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遇袭他对他的心,从来都没有变……
背后遇袭他对他的心,从来都没有变……
闻子川看得出,莫铭是位很有善心的医生,因他提起小梁的时候,神态里不仅没有厌恶,而且充满了担忧。
“那时,我已经打算从医院辞职,先带小梁治腿,然后亲自照管他。不过小梁没给我这个机会,等我回到暮陶,就再也找不到他了。”莫铭愧疚地说,“大概在他眼里,我也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对吧?”
“别那么想,”周邯安慰他说,“你和小梁没有亲缘关系,萍水相逢,你能委托人照顾他,还提供生活费,已经很有良知了。”
作为刑警,他见过太多人性泯灭的惨案。
而小梁能遇到莫铭,某种程度上是他的幸运。乡野里无父无母的小孩,又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能好好活到成年的概率本就非常渺茫。
“小梁……应该和宙哥差不多大吧。”闻子川推算了下他的年纪。
“当时只能从发育程度上看出他大概的年龄,至于具体是哪一年生的,谁也不清楚。”莫铭解释道。
“你们都说完了,那我有问题。”许家轩夸张地举起手。
“你有什么问题?”周邯终于明白,吴蒙说他很“难搞”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的问题是,他为什么回来?”许家轩没太看清小梁的表情,只感觉他慌慌张张的,像是怕被别人发现。
“回来找莫医生?”闻子川说。
“刚才,莫医生就在屋里,如果他是回来找莫医生的,就没必要跑。”许家轩笃定地说。
“或许是被你吓到了,又或许……”周邯看向莫铭,“或许他的行为,根本不能用正常的逻辑来推测。”
程斯宙全程没有开口,他在脑海中做一个假设,既然佟春阳和包括小梁在内的那些“中邪”者都有类似症状,那他们是否存在某种共同点?
“与其猜来猜去,不如直接问小梁。”他提议说。
“暮陶镇虽然不大,但背后就是龙脊山,找肯定是不好找的,”闻子川托腮想了想,“你是打算,引诱他出来?”
“不管他是不是来找莫医生的,我们几个里面,只有莫医生认识他。”程斯宙对莫铭,“要麻烦你,看小梁从前喜欢吃什么,或者玩什么,准备一点,在院子里守株待兔。”
为避免其他人吓到小梁,只能全缩在屋子里不出来。
周邯盯着许家轩,怕他又有什么“惊人”举动,破坏了计划,但许家轩并不懵懂莽撞,守株待兔的“游戏”他很喜欢,反而表现得非常配合。
程斯宙守着闻子川,让他戴耳机听音乐,吃饭喝水全在房间,除了洗漱,根本不让他出去。
“宙哥,雨快停了,我没事了。”闻子川无聊到玩他的手。
“不可以出去,你乖乖听话。”程斯宙吻他额头,哄了又哄,“镇上没有靠谱的大医院,万一又应激怎么办?”
闻子川是成年人,也要面子和自尊,现下他没病没痛、四肢俱全,却只能仰赖另一个人贴身照顾:“你不觉得、不觉得我这样很像……”
程斯宙捏他耳垂:“像什么?”
闻子川一脸哀怨:“像坐月子!”
程斯宙愣怔一瞬,旋即笑了,把人拥进怀里:“真是坐月子就好了,前后也就一个月的事。你一到雨天就不舒服,只要天色变了,我就担心得很。”
闻子川被这句哄得没了脾气,原来他们不在一起时,宙哥至少会在每个雨天里想起他。
“好吧,我不出去,”他回抱住对方,“你陪着我,开窗透透气好不好?房间里太闷了。”
“好,开后面的窗子,不打扰莫医生。”
程斯宙打开房间另一侧的窗户,檐角上淅淅沥沥地落着雨,窗外不远的地方搭着简易的棚架,是莫医生打理过的蔬果田。
“他一个人生活,随意种些蔬菜就够吃了,比买的新鲜。”忙忙碌碌的城里人,总是很羡慕闲适恬淡的田园生活。
“宙哥,等我们老了,也找个偏僻的小镇住着,好不好?”闻子川搬来两把圆木凳,坐上去,趴在窗沿上,“我们种花、种菜,吃一半卖一半。”
程斯宙挨着他坐下:“可我不会,你会吗?”
闻子川歪着头笑:“我会啊!实在不行,还可以学。”
程斯宙也笑:“好啊,到时候,我就靠你养了。”
闻子川眼睛亮湛湛的:“我养!我养!我一定把你养得好好的,不能再像现在这样,那么瘦了……”
话刚说完,他似乎意识到,不该说这个。
程斯宙被病痛折磨了好几个月,才好转了一点,他不该又忽然提起。
“对不起。”气氛沉静下来,闻子川无措地道了个歉。
“子川。”程斯宙低下头,看旧木窗沿上斑杂的纹路,“你觉不觉得,我是一个特别贪心的人?”
“你……贪心?为什么这么说?”
“从小到大,他们都说我是‘天之骄子’,是别人家的孩子,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可以什么都要。我要和睦的家庭、优秀的学业、体面的工作,甚至为了延续这一切,会再找个条件差不多的女人,结婚、生子。”
“宙哥,这不是贪心,是期望,换作是我,我也期望你什么都好。”
“你会期望我,违背本性,去找个女人吗?”
“我……”闻子川咬着唇,他们之间的问题拖了太久,总归要说开,“我当然不期望。可是,如果你做好了决定和选择,我也只能放手……”
“所以子川,我很早就病了。你把玉佩带走,与我冷战,不回我消息……我见不到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却又怕你因为一些表象而放开我……那时我整晚整晚睡不着觉……闭上眼睛,全部都是你……”
“我承认,我做得不对。我想和你说清楚,但不知道该怎么说。”闻子川配过许多的爱情桥段,却没有哪一段适配他和程斯宙,他害怕拿捏不好措辞,反而笨嘴拙舌将爱人推远,那不是他能承受的后果,他自始至终不敢轻举妄动。
“何小姐把事情闹大那天,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虽然我失去了所有的优秀和体面,却可以用沉默告诉他们,是,我喜欢男人。”
“你知道了,那件事与许家轩……不,与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