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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春希对此做不了回答,陈丽是一谈恋爱就会抛弃身边人的性格,所以来之前的那几天宿舍的欢声笑语明显少很多。
“行了,良宵苦短,你俩继续办正事吧。”刘天向欢快地挂断电话,袁春希把手机放回到枕头下,谭晖郝见状立马抱住人,察觉到情绪的不对劲,细心问:“怎么了?宿舍里有矛盾?”
袁春希点点头又摇头,女生和男生之间的友谊不同,前者会记住很多细节,并且拿出来像个槟榔反复咀嚼,后者有矛盾要么打一架,要么好好沟通就过去了。
刘天向和陈丽最开始关系最好,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加上之前累积的许多不满,某一瞬间都在刘天向心中爆发。
上班需要遵守许多规则,例如请假这件事,是要提前说而非临时说,不厚道的事情陈丽做了很多事,刘天向也是能同意就同意,但次数多了就容易让人难办。
所有的要求都同意,有一天否决了,心中不好的情绪就会贯穿一整天,而刘天向还需要面对主管带来的压力,质疑她管不好下面的员工,说她包庇员工,在大厅直接骂人,也让她面子下不去。
袁春希为此两边都说过,但有些时候,人就是会得寸进尺有的人会有良心替别人考虑有的人就不会,主管有一句话还是当着陈丽面亲口说,当时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谈个恋爱把自己谈坏了,没男人活不了是吧。”
人生每个阶段都会碰到不同的人,袁春希也认为不会和所有朋友走到最后,所以珍惜每一个对自己好,并且自己加倍付出,只是还没到分开的日子,这两人就出现面和心不和的情况,她夹在中间也难办。
袁春希叹了口气,揪着谭晖郝锁骨上的肉,指腹捏上去薄薄的,用力扯了下,笑眯眯问:“你和范飞他们有过矛盾吗?”
谭晖郝仔细思考,印象中并没有,虽然从父亲口中得知很多地区的部队都会以大欺小,但他进入到边防团这些年是一次都没碰到,也没从别的连长或者班长那儿听到些风言风语,总体来说是不会有的。
袁春希失望地啊了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想让谭晖郝经历一下,“行吧,那你肯定不懂我的想法,没共同话题,睡觉吧。”
“不睡。”谭晖郝正色道,眼里的想法令袁春希立马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不可以了,你要节制的,总不能老是待在房间里哪也不去吧。”
谭晖郝还真有这个想法,他的沉默就是默认袁春希这句话,搞得人心发慌,“睡觉,睡觉,不吃饭了。”
谭晖郝是不会让她饿着肚子睡觉,在连队一日三餐准时,现在管起她吃饭,袁春希要是不想吃就死死盯着她,怎么也得吃上几口。
“下去给你买个鸡肉炒宽粉?”谭晖郝一说袁春希食欲就来了,在床上躺着不运动但就是累,这一遭深刻体会男生和女生之间体力的悬殊,连忙点头说:“吃,你去买,最好放门口别进来,不欢迎你。”
怕了,怕谭晖郝再瞎搞。
分别的时间是用一分钟数的,在酒店荒度一天半的时间,这天中午外面飘起了细雨,袁春希在阳台用手指挂掉扶手那块的雨滴,挂掉了还有,不厌其烦地继续摸,像现在马路上踩着水坑的小孩一眼幼稚。
地面恢复最初的干净,连带着床上枕头和被子都看不见一丝折痕,袁春希就在外面待几分钟的时间,谭晖郝全都收拾好,坐在沙发上等她回头。
袁春希震惊之外全然想得通,在部队被子都要折成豆腐块,这边的长被子对他都不算事。
“车什么时候过来?”袁春希自己不着急,但谭晖郝回去的时间是固定的,他说是范飞专门开车来接,两人搭伴一同回去。
谭晖郝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袁春希明白他的示意,小跑过去直接坐下,自己又跷着二郎腿,不平衡的姿势因为被抱在怀里而稳定,也动弹不得。
袁春希摸着他后脑勺,俗话说老虎的脑袋摸不得,她偏偏在太岁头上动手,眼睛亮晶晶,好奇道:“在你们连队,有人敢和你对抗吗?就是反着来。”
“没有,我长得凶,他们不敢。”谭晖郝如实道,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都极少和他开玩笑,每次都是范飞那个没头脑的人敢怼他找事儿,主要也是他的性格在新兵连就传来了,很记仇。
