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羁押刑部监牢中

第155章羁押刑部监牢中城门打开，押送着晟睿的车马队，浩浩荡荡的走了进去，也许是灭门的惨案，或者是顼家势利庞大，发生这种事，定会惊动整个朝廷。

如今刑部侍郎是李谨李大人，此人家中似乎没有朝廷的背景，靠着自己的能耐，一路走到今天。只是，官场上总要圆滑一些，才能将屁股下面的位子，坐的更久些。

李谨不一样，跟官场上那些翘着二郎腿的大爷绝非一类人。贿赂的钱财，没人见他收过，奢华的宅子，成群的丫鬟，更不会打动他丝毫。

朝中大小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大多心里不愿意与之交好，时间长了，不过就是见面打声招呼而已，唯恐避之而不及。

就是这样一根木头，一块臭硬的石头。却一路直上，成了刑部侍郎。楚大夫对此人有些了解，当年苦寒出身的穷家小子，耽搁了几年好时光，媳妇跟外乡经商的人跑了，给人家生了几房儿女，却唯独没有给李谨留下个带把儿的延续香火。

一年又是一年的过去，李谨就再也没有娶上媳妇，整日都在查案，带着侍卫四处抓人。刑部侍郎林大人出事之后，朝廷中明眼人稍稍活动活动脑子，就明白刑部不是不同人能去的。

这期间也换了几次人，但大多做不了多久的日子，便主动辞官。李谨去了刑部之后，严明纪律，宣扬律法，从自身做起，凡身边之人，不管官阶多高，势利多广，皆同等相待，胆敢将北梁律法置于脑后者，；李谨操办起来，从不含糊。

下面跑外抓人的捕快都说，刑部的大人就是活阎王。

这一次，顼家纵火灭门的案子，本就是衙门审理完了，够上杀头的罪，斩了便是。可李谨偏要张大人亲自把人押送到刑部，亲自审讯之后。再行定夺。

华贵人知道此消息后，已经来不及去伤心擦眼泪，赶紧跑到了刑部，想要当面与李谨大人说上几句话。

朝廷中谁人不知，紫香轩的华贵人是皇上身边最为得宠的主儿，即便是她有意放过晟睿，恐怕除了太后和皇上之外，无人得罪得起。

偏偏这个李谨大人，竟然狂妄的目中无人，明明知道华贵人的身份尊贵，就是坐在刑部里不肯面见与她，连下面办案的人都觉得，这样藐视一个皇上身边的贵人，岂不是早晚有一天，倒霉自己找上门吗。

没办法，谁让这位刑部侍郎是李谨大人呢！

既然见不到大人，华贵人也不恼。在他的心里，若一般做官的，大多为了钱财或是仕途。如今的北梁皇宫之中，凭借贵人的地位，钱财和仕途如同掌中玩物而已。

这位李谨大人心中只想着案情，压根就不给任何人提前进入刑部辩解或者疏通的机会。恐怕就是皇上来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华贵人本还烦乱的心，慢慢的沉静下来，刚正不阿的官儿，总比草菅人命，只管收取钱财的昏官，强上百倍，千倍。

在顼华眼里，从小便听爹娘话的晟睿，绝不可能用这般残忍的法子，把全家十几口子，活活困在宅子里，纵火烧死。

晟睿打小喜欢舞刀弄棍，是个习武的好料子，如今年纪轻轻，已是满身武艺，不可小瞧。可即便是三五毛贼不能近身的练家子，也从不会欺凌弱小。不顾王法之事，不会轮到他来做。

单单这一点，作为姐姐的顼华，还是能够保证的。

当前最为重要的是，给晟睿洗脱罪名，然后查出幕后纵火的凶手，顼华想要知道，到底是谁这般狠毒，与顼家竟然到了这般深仇大恨，偏要灭了全家的地步。

白天的时候，李谨大人并没提审晟睿。他去刑部大牢看了一眼，与其简单聊了几句，就是些身份的确定，和家中基本情况而已。至于纵火的事，似乎一句没有提及。

华贵人等到了三更天，让小安子前去刑部打探，相信李谨大人早已休息，不会此刻还站在刑部大牢中。

漆黑的夜里，小安子一个人低头走在去往刑部的路上，宫里宵禁，只好躲着巡夜的侍卫，若被瞧见，他可是紫香轩的公公，没人能把他怎么样，可毕竟是主子派他去刑部大牢，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来打刑部之后，侍卫有些困意，倚靠在门边，快要睡着似的。

