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第403章但是，竹妃也不知道是根本没发现这一点，还是她本来就想这样表现，反正面对杨姑姑惊讶的表情，竹妃表现的很淡定，好像完全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一样。
杨姑姑无奈，竹妃不肯多说，而且态度很强硬，还把皇帝给搬出来了。就算杨姑姑在心里对皇帝多有不满，但是也不会直接表现出对皇帝的不满。她再怎么受太后娘娘的喜爱，那也只是一个宫女而已，宫女是什么？说直白一点，就是奴才。一个奴才，你还想不给主人面子吗？更何况，现在宠爱杨姑姑的太后娘娘都躺在床上，快要死了。她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还不好说呢，哪里还敢得罪皇帝？以及，被皇帝宠爱着的竹妃？
杨姑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回竹妃娘娘，并非是奴婢不愿意说，实在是，这事情，说起来很……”
杨姑姑很为难的样子，迟疑了一下，却又卡在这里了，不敢说下去。
“很怎么样？”竹妃一点都没有体谅杨姑姑的意思，直接追问道。并非是不给杨姑姑面子，是在是，竹妃必须要在皇帝到来之前，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对于这件事情，之前皇帝就说过，要竹妃去问太后的。倒不是竹妃不肯去问，而是皇帝自己又诸多考量，他还想自己亲自去问太后，所以一直很希望太后能够回光返照一下，和他说说话。可是，皇帝一直没有等到这个机会，所以竹妃现在才会着急。
如果她今天问不出真相来，在皇帝那里，就会变成竹妃的不是了。为什么不早点去问太后呢？非要等到太后要死了，才去问？结果太后不仅说不出话来，连手势都打不出来了。虽然事实上，其实要怪也只能怪皇帝自己犹豫不决。可是，皇帝怎么可能承认那一点？而竹妃，又怎么可能和皇帝直接那样说？所以，到最后，所以的错处，就都是竹妃一个人的了。
竹妃心里很清楚u，皇帝虽然对她很宠信，可那是建立在不损失皇帝自己的利益的前提下的。可是现在，如果要对一件做错了的事情，或者说遗憾的事情负责，按个罪人要在竹妃和皇帝中间选，当然只能是竹妃了，想都不用想的。虽然竹妃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并不是说这件事情没什么了不起，这件事情很大，关系到皇家子嗣的问题，的确是大事。可是，问题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现在再提起来，就真的没有那么大的作用了。
所以，竹妃并不认为，皇帝非要弄清楚这件事情是明智的。可是，皇帝不会那样想，这样的事情，对于皇帝来说，肯定是非要弄清楚不可的。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不可能弄清楚以后，因为那个遗憾，皇帝会对这件事情格外上心，格外执着的。
所以，竹妃没得别的选择，她只能逼着杨姑姑，先把具体的事情弄清楚了来。杨姑姑是太后娘娘的心腹，太后娘娘知道的事情，杨姑姑想必都会知道。尤其是像这样的事情，太后娘娘如果去调查，一定不会是她自己亲自去调查的。只可能是跟在她身边，最得她信任的杨姑姑去查的。所以，竹妃敢断定，杨姑姑一定知道是上则呢么回事。而看杨姑姑现在的反应，也可以猜到，她对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只不过，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的，怎么说呢？简单，没有那么简单，大概不是一个是或者不是就能够回答的。
听到竹妃的追问，杨姑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道：“回竹妃娘娘，这件事情，的确是有的。但是，这其中，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那你就把怎么不简单的，一点点的都说出来。”竹妃很冷静的道，“不管事情是怎样的，你把它说清楚了就好了。陛下现在想要知道的是真相，你只用说出真相就够了，至于真相以后别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算陛下现在知道当年做手脚的人是谁，却也未见得就会怎么追究，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受到连累。”