袁春希想着以他的脾气肯定不好惹,把衣领扯了扯嘴上面的一个扣子系上,小声道:“你长得凶,我觉得范飞比你凶多了,但人家嘴甜会说话,不像你嘴笨。”
这话倒没说错,范飞一张嘴走遍全团连队都不是问题,就他这欢快的性格,没有人不喜欢他,多数新兵到连队都先和他打好关系,然后打探事情,他呢,也坏,会忽悠新兵话里也掺着假。
“他能说会道,没人比得了他,就这一件事我甘拜下风。”谭晖郝难得认可范飞这一面,其他的都不服,两个人可较劲了,什么都要比。
袁春希被他抱着想挪动一下都有些困难,揉着自己的小肚子,酸胀不说,还微微作痛,额头抵着他胸膛,蹙眉说:“待会儿下去送完你,我也出发去机场。”
谭晖郝轻嗯,“到宿舍发个消息,市里那个房子钥匙放在你们前厅交接处那边,记得去看看。”
“不去,那是你的房子。”袁春希反驳道,面对谭晖郝给她的所有资产一个都不要,之前是,现在也是,哪怕到了结婚的地步,依旧你我分得很清楚,愿意接受他给的普通事物,也愿意付出自己目前所拥有的,唯独那些常人需要付出一辈子心血的资产不要。
谭晖郝叹了口气,手指摩挲她手背,指腹的老茧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看不见的小印子,“春妮子,要结婚了就不分你我,你的是你的,我的是你的,明白吗?”
“人有时候也是要活得糊涂点,我们俩要是再分这种事情,老母亲知道就得像前天那样揪着我耳朵骂半天,舍得吗?”
算不上道德绑架,不过袁春希还需要一定时间适应,呼了口气咬掉口腔中的柠檬糖,右手放在短裤口袋里,从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抓住后拿出瘫在掌心递给他,“迟点补充维生素。”
大拇指往上推,谭晖郝张嘴啊了声,袁春希嘴角上扬直接一次性给他丢进去,不忘提醒道:“咬成块,喝点水咽下去,不然很苦的。”
谭晖郝不信邪地咀嚼,起初还没有味道,等到都碎了,覆盖在舌头上,苦得他直皱眉,也不吐出去,硬生生咽下去。
袁春希看好戏地盯着他,在他嘴角安抚地亲了下,眼下卧蚕一笑就变得圆润,“听人劝吃饱饭,叫你不相信我,活该了吧。”
“以为你唬人的。”谭晖郝嘴唇轻轻贴着她脸颊,“你说话一笑,就是带不好的想法。”
袁春希偏偏喜欢搞这些,难得没骗人结果这人反而上当,拽了下他衣领,总是往上跑,有点强迫症的她看不下去总是想上手整理。
范飞的车在楼下等候多时,他站在车门边从耐心到嘴巴里念叨着谭晖郝墨迹,有些时候不能念叨别人,说了人就出来,比神仙都有用。
谭晖郝牵着袁春希从里面走出时,走在后面的人发现范飞瞧上去憔悴了许多,这一面该如何开口是好。
“真服了你,五天假都不老实。”碰面他就打趣,袁春希不好意思地撇开头不再看他,慌乱地打量左右两边,其实什么都没有往心里去。
谭晖郝自己的行李没有多少,一个大背包装下所有,开门放到车后座又合上,“你去车上待着,我一会上去。”
范飞切了声,不以为然道:“磨叽死了,有对象了不起啊。”
比起身边同龄人都慢慢结婚,范飞则是尊崇自己的想法,永远地留在部队,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他的父母已不在人世。
二〇一六年范飞的母亲因为癌症去世,二〇一八年十二月份,父亲在家中烤火,毫无征兆地闭眼离去,算得上真正无依无靠了,所以豪言壮志可以有地方发挥,不需要担心没后路,部队就是他的后路,有冲突的地方是他的前路。
“恩,其实没什么分别的话好说,回部队你就好好恢复训练,有范飞在你们不会无趣,就像叔叔说的,想留下不仅仅是决心,带着我哥和施连长的那一份努力坚守。”
袁春希哽咽说完抱住他,五天的时间太快,明明上一秒好像刚下飞机,正在迷茫地寻找出租车停靠点,现在又到了她返程的时候。
谭晖郝掌心揉着她后脑勺,另一只手拍了拍她后背安抚,“等老太身体好了,过年前我争取请假回去看看她,顺带着把婚事提上日程,报告我提前打,好不好?”
“好。”袁春希应道,原先还说着等老太,如今到了分开的时间,心中突然觉得早打结婚报告,拿到结婚证的想法突然加重,打脸时刻来得就是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