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请太后归天

第271章请太后归天

吱——嘎——

宫门推开时，有风从殿外吹进，纱幔随之飘动，露出晦暗深处憔悴的女人。

从裴家兵败的消息传入皇宫至今，已三天有余，在这分秒都是煎熬的三天里，裴灵儿始终枯坐含元殿内，不需要声音不需要灯光，只身旁那不断腐败恶臭的头颅相伴。

而此刻，紧闭三天的宫门再一次打开了，华服宫人们鱼贯而入，依次点燃宫灯，灰暗萧条的含元殿顿时恢复为原本的辉煌。

斜坐在龙雕巨柱旁的女人，木然地看着她们忙碌穿梭，死鱼般的眼睛只注意到立在殿外的傅俪辞。

和她的行将就木不同，作为胜利者出现在此的傅俪辞，身穿猩红长衣，黑发高梳，只以青鸾古玉簪装饰，清丽之余，带着不可直视的冷漠。

她站在殿门前，面容冰冷，双手捧圣旨，身后跟随三名婉仪，一般装束一般冷漠，一样的寒冷，端雕花金盘，盘内盛着三尺白绫、金鞘银刀、玉杯鸩酒。

这是朝臣们赐予太后的末路，即使死，也须配得上身份的华贵和冠冕堂皇。

干涸的嘴角浮出一抹苍白和恍惚。

“你可终于来了。”她说，“我等你好久了。”

这是邀请俪辞入殿的意思，虽然裴灵儿已经没有命令任何人的资格了。

但出于对将死者的尊敬，傅俪辞还是在得到她的允许以后，才缓步跨入殿内，走近，一言不发。

平心而论，裴灵儿有此结局，全是咎由自取！她专权乱政，害死了无数人，其中便有俪辞在意和珍惜的人，如今，能够亲自送她上路，却也是因果报应。

看着纱幔后麻木不仁的面容，俪辞本想说些讽刺的话，但真正启齿时，却是又将话咽下。

女人鬓角的千枝万叶珠钗，让她情不自禁想起往昔。

那时候的她只是个意气风发的后宫新宠，那时候的我也只是个初涉政坛的稚嫩少妇。

一经数年，簪子依旧金碧辉煌，头发却泛了苦灰色。

她……才二十三岁！

“如果你不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你。只要你承诺以后安分守己，再也不过问不该问的。”

不知为何，自己也不懂的怜悯脱口而出。

或许，是因为女人天生的不忍吧。

虽然裴灵儿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但她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为了守住萧宝寅摇摇欲坠的皇位！

如果我处在她的立场，多半也会做同样的事情。俪辞默默地想着。

而此时，裴灵儿也已经抬起头。

她眼神冰冷，语带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