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那是你对象？”
“大妹子，那是你对象？”
孟芫和秦秩回家前又去了趟国营饭店,这会儿既不是饭点，也不是下班的时间，国营饭店门口却已经排着长队,孟芫见状赶忙和秦秩排到队伍后面。
孟芫是中午吃饭无意间听人说国营饭店下午会有烤鸭卖，她竖起耳朵听了个差不离的时间，和秦秩商量回家前过来一趟，买一只尝尝,秦秩自然听她的。
排队的人不少,秦秩站孟芫身后,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护着她，免得她被人撞到，孟芫刚排上队,便听前面的人大着嗓门说国营饭店的烤鸭数量不多,一人限购一只，一家子也只能买一只。
孟芫眼珠子提溜着转了几下,擡眼看了秦秩一眼,秦秩会意，孟芫主动向前走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两个人,两只烤鸭。
孟芫从口袋拿出钱票，他们今天原本打算请程苏吃饭，饭没请成，带来的肉票倒是刚刚好买两只烤鸭，孟芫数了肉票和钱票偷摸塞给秦秩，她手背在身后,拿着钱票上下摇晃几下。
一直注意着她的秦秩接过钱票,无奈地笑了声。
莫名心虚的孟芫刚收回手，便见前面排队的大姐看了眼她和秦秩,热情地问：“大妹子，那是你对象？”
孟芫能认吗？不能啊！为了两只烤鸭也不能！
她茫然地扭过头，胡乱看了几眼，怕笑场，都没敢正眼t看秦秩，她一脸迷茫问：“哪呢？”
大姐不信，“那你刚才和谁说话呢？”
“说话？”孟芫脑子飞快的转动，她拿出毕生的演技，叹声：“我那是自言自语呢，家里孩子想吃烤鸭，我还想多买两只，结果人还弄什么限购。”
她刚挑了个头，那大姐当即和她讨论起来，说她一大家子人一只鸭不够分，打算买两只，谁知道人家不卖，她说着说着，眼睛一转，盯上了一直默不作声的秦秩。
她提前打听过，只有二十多只烤鸭，饭店里的人分一分，估摸还能剩个二十只，眼前这个大兄弟正正好是第二十个人，这不凑巧了嘛。
大姐打算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卖，她可以多花点钱买。
“同志，你的烤鸭卖吗？”从别人手里买烤鸭影响不好，大姐没大声嚷嚷，左右四顾，小声和孟芫商量先换了位置，压低声音和秦秩说：“大姐多给你一块钱。”
一块钱不少了，去黑市能买一斤肉，要不是她家里工人多，她都舍不得掏这一块钱，在她看来这可是个好买卖，排十几分钟队赚一块钱，换她她都想挣这个钱。
隐约听到大姐话的孟芫：……
孟芫怕出声会露馅，闭上嘴看秦秩怎么应付。
秦秩看向孟芫，对打算从他手里买烤鸭的大姐说：“媳妇儿想吃这一口，要是没买上，会哭。”
胡说！她什么时候为一口吃的哭了，分明是胡说！
孟芫没好气地瞥了坏她形象的男人一眼，秦秩压下嘴角的笑，没有多说，那大姐眼看没戏，叹了口气换到自个儿位置上，刚站稳没两秒，国营饭店外面支起卖烤鸭的摊子，排队的人闹哄哄向前走，孟芫等了一会儿才跟了上去。
排她前面的大姐算的不错，说是二十多只烤鸭，实实在在拿出来卖的只有二十只，幸运的是秦秩正好是第二十位。
卖烤鸭的人问了和那位大姐同样的问题，孟芫自然说不是，她拿上烤鸭就走，片刻犹豫都无，那人便放下心里的疑惑，收了秦秩的钱和票。
其实她就多余问一嘴，卖谁不是卖，她们饭店的人能买两只，限购一只是给外面人看的，要想多买，分开排队别让人拆穿就成。
秦秩拿上烤鸭拐了个弯，孟芫探出头对他笑，秦秩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烤鸭，另一只手牵着她，逗她，“这会儿认识我了？”
“认识啊。”孟芫抱着他的胳膊，打趣道：“我是你爱哭的媳妇儿啊。”
无法反驳。
秦秩笑问：“接下来去哪？媳妇儿。”
孟芫擡头看路，还没说个东西南北，只是扫了一眼路对面，二话不说，调头就走，秦秩顺着她看的方向望过去，也是一怔，转头跟上自家媳妇儿的脚步。
路对面，提着烤鸭的大姐怔怔看着俩人离开，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就说他们俩是一对。”
孟芫离开大姐的视线，捂着脸，“再也不糊弄人了。”
前脚刚说不是，后脚被撞到她和秦秩手牵手，真是尴尬啊。
秦秩失笑，捏了捏她微红的脸，“那烤鸭要不要？”
“要！”孟芫坚定地说。
两只烤鸭，一只路过钢铁厂给程苏送了过去，程苏不在厂里，孟芫将烤鸭暂时寄放在门卫那，烤鸭拿油纸包着，不怎么显眼，就是味道太香，老往人鼻子钻。
程苏和带她的工程师出去开了个会，进门时恰巧一阵风吹过，一股很香的味道飘过来，饥肠辘辘的二人讨论声一停。
“是国营饭店的烤鸭。”说话的人模样三十岁左右，眉目温婉秀丽，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她轻笑着和身旁的程苏说：“可惜我们去的迟了些，不然排一只尝尝味也好。”
她们开完会路过国营饭店，正遇人家收摊子，烤鸭没买上半只，倒是闻了一肚子的烤鸭味。
程苏原本对食物没有太大的执念，她刚下乡不会做饭，做出来的饭再难吃都咽了下去，此时闻到这股味道，又被林工这么一说，倒真生出几分馋意。
可惜再馋都没得吃。
程苏想着国营饭店的人说下个月会有一批，她便说：“您要是想吃，过几天……”
她话没说完，门卫伸长脖子朝她喊了声，“程同志，你的烤鸭。”
门卫说的每个字程苏都明白，但组成一句话，她不大明白了。
“我的烤鸭？”程苏在林工略显讶异的眼神中接过了那只分量十足的烤鸭。
门卫大叔很热情，他记性好，认出孟芫，“是你的，就中午找你的那个人给你的。”
中午找她的人只有孟芫两口子，程苏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拿着烤鸭的手一紧，和门卫大叔道了声谢，她趁着烤鸭还有温度，和林工一起去宿舍分着吃了。
不愧是她们惦记许久的烤鸭，味道是真的好。
孟芫和秦秩去市里看大夫，汤汤和鱼鱼被托付给了颜香，汤汤能在家待一整天，鱼鱼不行，他在颜姨家吃过饭便出去和铁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