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心已明难逃一死

第32章心已明难逃一死布置好的天罗地网，自从公公走进皇城的那一刻起，生死之事，已经可以盖棺定论。

只是，太后想看看这阉人是否还有余党。毕竟，当年失误，放走小卓子，差点闹出大事。篡位的事如果让贤贞皇后，也就是仲博生母知道。将会引起朝野一片哗然，对宏儿也是一种冲击。

可派出去的人回报，公公去了紫香轩，只片刻时间，就从里面走出，奔着春禧宫而来。太后听了，皱起眉头：“紫香轩，顼家那俩丫头？难不成跟公公拉扯上关系，也对当年的事情略知一二吗？”

这个时候，越是疑心，越是容易布错棋，走错路。至于顼华和顼彩，太后料想那俩丫头也搞不出多大的风浪。眼下，赶紧收网，将温公公办了，才是关键。

“来人啊。”太后冲着殿外喊道。

“太后有何吩咐？”佟侍卫甲胄在身，单手掌着挂于腰间的兵刃，单膝跪地，问道。

“抓人。”太后拖长了音儿，慢慢拿过桌上的茶碗，头也不抬的说道。

“诺！”侍卫起身，冲了出去。他拔出长刀，几个眼神之后，三路人马齐上，犹如蟒蛇般，在地上蜿蜒行走。

公公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为了抓他一个人，而出动百十来号，确实动静大了点。

与佟侍卫面对面的站着，两人之间只有剑鞘宽的距离。

“死阉人，得罪了太后娘娘，还不快快束手就擒，省的让这群兄弟将你捆绑个结实。”佟侍卫大声嚷道，一副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如此狠毒的话，没能让公公立刻怂下来，反而惹来阵阵大笑。

即使想过很多种情形，可死到临头，还能笑的如此豪迈，让佟侍卫有些心慌。他向后退了一步，噌的一声举起长刀，明晃晃的利刃轻轻靠在公公的脖颈上，歪着嘴问道：“老不死的东西，你笑什么，难不成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辩上几句吗？”

见侍卫露出丑陋的嘴脸，公公抬起头，两眼扫视一周。前来擒拿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温公公的。平日里遇见，还得行大礼，丝毫不敢有半点差池。

如今个个拿着刀，将一个骨瘦如柴的老朽围住，只因为太后的一声令下而已。

“哈哈……，想我从先帝开始，便绝了后，断了儿女情长，将自己一辈子都给了北梁皇室，如今成为穆太后的弃子，曾经为刀俎，如今为鱼肉，罢了，罢了。”说着，公公手一挥，将围着他的兵推开，前面瞬间让出条道路来。

“你，你要逃，休怪下官无理。”说着，佟侍卫两步跑了过去，重新将刀架在了公公的脖子上。

“放心吧，咱家这就自己去见太后，也算给她个交代。”说着，公公真的奔着春禧宫的方向而去，步伐稳健，从没这般爷们过。

春禧宫外，侍卫将门围住，公公只一人进去。当然，太后担心出了状况，无法应对，让佟侍卫站在身边。

“先帝在的时候，有人宠你，先帝不再了，本宫宠着你，养着你，好生照看着你，如今怎么就想不开，偏偏做了些杀头的事？”太后言语舒缓，像是普通人家，茶余饭后的闲聊。

可句句带刺，字字见血。温公公这一次，想逃脱开死亡的命运，机会渺茫。

许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有什么样的结果，温公公并不畏惧，他向前走了两步，引来佟侍卫的警惕。

仓啷一声，长刃从刀鞘中拔出，侍卫挡在公公前面，问道：“阉人，跪在地上回答太后娘娘的话就好，若再前行半步，让你血洒各处。”

公公看了他一眼，特别不屑的抓住抽刀的手，使劲推了下去，长刀瞬间被退回了鞘中：“我与太后的交情，还轮不到你这莽撞的匹夫插手，且到一边听着，咱家自有交代。”

这时，太后看了一眼佟侍卫，冲其点了点头，算是允了。

侍卫有些不服气，可太后都没说什么，自己不好多嘴，只能灰头土脸的低下头，后撤几步，不再紧紧的盯着温公公。

“说吧，你与小卓子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太后问道。

提到自己儿子，犹如拿着匕首毫不顾忌的刺进公公的心窝里，他忍不住，留下眼泪。见状，太后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两人的关系，绝非一般。

