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战
开战
战争开始了。
战争开始的时候还是比较安静的,春一白指挥的第一军和第二军都已经集结在这片野地里了。
正前方就是敌人的营寨。
这是一场伏击。
说是伏击,其实也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伏击。
毕竟,如果此战不胜,那整个第一军第二军乃至整个辽省,都将要面临覆灭的风险。
毕竟这片隘口的后面,就是广袤的辽省平原。
如果让他们翻过这座山,进驻到后面虽已被废弃但仍旧有部分完整设施的西峡口镇就不好办了。
说到底,现在还可以用天气来削弱这些南边来的士兵,要是真的驻扎在废弃城镇里,只会让他们交通更便捷,行军更快,供给更多。
“喂,你是哪的人啊?”在冰冷的雪壳子里,一个年轻的士兵对旁边的老兵小声闲聊着。说是老兵,实际上看脸似乎比新兵还要稚嫩,大抵也只是早加入军队一两个月吧。
“别说话,这是杜军长的军令。”
“你看,你跟我摆什么脸子嘛,这雪地里死冷寒天的,不说说话怎么能行嘛。”
“你说话会冒热气,容易被对面发现。别说话,杜军长的军令,记住没有?”
“那你看,你也说话了,你也违背军令了。”
那老兵动了动满是飞霜的睫毛,无语的看了新兵几眼,继续趴卧在雪地里。
新兵见老兵实在不领情,也只好耸耸肩,继续等命令。
过了好漫长的一段时间。他们都没带手表,也没有手机,只能通过天上星星的移动来判断。
可是积重难返的污染到底是让星星难以瞧见,仅剩的几颗也分不清是什么了。
新兵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冷,手似乎都有些麻了。他低着头,对着冰凉的雪地和老兵说:
“我好冷,感觉手都要冻掉了,哥。”
老兵没说话。
“哥......”
“养尊处优的,没想到战争会这么残酷,是不是?”老兵本想叹口气,最后为了保持隐蔽还是没这么做。他轻慢的把自己的披肩解下来,从身下递给新兵。
“用这个把手捆着能暖和点。”老兵低头说。
“谢谢哥!”新兵把老兵都有些漏棉花的披肩裹在手上,脸上绽放出明媚的温暖笑颜:“可是......哥你不冷吗?”
“我没你那么娇气。”老兵瞟了一眼他,简短的说:“谁像你似的。好了别说话了,保存点体力,一会还要战斗呢。”
“哎,谢谢哥!”新兵又笑了一下,随即不敢动了,只留下一双漂亮的眼睛在外面,如一泓春水一样流动着。
汉都军营内——
“今天是11月3号,国土解放日!我,蒋文林,作为十三军政委谨代表华夏汉都第十三军为各位做餐前讲话!”
台下将士们掌声雷动,蒋文林的眼睛中流露出令人愉悦的光彩。
蒋文林抖了抖演讲稿,咳嗽两声说:
“同志们:
今天,国土解放日。八十三年前的今天,在红石谷那场决定性的战役里,我们第十三军的前辈们,用钢铁般的意志和血肉之躯,铸就了不朽的功勋。他们面对的是数倍于己、装备精良的入侵强敌,但他们没有退缩,没有畏惧,硬生生用信念和牺牲撕开了胜利的道路!这顿饭,我们吃的不仅是饭菜,更是传承,是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军魂和对胜利的执着渴望!
现在,叛区的第一军、第二军,又摆在了我们面前。两个整编军,装备看着是光鲜亮丽,口号喊得震天响。说实话,同志们,听到是他们来,我心里反而多少踏实了几分。
为什么?因为他们不是第一次和我们交手了。他们是我们的老对手,也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他们的战法,我们熟悉;他们的底细,我们摸得清。他们以为换了些新装备,就能弥补骨子里的差距?就能抹平我们第十三军用血与火铸就的赫赫威名?未免太天真了些!
我们尊重每一个对手,但绝不会畏惧,更不会被表象吓倒!叛区第一军、第二军,不过是两块不错的磨刀石。正好,让我们用这场硬仗,再给军旗添上新的荣光,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们,好好温习一下历史的教训——在第十三军面前,装备从来不是决定胜负的唯一因素,真正的力量,在我们心窝窝里!
当然,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必须重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们虽然是非常规组建,但也是两个军,人数不比我们少,又有敌国资助,装备不差。我们绝不能麻痹大意。每一场战斗,都要精打细算;每一次冲锋,都要全力以赴。要用我们更硬的骨头、更亮的刺刀、更准的子弹,更精妙的战术,让他们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精锐之师!要让他们从心底里认识到,和第十三军为敌,和汉都为敌,和我们伟大的联合大总统为敌,是他们最大的错误!
看看我们身边,看看这热气腾腾的饭菜,看看你们一张张坚毅的面孔。我们是谁?我们是红石谷英雄的传人!我们血管里流淌着的是永不屈服的热血!我们身后,是万千需要我们守护的父老乡亲,亲朋好友!这份责任,这份荣光,这份必胜的信念,就是我们最大的依仗!
明天,战斗就要打响。让我们吃饱喝足,养足精神。然后,用我们十三军特有的方式,给原东四区的‘老朋友们’一个永生难忘的‘问候’!让他们在硝烟中再次领教:撼山易,撼动第十三军的意志?痴人说梦!
为了解放的荣光!为了身后的家园!为了我们必胜的信念!
第十三军——
必胜!
好了,同志们,开饭!多吃点,把劲攒足了,明天,让胜利的捷报传到你们光荣的亲人耳朵里去,传到我们伟岸的联合大总统耳朵里去,传到每一位团结友爱的大区与中央人民耳朵里去!”
台下掌声雷动,桌子边上开始分发筷子,政委蒋文林也坐到了军长林芳云身边。
“讲得不错嘛,小伙子。”林芳云和蒋文林年纪差不多大,但是早也有了领导的派头。她拍了拍蒋文林的肩膀,微笑着说:“要是这一仗打得漂亮,我记你一头功,到时候直接报给我爸,好不好?”
蒋文林连忙端起酒杯敬酒:“多谢......多谢利尔赫拉阁下!”说着就一仰脖把酒喝干了。
“哎,人前你叫我利尔赫拉,人后就叫芳云就行了。”利尔赫拉·阿昌的大女儿利尔赫拉·芳云笑着说,俨然一幅“与民同乐”的派头:“毕竟算起来你还比我大两岁呢,是吧?”
“是是是,您说的对,芳云军长。”蒋文林赔笑着说。
“这就对了嘛。”林芳云夹了一大块梅菜扣肉放到饭碗里,倒是没架子的吃得很香:“哎,蒋政委,你那个怪模怪样的项链,我老好奇了,能给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