“谁，夜半三更来闯刑部的大牢，我看你是不想活命了。”一侍卫抽出刀来，上前便架在了小安子的脖子上。

“快把你那脏手拿来，真是讨厌。”小安子皱了皱眉头，推开了侍卫，使劲瞪了他一眼。

借着微弱的月光，侍卫瞧着公公的打扮，问道：“不知公公是给哪个主子办事的？”

“咱家是紫香轩的，怎么，两位在刑部大牢守夜太久，不认得紫香轩是谁的寝宫吗？”小安子不屑的瞪了两人一眼，背着手昂起了脖子，看上去傲气的很。

一侍卫似乎才调配到刑部，并不知晓华贵人的名字，更不会知道紫香轩里住的哪位主子。可想问问，却见另一侍卫听闻之后，赶紧规规矩矩的给公公行了礼，还凑到跟前，陪上笑脸，不断的巴结起来。

这侍卫点了点头，心里瞬间明白了，紫香轩不是一般的寝宫。

“敢问公公如此辛劳，这么晚还要给华贵人办事？”侍卫问道，两只眼睛眯起来，成了一道看不清边界的细缝。

“不该你问的事，听进耳朵里，就不怕被人捅破肚子，全都掏出来吗？”公公歪着脑袋，说道。

“怪奴才多嘴。”侍卫赶紧退了一步，不再多问。

“咱家来问你们，刑部大牢中，今日是否关进去一个叫顼晟睿的犯人？”公公一本正经的问道。

“回公公的话，当然……”一侍卫赶紧接过了话，意思是当然知道，可另一家伙反应还算迅速，就在小安子的眼皮底下，偷偷向身旁瞪了一眼。方才说了一半话的侍卫，立马改口，笑呵呵的说道：“当然，当然不清楚，我们不过守着刑部而已，牢狱中关着什么样的犯人，那都是李谨李大人的事，小的不知，真是不知啊。”

到此刻，小安子算明白了，刑部大牢里一定关着华贵人的弟弟，顼晟睿。只是，这些站在门前的小角色，被提前叮嘱过，无论何人上前问询犯人的事，都已不知道作为开口回绝。

小安子点了点头，转身向着紫香轩而去。

华贵人焦急的等在宫里，看公公回来后，匆忙问道：“怎么样了，本宫的弟弟是否真的就关在刑部大牢里？”

“回华贵人的话，女才虽然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可是十有八九，贵人的弟弟就在刑部之中的大牢里关着呢。”小安子肯定的回答道。

如今是进退两难，华贵人需要进到刑部大牢里，亲自询问自己的弟弟，这些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何好端端的顼家，富甲一方，却在烈火中全部被烧死。

还有晟睿在押送进京城之前，华贵人打听到，是自己的弟弟在整件案子的供词上画押，交代了整个纵火案的实情，就是他一人所为，见家中金银如山，想要独吞，便出此下策，不惜把生养自己的爹娘困在火中，活活烧死。

“奴才有个法子，贵人倒是可以试一试。”小安子想了想，说道。

“哦？快些说来给本宫听听。”

“那李谨大人是朝中出了名的，又臭又硬，比茅坑中的石头还要讨厌，恐怕只有皇上或是太后的手谕，才能打开刑部大牢的锁。”小安子笑嘻嘻的说道。

顼华想了想，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皇上知晓了这件事，又不知能出怎样的乱子。案情在李谨大人那里被坐实的话，晟睿死罪难逃。就算自己这个做姐姐的百般信任，也是于事无补。

“哎，本宫没时间再瞻前顾后了，明日一早，便去找皇上，让其下一道圣旨，由本官旁听审理此案。”华贵人说道。

皇上从来都是偏袒华贵人的，此案就算是贵人央求，皇上可以立马下圣旨，赦免晟睿所有罪状，使其离开刑部的大牢。

不过，这样一来，顼家公子杀害全家性命的帽子，就永远的戴在他的头上，心中有了阴影，就是活着又有何意义。

再者，爹娘的死，八成是认为所致，眼前若合上卷宗不查，等于放过了真正放火之人，几十口子的在天之灵，怎能安息。

天初亮，有了些许光芒照进紫香轩的青石地上。顼华坐在床榻的沿儿上，想着牢狱中弟弟食不果腹，寝食难安，心里好似插进了一把刀子，难受到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