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佩 - 枕寒流 - 青陆晼晚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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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佩

自从顾静嘉去世之后,陈公馆就只有陈以蘅一个人住了。他从前因为职务原因,四处征伐,就不常在白门,只有过年才回一趟家。但今年年初明京、汉津和白门的掌权人达成了短暂的和平协议,陈以蘅便顺势回到了白门,且没有再出外的意思。

很快到了除夕,陈以琬来陈公馆同陈以蘅过年。兄妹二人原本想去一趟陈惟恪的公馆,后来听陈惟恪的副手说他被中大的叶校长邀去自家喝酒,便罢了这个想法。

他们还有个小妹妹叫做陈以。陈四小姐中学时期便同他们的二叔去了叶尼塞,说是暂且没有归国的念头,只寄了寥寥几封信回来。

如今陈公馆无人侍奉也无人打扫,所幸平常没有人在这里住,只需要清理一下灰尘就好。陈以琬毕竟有独居的经验,跟陈以蘅收拾了一天,到了三十号的傍晚,终于能够躺在沙发上休息了。

陈以蘅出了口气,道:“三妹妹以后就在这里住吧。左右没有外人,还能给我照看屋子。”

陈以琬淡淡地道:“我还有报社的工作,来了也没空收拾屋子。依了我的主意,这样大的房子,还是找个看屋子的人才行。我记得小叔叔那里两三个哥哥使惯了的仆人丫鬟,你跟他要一个来也好。”

听了这话,陈以蘅立刻想起明仪来,摇了摇头:“我不要外人,也不要那些使惯了的。”

陈以琬听出陈以蘅的语气不对,很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陈以蘅就将那日明仪擅自留下章南鹤联系方式的事情说给她听。

陈以琬听完,果然眉间微蹙:“这个大胆的脾气一定是小叔叔惯出来的。”她说着又笑了起来,斯文的面上带出促狭的意味来,“那位野马先生见了哥哥,想必恼怒极了。”

陈以蘅凉凉地道:“他生他的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以琬不肯在背后刻薄人:“他有他生气的缘故。顾四小姐对哥哥倒是一片真心,宁死也不肯离婚。”

陈以蘅的语气十分冷淡:“她的真心是为了感动自己,跟我可不相干。难不成她爱我,我就非要接受么?我可没听过这样的道理。”

陈以琬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是为顾四小姐说话,只是自觉错看了她。想必哥哥听阿侯说过我来找她的事,我同她说要么就离婚,要么就收了心,断了跟章南鹤的往来,她只冷笑。那时候我不还知道她的意思,只觉得她不可与言。”

陈以蘅道:“那你现在知道了,想同她道歉么?”

陈以琬抬了抬下颌,道:“我要跟她道歉,是为着我妄自揣测她的心思,可不是因为别的。”

陈以蘅笑出声来,摸了摸陈以琬的头发,温和道:“我明白了,你是对静嘉刻意不解释的行为不满。”

陈以琬睨了陈以蘅一眼,眼角又露出了那种促狭的笑,她“哼”了一声,玉白的脸上竟然有些女儿的娇俏:“你又明白了。她解不解释关我什么事?我生气是因为我白来一趟,要不是因为哥哥,我平白跑来这里做恶人,很好玩么?”她别过脸去,不叫陈以蘅摸她的头发,“别来随意揣测人,殷鉴不远呢!”

客厅里的温度使得陈以蘅有些昏昏欲睡,听了妹妹的抱怨,声音也有些带着困倦的模糊:“好,那我不猜了,是我的错。”

陈以琬嘻嘻地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们当然没有就这么睡在沙发上,陈以琬所剩不多的清醒支撑着她在二楼找了一间卧室睡下了。

陈以蘅看着妹妹摇摇晃晃的步伐,摇了摇头。

第二天是初一,陈以琬醒来时就见到清冷的曦光透过妃色的窗帘,照得屋内大亮。陈公馆里每间屋子的窗帘颜色都不一样,她认出了这间挂着妃色窗帘的屋子是顾静嘉生前所居住的地方。

