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不好的宝宝看到这就行了
心脏不好的宝宝看到这就行了
晚上的街道寂静而又冰凉，半黑的审讯室只有一小束光从这间屋子的天花板上射出，将沐颜笼罩在内，所有的脏污都会在此无所遁形。
冰冷的空气，呼出的二氧化碳化成烟雾升腾，画成沐颜面前白茫茫一片。
沐颜被带到了一处从未来过的地方，被戴上了一副只在电视上见过的手铐，冰冰凉凉地贴在身上，本就冰凉的一个物件到了冬天便更冻人了。
沐颜从小来公安局的次数是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的，上一次还是关于母亲，去的街道派出所——沐颜其实一直觉得公安局很可怕，可能是从小就被灌输的什么“不好好做作业警察叔叔就要来抓你”之类的思想，沐颜一直不想给警察添麻烦，这是一种对公安机关的天然敬畏。
他直到被带上车的时候都还有点懵，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同性恋也不犯法啊？
在警车上，后座的一个警察和他聊天，说：“你知道关于你父母的事吗？”
沐颜还是很疑惑，那警官又换了种问法：“你母亲陈桂……前两个月才死了是吧，酒店浴缸自杀，你就不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沐颜脑子嗡嗡的，他说：“我不知道，怎么死的？”
警官瞥了他一眼，或者说是一直有意无意观察他，可沐颜的反应很奇怪，不像是一个刚死了母亲还未脱敏的少年，也没有露出被突然带来警局的茫然，他太过于冷静了。
或者说安静，太过安静了，上车开始就没问过什么问题。
警员接着套话：“你和你母亲关系好吗？”
“挺好的。”
警官看着他又问：“父亲呢？”
沐颜一顿，他说：“是沐杞犯了什么事吗？”
警官说：“先回答我的问题，之后会告诉你。”
沐颜低了头说：“不怎么样，几个月见一次。”
应是没到地方，这个警察支着胳膊在膝盖上，手指点了点，“嗯”了一声便不再说了。
他感到一丝难缠，其实看人多了只肖一眼，他就能大概摸出这人犯过什么罪没有，大多罪犯看到警察都会下意识回避，特别是对视的时候，只要内心有过一点波澜都会闪躲，可偏偏沐颜不闪不避，甚至任由施为将他带走，要么就是这人真的什么都没做过、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是这人心思实在深沉，可沐颜仅仅17岁，又普通高中在读，在校成绩也不错，所以他更倾向于沐颜为前者。
而到了真正审讯的时候，像是证实了他的想法一般，沐颜表情木讷，一副没有经受过敲打的样子，要是演的他演技就有点太好了……
不过正经审问还是得审，他说：“你母亲陈桂于9月24号在酒店自杀，她死前和你传递了什么信息？”
沐颜愣了片刻，平静道：“没有信息。”
他眼神无波，茫茫然看向前方：“她将我们所有人都屏蔽了，独自离家出走了一个月左右，然后……自杀了。”
“那为什么当时不报警？”警察问，说着就用指节敲打着台面，拔高了音量一副恼怒了的样子。
“我以为她想离开我，去新生活。”
警官好像无语地摆了摆头，他边制造出声音边说：“一个人就这么走了？你们闷声不吭就放她走了？然后什么信息都不知道就让她不清不白地死了？”
沐颜皱了皱眉，被这个警官吼得一震，他表情木讷：“还能怎么死的？”
忽地又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她的事。”
警官一下气了，抛出第一个诱饵，他说：“那你母亲吸毒这件事你知道吗？”
犹如一道闪电从沐颜头顶劈过，他眼睛瞬时睁大，好像无法理解对方口中的话语一般，木讷寡言着又沉默了。沐颜的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却是反驳对方，他喃喃道：“怎么可能……”
听见这个荒唐的消息，沐颜死皱着眉头、眯起了眼睛瞪着对方，坚定地说：“怎么可能。”
警官顺势接话：“怎么不可能？”
沐颜说：“我妈她，虽然有不好的地方，但是她心智坚定……她知进退，从小在社会挣扎，不会……做这种事情。”他语句虽混乱，但眼神却逐渐变得坚定。
警官说：“如果有人逼她呢？”
沐颜一下变哑巴了，警官又说：“确实意志坚定，她还真是个大聪明。”这话末尾有讽刺，他接着娓娓道来，“是你父亲逼了她，逼她不离婚，就给她下了药，她就是在那个时候染上了瘾。”
“现在看，她吸了也有七八年了吧，你们家还真是养了个毒虫，还装不知道，她自己吸死的连警都不敢报。”
沐颜脑子里嗡嗡作响，关于这些他全然不知，他还是眉头紧皱，无论是潜意识还是理智下沐颜都觉得对方在骗他，但是警官没有那么仁慈，还给他思考的时间，他继续说：“想起来了？被说中了？还说不知道她的事，到了这儿，都只有说实话的份，她都死了你还包庇她？”
沐颜压着怒火：“她是我妈。”
警官站到了沐颜审讯椅的面前，弯下腰，双手把在桌子角上，直勾勾望着他的眼睛，以一个侵略性极强的姿势说：“所以？你真的不知道你父母的事情吗？”
沐颜简直莫名其妙，他现在还能无畏地对视，警官却咬着字音说：“你爸沐杞，是个不大不小的毒贩。”
“知道他贩毒是为了谁吗？”
沐颜脑子轰隆炸响，他说：“谁？”
警官忽然笑了：“为了你妈啊？”
他又绕到了沐颜身后说：“他以前也贩过，还吸过，但是后来也金盆洗手了，过了好多年，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开始活动了，因为……你妈还在吸，而且养不起了。”
沐颜觉得他是不是找错人了，他说的不是自己家。
“不信？两口子一个吸毒一个贩毒，为了早就离婚的前妻不惜重操旧业被警察追捕，你们家还真是个毒窝。”
毒窝？沐颜想：家里是毒窝？他从小就只在书本上见过毒品，这种明知道会出事的恶毒玩意谁会去碰？
警官看着他还是不信，丢出一个炸弹：“不然你觉得你妈怎么死的？不就是吸毒吸死的吗？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我不信一个毒鬼一个毒贩还养出一个纯小孩来。”他说。
“你说的不是我们家。”沐颜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