“哼，你要小卓子当年害死了贤贞皇后的公主，后来要灭口，幸亏被咱家发现，救了那孩子一条性命，至今为止，只有一件事让我后悔不已。”公公两眼中闪烁着威严，从没这样跟太后说过话，也从没这副语气，站在春禧宫中，真乃痛快至极。

“什么事让你后悔，说不定本宫可以在你离世时候，借着纸钱烧给你。”太后表情复杂，问道。

“咱家后悔当初帮着你这老妖妇篡改遗诏，扶了那么一位弱不禁风的红口小儿当皇帝，实属北梁不幸，先帝在天之灵，也会引来万道闪电，将你母子俩劈死在那朝堂之上。”公公越说越兴奋，瞪大了眼睛，昂着脖子仰天狂笑，连站在一旁的侍卫，都觉得有些震颤。

太后怎么也没想到，她与公公这一主一仆的交情，会顷刻间瓦解成这般田地，成了相视怒目的敌人。

公公被侍卫打趴在地，死死的压住腰身，无法挪动半步。

“哎，这人想寻死，就随着他去吧，明日午时三刻，行离颈之刑。”太后在如兰的搀扶下，最后草率的轻描淡写一句，便回到了内寝。

第二天，太后故意让朝中官员及皇室宗族去了行刑的地方。所谓离颈之刑，残酷在这个“离”字上。

刽子手两名，将受刑的温公公结结实实的捆绑在一条很窄的椅子上。上身以锁链紧固住，而双腿则没有任何束缚。

赤脚，双腿放于草编的筐中，不过筐里放满了绣工用的长针。稍有不慎，就会扎入皮肤，深深刺进骨头缝中。

一名刽子手将活扣的绳索，套住公公的脖子，另一端拴在绞盘上。在绞盘的中间有个机关，里面伸出一条绳子。

行刑的时候，所有人眯起眼睛，实在不敢直视这种残忍的刑罚。据说，自从先帝创立北梁以来，几次要废除离颈的刑罚。却因外敌猖獗，不可少了这种震慑力极强的惩戒方式。所以，一直被保留下来。

如今，就要在公公身上重现一次残忍。

监斩官看了看时辰，抬手将斩立决的牌子丢了出去。另一名刽子手得令，双手将绞盘中间伸出的绳子慢慢缠绕在手臂上，身子向后退，一点点拉动。

此时，绞盘开始转动，带着套住温公公脖子的活扣，悄无声息的收紧，再收紧，直到完全勒住脖子。

刽子手还在向后拉绳子，公公开始觉得脖子被勒住，生生不能动弹，那即将面临死亡的恐惧和极大的痛感，让他不自主的开始抖动身子。

遗憾的是，上身被捆绑，只能不自主的开始足下的动作。两只光溜溜的脚在满是长针的竹筐中疯狂乱踢，扎心一般的疼痛犹如万蚁食骨，却怎么也喊不出半个字来。因为，此时的脖子被紧紧锁死，就快要断气。

随着刽子手继续拉动绳子，公公脚下渐渐放慢了动作，一点点的安静下来。众人再一瞧面部，已经憋的成了深紫色。眼睛、鼻子还有耳朵和嘴里，淌出殷殷血迹，极度恐怖。

就在所有人皱起眉头，感觉有些可怕的时候。只听滋啦一声，犹如整张牛皮撕裂的声音，温公公的头颅就这样被活生生的从脖子上拉扯下来，断开的瞬间，不见一滴血飞溅出来。全部被憋在了胸腔里，一条鲜活的生命，只因为当年救下的小卓子，葬送在了皇宫里。

都说当太监，就是断子绝孙的事。所有已为阉人的主，绝不可逆天而来。温公公想是觉得小卓子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却招致杀身之祸，被残酷的刑罚折磨，最终落了个身首异处的结果。

被迫前来看刑罚的人，还有各个宫里的小主。顼华从始至终瞪大了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温公公那张狰狞的面孔。

可两只手，却偷偷的趁人不备，遮挡在妹妹的眼前，不让这种残忍的画面，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太后娘娘想要将温公公的尸体收殓后，好生梳洗一番，然后缝合了头颅，就扔到城门外的护城河边，曝尸三天。

朝中上下听了，无人敢阻止。可个个心里明白，太后得多么痛恨温公公，才会做出如此变态的举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