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一阻云山莫计重(中)
第92章一阻云山莫计重(中)
第二天清晨。
牵一匹枣红马,回望人影扑朔,渐行渐远的大营。
木阿秃干并没有出现。
三年的师生情谊,蒋瑄苦笑。
“驾!驾!”
那不是木阿秃干的亲兵么?
送来的是一张空白的信,上面还有木阿秃干的印信。
“小王爷说,先生这一去,实在不是他所希望的,如今力所能及的也只有这一张纸罢了。这就是一张荐信,无论先生要去哪里,他都鼎力相助!”
蒋瑄笑笑:“我曾经送他一枚埙,还望他没有忘记。战争会使一个人麻木,乐声才是到人心里去的。”
“我会向小王爷转告的。”
蒋瑄抱拳:“多谢。”
继续牵着马前行。
亲兵喊道:“小王爷说了,他与先生一定还会再见面的!他坚信会有那一天!”
往南走,就是熟悉而又陌生的中都了。
仰山脚下,茶摊由茅草屋变成了砖瓦房,但是煮茶汤的人却依旧不改,不改的还有那一边煮茶一边响彻山脚树林的歌声。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苏轼《超然台作》)”
梁澍随口拈来自己喜爱的诗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苏轼《定风波》)”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李白《行路难》)”
蒋瑄漫步在树林里,歌声伴着他不知不觉的行至茶摊。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牵引着他来到这里的,是那歌声,还是他真的渴了?
思绪越来越乱,他想上栖隐寺从经卷佛香自然当中获得净润与清醒,俗世久了,怕是被滚滚红尘障了眼。
“姑娘,一碗茶。”他彬彬有礼。
梁澍小心翼翼捧上一碗茶,没有走开,径直在蒋瑄对边坐下。
蒋瑄茫然道:“姑娘有话说?”
“蒋世叔看来早已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梁澍叹道。
蒋瑄好不吃惊:“竟是故人?”
梁澍期待的望着他。
“雨卿!”蒋瑄失声道,“你可是雨卿?!”
“终究还是记起来了。”梁澍开心道。
阴霾逝去,蒋瑄仿佛眼睛一亮:“天泽似乎同我说过你在这里。”
梁澍还是笑意盈盈的,没有应声。
“这两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往事不堪回首,更无须提起,从逃出宫的那一刻起,我已非从前的我了。”梁澍摆手。
屋后的泉水还在哗哗的流淌,几只燕子飞在房梁上。
蒋瑄一碗茶毕,梁澍不由分说又给他盛了一碗。
蒋瑄不解:“就在山脚下,为什么不去见见你师父?”
梁澍诚恳道:“就我这般穷困潦倒蓬头垢面,如何好意思去见他们,反而还会令他们更加担心,这样去,还不如不去呢。”
“未曾想到,你比原先更懂事了。”
“世叔这两年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也如你一样不说了罢!如今反正也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世叔是上山寻故人的?”
蒋瑄诧异:“你怎么知道?”
梁澍淡淡一笑:“我姑父在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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