的破碎艺术,“……彻底打碎了仲宴对这个腐朽世界里他的身份的最后幻想。”

“你……认同他?”郑浩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愕。这个年轻人的反应让他感到一种诡异的寒意。

“认同?”许磬坤歪了歪头,露出一个近乎天真的疑惑表情,随即又笑了:“不完全是。我认同的是结果,以及……他行动背后那种不顾一切的破坏力所揭示的真理——旧的东西,就该被彻底粉碎。还有一切胆敢欺压人的东西,甚至......包括我叔叔。”他放下茶杯,走到郑浩旁边,亲近友善的用食指戳了戳郑浩的手。

“你知道吗?小天哥让那件事更纯粹了。也让仲宴更明白,只有依附于真正的力量——比如坚定不移的保护意志,比如我那种只想让人向好的爱——才能生存,才能获得他想要的安逸。”许磬坤的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某种意义上,楚先生帮我完成了对仲宴的最终‘驯化’。或者说,让他心甘情愿地‘臣服’于即将到来的新秩序之下。我为什么要恨一个帮我达成夙愿的人呢?哦对了,你见过仲宴的,他现在是鉴证集团大中华区总代理,给你安排过工作的。”

郑浩当然见过,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甚至是和楚天青很熟的。他只感觉有点呼吸不畅,就像被某种真相扼住了咽喉。

“所以,”郑浩压下翻涌的心绪:“你找我,只是想表达对楚天青的欣赏?”

许磬坤有些落寞的摇摇头:“欣赏他的破坏力,但不喜欢他的不可控。”他直言不讳,语气却没有半分咄咄逼人:“他是个麻烦,也是个机会。我们需要他这把锋利的刀,但刀柄,必须握在合适的人手里。”

“我不是政客,我只是个有政治倾向的音乐老师罢了。可惜时代把我推到了这个风口浪尖之处,我当然要用我的能力尽可能的惩罚那些权势滔天的‘玩意儿’,主要就是汉都政府的那些蠹虫们......”他向前微微倾身:“而你,郑先生,你是那个能让小天哥这把狂刀暂时收锋入鞘的人。我需要你发挥这个作用。”他直起身坐在郑浩身边,离得很近,甚至让郑浩下意识觉得是不是想引诱他:“你只需要跟着我们回到汉都就好......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需要楚天青去做,我相信他有这个觉悟,但是,我不敢赌那万分之一。”

郑浩后退了半步:“我答应楚天青留在丹青市的,我不回去。”

许磬坤“咯嚓”一声咬了一块曲奇饼干,耸了耸肩:“船已经开走了,抱歉。”

郑浩一惊,连忙冲到窗口往外看。果真,他只能看见湍急的江水,燃烧着的丹青市早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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