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河梁 - 枕寒流 - 青陆晼晚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纯爱同人 > 枕寒流 >

☆、限河梁

扶苏是在石门被捕的。去岁她曾经刺杀陈以蘅的事被一直关照陈以蘅的那个首长所知晓,首长震怒,因此她甫一被捕,就被押解至白门。

白门自然有许多要讨好陈以蘅的人,扶苏手里又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是以他很快便得了扶苏的处置权。

陆南台听陈以蘅问他想不想去看一看扶苏,起初没有明白,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久不见面的陆南萧同陆南薇在一个夜里到访陈公馆。陆南台讶异地望着兄长,并没有多余的目光留给妹妹。

陆南薇见此,也不说话,只是垂首掐着自己的棉布裙子,脸上一毫的笑意也不见,却也不是别的什么情绪,只是纯然的麻木。陆南台不知道她为什么来,只觉得她似乎清瘦了。

陈以蘅将陆家兄妹引进客厅,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坐在陆南台的身旁。

陆南萧倒不很在意陈以蘅在侧,反而向他笑道:“既然陈二少爷不走,我也不多绕一个人了。”他坦然问道,“我听说贵政府抓捕了那个叫扶苏的女孩子,请问她是要死了么?”

陈以蘅也怔了怔,不意陆南萧身在姑苏,竟然这样消息灵通,因为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道:“倒不至于要死。她现在是由我处置的,因为她曾经刺杀我,误伤了阿台,我前几日还在问阿台,想要怎么处置那个女孩子呢。”

陆南萧便笑了,转面问陆南台:“那阿台可有定论了吗?”

陆南台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要处置她的。”

陆南萧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笑道:“阿台向来就不管这种事,扶苏虽然射伤了他,在他心里也未必将这当成什么非报不可的仇恨。”

陈以蘅闻言,面色一变,却辞色客气地道:“陆大少爷来此,不知道有何贵干?”

陆南萧道:“我来求陈二少爷帮我一个忙,将扶苏的处置权移交给我们陆家,可好么?”

陈以蘅不由蹙眉,看了陆南台一眼,见陆南台也是奇怪,便问:“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姑苏陆家是没有入任何一个党派的,怎么会来要一个社会党人的处置权?那个女孩子的身份虽然不算高,在这个时候倒也很敏感,你们就不怕招来侧目么?”

陆南萧摊手笑道:“怎么不怕,简直怕死了!云间的顾家不久叫人连锅端了么?我们老老实实做生意的人,怎么能跟贵党的枪杆子作对呢?所以家父要我先来问一句那个女孩子对贵党究竟要不要紧,要是可有可无,才敢来要她的处置权。”

陈以蘅沉吟了一下,淡淡地道:“这倒也不是难办的事,只是那个女孩子受了刑,交给我的时候样子很凄惨,被我送到军区医院里去养伤了。你要是想要她的处置权,估计要再等几天了。”

陆南萧眼中泛起一丝异样的神情,不动声色地问:“她伤得厉害么?”

陈以蘅道:“两只手算是废了,往后不能长时间使力――她一个女孩子,居然能做刺杀的工作,抓捕她的人去问了情报科,情报科的资料说她靠的就是出类拔萃的狙击术。”

陆南萧面无表情地惋惜道:“真可惜。”

久不开口的陆南薇忽然道:“陈二少爷,我能去看看她么?”

陈以蘅没有理她。

这样失礼的态度让陆南薇面色发红,转瞬又白得可怕,她木着面色重复了一遍:“陈二少爷,我能去看看她么?”

陈以蘅仍旧没有理她。他对这个数次想要自己性命的女孩子着实没有半点好感,这次索性起身走了。

陆南台见陈以蘅走了,又看见陆南薇难看的神色,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只是他究竟没有笑出来,只是向陆南萧道:“陈二哥哥这是答应了。大哥回家去吧,要是想看那个女孩子,往后再看也是一样的。”

陆南萧颔首道:“好。”他看着陆南台,温和道,“你在白门过得怎样?”