“奴婢并非是怕受到连累……”杨姑姑很无奈的道，“奴婢不怕连累，奴婢原本都是打算陪着太后娘娘去了的人，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连累？再说了，当年的事情，也连累不到奴婢这里来，只是……只是，奴婢实在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竹妃先前看到杨姑姑一直左右推拒，便想到了这件事情可能不简单，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连杨姑姑也不知道真相？不过是两个女子有没有怀孕而已，怎么会那么艰难？这应该不是很难查的事情吧？而且，小耗子说的言之凿凿。暗中竹妃的理解这件事情一定是真的，唯一复杂的事情，只是在于，那个背后害死了那两个女人，或者更多女人的人到底是谁？可是，杨姑姑的话，好像并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竹妃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你所谓的不知道真相的意思，可是不知道那幕后下手之人到底是谁？”
如果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皇帝虽然也很恨那个害死了他孩子的人，但是，皇帝现在更在意的，可能是自己还能不能再生孩子吧？不管那个人是谁，能不能查得出来。只要皇帝还能再生育，那皇帝就还有机会。虽然那样的机会，在竹妃看来，实在是有点好笑。但是，对于皇帝来说，可能是好事也说不定？至少，皇帝现在最在乎的，绝对是这个。
可是，杨姑姑听了竹妃的问话以后，却是摇了摇头，道：“并不是的，娘娘。奴婢所谓的，不知道真相，是指不知道当年那两人怀孕的真相。”
“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竹妃一愣，皱紧了眉头，“怀孕了就是怀孕了，没有怀孕就是没有怀孕，哪里来那么复杂，还不知道真相？就算是人死了，太医院随便一个太医，也能诊断出，那人到底有没有怀孕吧？哪里会那么复杂？”
“并不是的，娘娘。”杨姑姑很无奈的道，“的确是怀孕了，那两个人都怀孕了。可是……她们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陛下的，这个真相，没有人知道……”
竹妃一愣，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杨姑姑话里的意思。这话是说，还有人给皇帝戴绿帽子了？那两个怀孕的女人，都有别的男人，还是什么？
“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说详细一点。”竹妃看着时间已经不多了，可能皇帝待会儿就要过来了。便催促杨姑姑尽快把事情说清楚，自己也勉强冷静了下来。杨姑姑刚才那句话，可太吓人了。
“好吧，当年，那个叫香梅的女子被害死了以后。太后娘娘的确是得到了消息，她原本也没有在意，可是有人偷偷告诉娘娘，说香梅怀有身孕。”杨姑姑没有办法，只得把当年的事情都说出来。
“谁告诉太后娘娘的？”竹妃则抓住她话里的每一个点，希望可以尽快弄清楚当年的真相。
“奴婢不知道，太后娘娘也不知道。”杨姑姑道，“那人是偷偷给太后娘娘留了字条，太后娘娘见了那字条，自然是愤怒的。便找了人去看那香梅的尸体，结果一检查，竟然真的是怀有身孕了。太后娘娘更是生气，但是，想着陛下忙于朝政，可能没那么多时间管理后宫。而香梅的死，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可能那个害死香梅的人，还不知道香梅怀孕的事情已经败露了。所以，太后娘娘便决定，要把凶手找到以后，再去告诉陛下。”
“于是，太后娘娘便开始查找凶手，在这后宫里，太后娘娘虽然并不常露面，却也是知道很多事情的。所以，太后娘娘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害死香梅的凶手。”
“是谁？”竹妃惹怒不住插嘴问了一句。
“正是皇后娘娘。”杨姑姑叹了口气，还是如实回答道。
这个问题，倒是并不出乎竹妃的预料。毕竟，连皇帝的心里，只怕最怀疑的人，也是皇后娘娘吧？但是，如果真的香梅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帝的，那皇后害死香梅的事情就不一样了。而皇后别的举动，似乎也就不能那么清晰明了了，可能皇后娘娘往日里的行为，还有别的深意呢。
竹妃心里打了个寒颤，她自诩聪明，总是觉得自己什么事情都能够看透。所以，到哪里读不怕，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应付。可是到了今天，竹妃才发现，比她聪明的人呢大有人在，很多时候，她能够顺利的活得下来，只怕并不是她自己够聪明，运气好。只是别人还不想要的她命而已。
无论是皇后还是太后，都藏的太深了，根本就不是她看到的那个样子。
竹妃心里风起云涌，面上却还算镇定，只是象征性的对这个结果表示了一下惊讶：“竟然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她为什么？是因为大皇子吗？”
“当年，太后娘娘也觉得，皇后娘娘害死香梅，是为了大皇子。毕竟，不管从哪方面来说，皇后娘娘都有理由害死香梅的。所以，太后娘娘对和这个一ie过并没有怀疑，她很生气。但是，太后娘娘也并没有先把这件事情告诉陛下。毕竟，皇后娘娘也是太后娘娘教出来的，这后宫的管理，都是太后娘娘一手教出来的。太后娘娘生气之余，也想先见见皇后娘娘，看看她为什么会那么心狠手辣。”
