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有无此人

第76章有无此人

他踩着无声的步伐一步步靠近，越过睡姿颇为不安分口齿还渐入嘟囔之境的楼青长，走到齐季的面前，俯视而望，依稀能瞧见锦被之上那纤细的五指略微白皙的颜色。

忽而俯身而下，一手捻起被角，一手捂在她的口鼻之处，对着她隐在发丝之间的耳朵轻声而道：“醒了吗？”

齐季本沉眠舒适的模样顿时被憋着一口气，手脚乱谈，拍着那捂在自己口鼻处，挡着她呼吸的手臂，口齿间嗡嗡而不清楚的嘟囔着：“放开我……”

“这般还能睡……呵……”十三的唇角莫名裂开笑意，浅淡而弧度甚小，瞧着床榻之上四处乱弹，可双眸就是禁闭不醒的模样，不由觉得一丝好笑，沉眠比命还重要吗？

“混蛋。”忽然齐季一个猛然弹起，微瞪的眸略显不清楚，一手间还撵着十三的手掌，用力过猛，几欲要捏碎他的骨头，可十三眉头都未挑一下，只那般缓缓挺直了腰身，任由手掌还被她握着，而缓缓清醒过来。

慢慢，手掌上的力道开始减弱，齐季缓缓扭过头，瞧过一纸长入脚底的衣襟，深色纹路，精致而绣入面料之上，她深吸着空气，慢慢将头抬起，不由瞧见了他深幽的瞳孔正一动不动瞧着她，齐季猛然甩掉她手中的手掌，蓦然怒喝道：“青长，不能这样闹，会死人的。”

十三轻扯唇角弧度，缓缓垂下身，将眸与她平视，那微微上挑的音调莫名就带有一种说不出的轻佻不可一世，轻缓而道：“平日便是这般对待？我以为你是痴情于他的呢，如今瞧来倒不像是。”

“你……”齐季猛然后退两步，手指紧抓着锦被，愣愣的瞧着十三，该死，她好不容易适应这个相似容颜是皇帝，谁知这个十三殿下便尾随而来，这大冬日的到底是什么日子，他不是言话间对青长嗤之以鼻吗？为什么还来皇宫，来了还不走呢？

“怎么，瞧我这般恐惧？好似我未对你怎么样吧？”十三笑着的模样清淡，眸中的光泽黝黑，在这黑夜里反倒像是一颗颗黑珍珠，滚滚发亮，高大的身躯弯下，能瞧见他前倾的模样，笑意浓浓。

“殿下，任谁大半夜被这么一吓，都会怕的。”齐季微吐一口气，顺着自己呼吸将惊恐缓缓退散，这十三殿下好像不记得她了，不过这样也好，她要淡定淡定。

“出来，我有事问你。”十三蓦然收拢笑意，将身退出她的床榻之间，手臂背驰身后，缓步而走到了屏风之外。

齐季瞧了两眼，缓缓从床榻之上下来，瞧了眼睡的颠三倒四的楼青长，不由摇头而走了出去，明明一样的脸，可是为什么总觉得他的气场更强，更骇人一些呢？

附而走了出去，厅中，十三殿下早已坐下，手指交叠在腹间，瞧着窗纸后清凉的月而无言，齐季坐在门后的凳子处，开口而道：“什么事，殿下请问吧。”

“你好像认识我……”十三眸未动，连半点余光也未瞧到她的脸上，交叠的手指有一根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手背，轻声而道。

“一面之缘罢了。”齐季耸了耸肩膀，一面两面……反正他也不记得，她也并未算说谎……

“哦？你对青檀的事了解多少？”十三闻言将眸瞧向齐季，瞧见她微微撇嘴的模样，眉梢微挑，忽而转了话题询问道。

“不多，只知道青檀已死，而死的古怪。”齐季摇摇头，忽而想到她对青檀的事情其实了解的并不多，生于何年死于何年，生前之事亦或是喜好什么，皆是不解，唯一知道的这一点还是青眉所道。

“哦？你说说看，怎么个古怪法？”十三抿着唇瓣，眸底光芒愈发的幽深，手指交叠敲打的频率愈加的缓慢，话语也渐渐放轻了一个音调。

“青眉所说，是中毒而死，而罗浮之中却是有古怪，空气中确有毒素在，而青眉也因长长往来于罗浮，而中了毒神智不清，你……可有觉得……”齐季回忆起她所闻所见，一字一字的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蓦然将眸定在了他的身上，瞧着他也不似有事的模样，略微忐忑道。

“并无青眉此人。”十三闻言本欲否定，可是忽然住了口，说起了另一件事，毒，有否他不清楚，他出宫前身体之内就蛰伏了一些，这些年驱除了不少，已好的七七八八，是否又沾染了新的，他着实不清楚，因为感觉不到。

而面前的人口口声声说着青眉……可是他并未青眉这个妹妹。

“什么？”齐季猛然起身，不可置信的瞧着他，惊呼出口，怎么会？明明就是啊，那个嬷嬷也唤她眉主子啊，若是不是，那般话语那些手札都是什么？

十三不言，只那般瞧着她震惊的模样，微皱的眉似乎对于多年未曾回的宫愈发困顿，一夕间变了许多啊，什么鬼魅都有了啊。

“不会的，你会不会是忘记了？”齐季眸一瞬间亮了起来，瞧着十三，盯着他的模样，想到他三番两次忘记她的事情，也许他把青眉也忘了……

“你觉得呢？”十三微挑眉角，这是在说笑吗？若是有这么一个妹妹，他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