陆南台笑道:“我过得很好,多谢大哥关心。要是没有什么大事,我就先送大哥回去。”

陆南萧一怔,低声道:“阿台,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南台笑意微敛:“大哥今日不是被爸爸派出来的吧,那个开枪的女孩子也不是爸爸想要,是么?”

陆南萧也严整了神色,问:“这是什么意思?”

陆南台淡淡地道:“大哥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出我的意思。我不知道大哥现在是哪个党派的人,搭救扶苏又是为了哪个党派做事,这些都与我没有关系,我也没有坏大哥事的本事。”他说到此处,忽然又笑了一声,“咱们家的人都是这样的。大哥刚才说什么安分守己地做个生意人,我听了都想笑。”

陆南萧望着陆南台,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阿台,你对我失望了么?”

陆南台摇了摇头:“没有失望。我一早就知道大哥与我不是一样的人,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失望。只是既然不是一样的人,往后还是少来往吧,否则将来……”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将话咽了回去,只简单道,“大哥有大哥想做的事,我也有我要做的事,咱们还是从此分别,再也不要见面为好。”

陆南萧看着他,兀自笑了,那笑里有一点伤感,却又有些欣慰:“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直不明白,阿台,你对爸爸,对仪春阿姨,对大夫人,甚至对死了的爷爷和阿O,都没有表现出一点重视。我还以为你待我不同,原来事到如今,也是可以说分道就分道的么?”

陆南台垂眸,低声道:“重视是怎么样的一种重视,我没有见过,也没有学习的必要和兴趣,纵使勉强学了,也是东施效颦。我效颦的东西太多了,这些年来自己也数不清,现在可以躲在小楼里,就想着还是能省则省,这应当算也是一种重视。”

陆南萧“哦”了一声:“那陈以蘅呢?你待他与别人,可有不同么?”

听了这话,陆南台露出困惑和疲倦的神色,却没有说话,像是累得很,连答话的力气也爱惜起来了。

送走陆南萧和陆南薇之后,陆南台靠在门边,怔怔地抬头看皎白的月亮。潮冷的空气很快沾湿了他的鬓角,陆南台忍不住颤了颤,咳嗽了起来。

忽然,陈以蘅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他们都走了么?”

陆南台转身,见陈以蘅手臂上搭了一件大衣,看着他笑:“冷了?过来穿衣裳。”

陆南台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笑出声来,伸手将那件大衣披在身上,复又靠在门上,道:“陈二哥哥……”

他没说完,站直了身子,拉住陈以蘅的手:“回去睡吧,这么晚了。”

陈以蘅原本也有许多要说的话,见他这样,遂也将心里的话放下了,点了点头:“嗯。”

他想着等以后再说,可第二日出了大事,陈以蘅也没有将那要说的话讲出来。

扶桑军队从临安登陆,云间沦陷了。

陈以蘅记挂着方致的消息,只是战时音信难通,他也无从得知方致的下落。况且他是军人,此时自身也已然由不得他。

陆南台挑了一天,去军区医院看了扶苏。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在陆南萧走了之后,他觉出陈以蘅不太高兴,但具体为什么不高兴他又说不上来,就想起原本陈以蘅是想让他去看看扶苏的。

扶苏躺在雪白的床上,与陆南台相对无话。陆南台没有主动挑起话题的兴致,默默地坐了一会儿,道:“你好好养伤,我走了。”

倒是扶苏听了他这话,挑眉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这可又多谢你了。”

陆南台没有明白扶苏说的“有意思”是指什么,他想起这几日陈以蘅已经在收拾要带到战场上去的东西了,怕他不告而别,便匆匆离去。

回了陈公馆,陆南台见陈以蘅站在院子里默默出神,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问:“怎么站在这里?”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