竹妃在听到杨姑姑说这段话的时候，觉得里面有一个什么很重要的信息，被自己忽略了。可是她想了一阵，却怎么都想不到。时间紧急，只得作罢。
竹妃立刻又问道：“那么，太后娘娘见了皇后娘娘以后，又发声了说呢么事情？是皇后娘娘告诉太后娘娘，香梅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陛下的吗？如果是皇后娘娘说的，如果香梅真的是皇后娘娘害死的，那也可能只是皇后娘娘想要替自己脱罪，所以编出来陷害香梅的啊？”
“没错，当年太后娘娘见了皇后娘娘您，皇后娘娘对于杀死香梅的是供认不讳，但是，却说了一个秘密，说香梅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陛下的。”杨姑姑点点头，道，“太后娘娘自然也是不信的，哪里有那么巧合是事情？就算是真的，皇后娘娘也可以告诉陛下，为什么非要自己动手，弄死香梅呢？”
“皇后娘娘却说，那个让梅香怀孕的男人……是她娘家爱的侄儿。”杨姑姑犹豫了一阵，才把答案说出来。
“郑永？”竹妃吓了一跳，对于这个郑永，竹妃是不认识的。但是之前顾秀秀和郑永打过交道，又有珠玉的事情在，所以小白听顾秀秀说过。而小白进宫以后，竹妃想知道顾秀秀的事情，就把这些都问了出来。而且，竹妃在宫里，也是听说过郑永的那些风流韵事的。所以，对于郑永这个人，竹妃还是有那么一点印象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胆子那么大？连皇帝的女人都敢睡？这可真的是胆大包天了。而皇后也够勇敢的，居然也敢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杨姑姑见竹妃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郑永，便也不藏着掖着了，点点头道：“就是那位郑公子。”
竹妃愣了一会儿，这事情，实在是太出乎预料了。但是，她还是不解：“难道，太后娘娘就因为那个男人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侄儿，便放过他了？”
杨姑姑又叹了一口气，道：“太后娘娘当然也是不想放过那位郑公子的，但是一来皇后娘娘苦苦哀求，皇后娘娘的娘家，就只有那么一位男丁，要是郑公子出了什么意外，皇后娘娘……”
杨姑姑顿了顿，竹妃觉得很惊讶，在太后娘娘的眼里，皇后娘娘的娘家有没有子嗣，竟然比皇帝是不是被人带了绿帽子还严重？不过，听杨姑姑说话的语气，应该还有“二来”的，所以竹妃也没和她争辩，只是等着她继续。
果然，杨姑姑顿了顿一下，又继续道：“二来嘛，当时的事情，陛下是一点都不知情的。要是把郑公子的事情告诉了陛下，那陛下不仅知道了，还会很难过的。而那位宫女的肚子里，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也根本不知道。就算是陛下的孩子，她和旁人有染，也断是不能留的。皇后娘娘虽然保了她娘家的侄儿，但是那个宫女，原本就该死的，所以，太后娘娘最后才会妥协了。”
这番话却听的竹妃好笑不已，一对“奸夫****一个该死，一个就不该死？就因为一个是宫女，而另外一个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侄儿？这种态度，真的是让人觉得很可悲。关键是，这话话还是从另外一个宫女的嘴里说出来的。竹妃觉得，真是又好笑又讽刺。
可是，杨姑姑明显没觉得好笑或者讽刺，她在等竹妃的反应。
竹妃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那另外那个才人呢？也是一样的吗？也是和皇后娘娘的娘家侄儿有染？不知道肚子里的种是谁的？”
竹妃这么问，原本是觉得那种可能性太小，有点讽刺的意思。可是，没想到杨姑姑却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样的。”
听到这里，竹妃要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没鬼也就怪了。这两件事情前后隔了几年，居然还都是一样的结局。这郑永和皇后，到底是有多厉害？而且，太后对皇后，是不是也太好了？而皇帝，是不是也太傻了？
杨姑姑像是知道竹妃在想什么，她接着道：“这件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太后娘娘自然是怀疑的。可是，太后娘娘也亲自去查了，结果证明，那才人的确是和郑永有染。原本太后娘娘当时就是想要告诉陛下的，可是那个时候，郕王殿下替郑公子求情，太后娘娘向来挺疼爱郕王殿下的，，所以……”
“这里面还有郕王殿下的事儿？”竹妃更是惊讶，“郕王殿下知道郑永做的事情，还跟他交好？”
“一个女子罢了，陛下根本不在意，郑公子和郕王殿下也不会在意的……”杨姑姑低垂着眉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