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一阻云山莫计重（上）

第91章一阻云山莫计重（上）

听贴身侍卫提起木阿秃干今日回草原老营，二王爷察合台一早就等候在营门口。

当初大军南下，木阿秃干也跟随在成吉思汗左右，去年八月，大汗班师回草原，木阿秃干被老师蒋瑄说动了心，便等不及自己同意前往辽东观瞻胜迹去了。虽是蒙古领地，领略大汗的武功，其间又有张鲸张致兄弟的叛乱，但是这还不是另他最为担心的。

儿子同蒋瑄的交往越来越密，与自己却越来越话少了。

正思索着，木阿秃干和蒋瑄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阿爸！（王爷！）”二人均施礼。

察合台仔细打量儿子，木阿秃干似乎比从前更加精神了。

察合台勉强笑笑道：“回来了就好。”

“是。”木阿秃干笑意吟吟。

“你先回自己帐里休息去吧，然后沐浴更衣去见见你爷爷。他年纪大了，对亲人也更加依赖了，你又是他最喜爱的孙子。快去吧！至于蒋瑄，我还有话同他说说。”

最后一句话，让木阿秃干预感蒋瑄不妙。蒋瑄也将其中缘由猜到几分。为了护着自己的师道尊严，蒋瑄也出下策让木阿秃干先回去。

木阿秃干忐忑不安地离开了。草原上吹起了凉风，蒋瑄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微低着头，等待察合台说些什么。

察合台也不去看他，只压着嗓子道：“你成天带木阿秃干游览金国故迹，是什么居心？！木阿秃干是大汗最喜爱的孙子，你这样带着他读书，万一读坏了脑子，没有了草原巴特尔的血性，他还怎么上战场打战替大汗开疆拓土？！我们好不容易将金狗赶走，可不愿意将自己的子孙变成金狗？！”

蒋瑄无可奈何诺诺道：“王爷的意思，蒋瑄已经了然于心。”

察合台逼视他道：“我看你还是个人才，才跟你说这样的话，不然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得让你在木阿秃干身边消失。你的才能应该用在为大汗出谋划策上，而不是教坏他的子孙！从今以后，你便不再是木阿秃干的老师了，他读的书够多了。当初是郭宝玉举荐的你，你还是暂时回到郭宝玉那里吧！盘缠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就在你的帐里。”

察合台说罢，看了蒋瑄两眼，一声不吭的走了，剩蒋瑄一个人还在营门口，风依旧嗖嗖的吹。

一种奇耻大辱的感觉蔓延开来。

这一段时候，他隐约感觉会发生今天的事，但是还是怀着侥幸，他一直告诉自己，蒙古人或许会和女真人一样，入主中原，终将习中原之风。可是事情还是发生了，蒙古人，难道真不如鲜卑、契丹和女真么？

把自己遣回郭宝玉那里？他宁可远走它地，也不会去郭宝玉那的，他们各自都清楚，和对方不是一路人又何必走在一起呢？

深夜，蒋瑄独酌，怀思都不在世的家人，身后是整好的书籍和行李。

是否一开始就是一个错？

和衣而睡，仰望嵌满星辰的夜空。

这一夜，或许只是许多迷茫与困惑中的一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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