陈以琬只怔了一瞬,就不在意地起床梳洗。等下了楼,却见陈以蘅的朋友方致在跟他对坐聊天。方致来得很早,其时陈以蘅也刚刚收拾妥当。

方致此来还带着一个香江来的妹妹。陈以蘅早知道方致的父亲在香江有个姨太太,那个姨太太是个泼辣的女人,曾经还闹着要来白门跟他们一起住,幸而方致的父亲还肯顾及方致的母亲,一直咬死了不肯同意,却没想到那个姨太太养大了个女儿。

女孩子一望而知是方致的妹妹,清秀的鼻尖跟嘴唇与其极为相似,只是一双妩媚的眼睛,带得整张面孔都艳起来。

方致指着女孩子,向陈以蘅介绍道:“她叫成烟,方成烟。”

女孩子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陈以蘅,开口问:“你是顾四小姐的丈夫么?”

陈以蘅不动声色地看了方致一眼,却见友人露出苦笑,在女孩子身后向他做出“多担待”的口型。于是陈以蘅便按下了不满,点了点头:“是。”

方成烟轻轻笑了,回头向方致道:“三哥哥,我走啦。”

方致问道:“你还有别的安排么?”

方成烟淡淡地:“我去访友。”

方致似有疑虑,却不再多问,只嘱咐她道:“小心些。”

等方成烟出了门,方致才出了口气,跟陈以蘅道:“她母亲死了。我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找到的白门方家,可我爸爸虽然不想接回那个姨太太,却不能不认女儿。”

陈以蘅不理论这些,只问道:“她跟你来我这里,就是为着见我一眼?”

方致目光奇异地望着他,良久,嗤笑一声:“是顾四小姐。她的声名都传到香江去了,成烟一定要见一见顾四小姐的丈夫是何许人。我不耐烦她的痴缠,就带她来了。”

陈以蘅冷笑道:“我看这位方小姐脾气干脆得很,不像是痴缠的人。”

方致慢条斯理地道:“她遂了心愿,自然千好万好,要是遂不了心愿,可有的闹呢!你不知道她刚来白门的那几天,闹得我爸爸都出去躲清净了,只说要给她聘个人,不在跟前还好些。”

陈以蘅不依不饶地道:“哦,原来方三少爷受不住闹,就带着她来闹我,幸而她只瞧了一眼就走了,要是她像闹你一样来闹我怎么办?”

方致笑道:“那你就像赶那个明仪一样,把她赶出去。”

陈以蘅盯着他,过了一会儿,终于撑不住,跟他一道笑出声来。

其时陈以琬刚下楼,正见到陈以蘅和方致对坐而笑,便顺手将桌子上的瓜子壳和橘子皮打扫了,向方致打了声招呼:“方三哥哥好。”

陈以蘅问:“你要出门去么?”

陈以琬点点头:“我去看看报社的几个前辈,中午就不回来了。”

方致在陈公馆一直待到临近中午,他见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便起身向陈以蘅告辞。

陈以蘅要留他,方致笑道:“我吃过你炒的饭,自觉无福消受,还是回家去的好。倒是你,虽然不愿费事招一个做活的女工,但做饭的人还是请一个吧。”

陈以蘅含笑斥道:“还不快走!”

送走了方致,陈以蘅准备将昨天晚上陈以琬做的菜热一热,更兼有她包的饺子,也就可以对付过去。他在厨房刚热好了一道菜,就听见外面有门铃声,便关了火,出门去看,却是陆南台。

陆南台在姑苏过完了除夕,初一那天早上就回了白门。行李是梁仪春亲自帮他收拾的,他自觉没什么非要带着的东西,便没有翻捡,尽数带走了。

回到白门的寓舍,他将行李放在卧室里,又寻出了那封顾静嘉死前寄给顾静姝的信,按照上次同章南鹤一道来的印象,竟然当真找到了陈公馆。

他穿着浅灰色的大衣,围了一条深棕色的围巾,可即便这样,嘴唇仍旧被冻得有些发青,看见陈以蘅开门,笑道:“外面真冷,我能进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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