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死局(限)
“皇上还记得顾延之吗?”
“那是谁?”
“是谁?”他再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您怎么能不记得?杀过的人,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景承仍然皱眉看着他。
“那沈青宛您总该记得。”
这次他看见那脸上嫌恶的神情,他知道景承记起来了。
“喔……还当是谁。”
他不喜欢景承那讥笑的声气,难免令他把那种轻蔑投射到自己身上。“顾延之,是跟她一起死的那个太监?秽乱后宫,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有人念着――你给谁烧纸?你和沈氏是同乡,是不是?”
“您永远高高在上,从来不曾垂怜过底下人的私情。他们私定终身的时候,您怕是还不知道有沈青宛这个人呢。”
“你在想什么?”景承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气,“他们做出那样的事情,难道不该死吗?你跟朕提先来后到、私定终身?你到底在想什么?”
“您总是这样……在皇上眼里,所有人都不过是‘东西’,不配有感情,不配有悲喜。所有人……他们,也包括我。”
“不然呢?进宫的时候没人教过你?”
嘉安先没有作声,因为无可反驳,噎了半晌他才说:“今天是顾延之的忌日。”
“原来你同他交好。”景承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怎么,难道你和他也有私情?你几岁?太小了罢?难怪头一回见朕就知道自荐枕席,在床上倒装得像个雏儿,原来早给人弄过了。”
“皇上!天地良心!奴才已经掏心掏肺,一无保留了,现在说这种话,是非要逼得我死了才清白么……奴才拿顾延之当亲人那样……”
嘉安哽咽着,抬手拉住景承的衣袖,换了声气。
“我知道,你从没喜欢过我……我也不敢奢望你喜欢我。可是好歹这么些年了,你还没厌,或许我还有点好处对不对?那些你觉得我好的地方,都是顾延之教会的……他那样一个人,只因为碰了你丢开不要的女人,就死得连尸首都没有,我打心里头替他不值!”
“朕不垂怜你们的私情?”景承突然捏住他的脸用力地攘,“如果朕没有垂怜你,就凭你那点心思,早该死八十回了!朕喜欢你什么?朕喜欢你在床上张着腿伺候人的样子,这也是他教的?”
“够了!”嘉安猛地推开他,“你当真很会羞辱人,当年对顾延之也……活剜了他下边的骨头,他死都不能瞑目……亏你怎么想得出!已经不要的东西,就算撕了丢了,也不准别人染指吗?你就那么恨他?恨得直到今天还在打他的脸!”
“跟朕动手?反了你了!”
景承使劲甩了他一记耳光,未及说话,景承已经将他按倒在桌上,“打他的脸,他也配?你今天怕不是昏了头了。你脑子不清楚,朕就来教教你,看到底是要打谁的脸!”
他虽是拼命推拒着,仍然被剥了下头的衣裳,景承将他两只手反拧到背后去,抽出衣带绑起来,嘉安便不再挣扎了。两个人都不说话,呼哧呼哧地喘息。嘉安的额头紧压着花梨木圆桌,那桌面上冷冰冰的,有些油腻气,景承顺手抓起砚台上搁的一支笔,威胁似的抵住了他。嘉安倒抽一口冷气,霎时绷紧了身体。
“我不想做那件事,放过我,行吗?”
嘉安在心里对自己说,你真是活腻了。
笔杆在他的穴口徘徊着。他知道景承在羞辱他,和顾延之所遭遇的如出一辙。触动天子逆鳞的人,景承一个都不会放过,而且他总知道刀子该往哪里扎最疼。嘉安咬紧嘴唇,那干涩冰冷的笔杆毫不留情地刺进他身体里来了,纵然他极力忍耐着,不想在这样猥劣的惩罚中叫喊出半点声音,却还是不争气地迸出几声哀鸣。
“皇上!别这样……”
他很清楚自己输了。可那是皇上。他鼓足毕生勇气才敢辩驳两句的微弱的挣扎,对方只需要一点易如反掌的惩罚,就能教他明白什么是尊卑。他的不堪、懦弱和下流一一被翻出来示众:反绑起来伏着,袍褂掀到腰上,小衣掉在脚踝间,露出两条赤裸的腿,打着颤,被迫耸起腰臀,用那见不得人的地方衔着笔。蝼蚁般的玩物,一个羞耻的展示品。
景承饶有兴味地拨弄着没入半截的笔杆。
“看看你这副样子,”景承俯在他耳边轻蔑地说,“在胡三明面前你也是这样?他喜欢你么?”
嘉安猛地挣扎起来,才昂起头就再次被搡倒了。那天晚上的事全回来了:年纪足可以做他爹的陌生男人,生着坚硬胡茬的粗糙的嘴,紫黑色的布满青筋的性器……记不清被摆出多少个屈辱的姿势方便男人进入,撕裂了,麻木了,捅烂了,烛灯明晃晃地照着下身的伤疤,流下火烧似的滚热的红泪……
那件事有那么难吗?
有那么难吗?
“他弄了你几回?就一回?这么不济。”
“他出在你里面了?没有?那是在嘴里?在脸上?”
“你也觉得舒服么?你高不高兴?”
景承拔出笔丢在地上,将自己的阳具深深地插进去,嘉安闭起眼睛偷偷地哭了。倘若景承真的喜欢他,他一定要把那天的事全倒出来,告诉景承,被强暴的时候,最难熬的不是疼痛,而是身不由己的恐惧。那天回宫的路上他反复想着,歉疚也好,后悔也好,只要景承说一句软话,一句就行,他立刻就可以算了,认了,绝不再讨要什么说法。但景承始终没有认为自己错过。
倘若景承真的喜欢他,那件事根本都不会发生。
“朕在问你话!”景承从身后凶狠地刺捅那可怜的地方,桌子咯吱咯吱地摇着。
“……奴才……没有……奴才一身一体,俱是皇上的东西……”嘉安颤抖着回答。
嘉安觉得可悲的好笑,他居然学会在景承面前逢场作戏,说这么谄媚讨好的话了。可是没关系,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想见到景承了。
房门突然被撞开,两腿一凉,听见有人连滚带爬地扑在地上。“求皇上饶了师傅!”嘉安用力挣着抬起头,看见双禧朝景承爬过来,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师傅为您落了一身的伤啊……一块、一块好皮肉都没了,他跟谁都没说过啊!看在师傅受的这份罪,求皇上怜惜他!”
“你给我滚出去!”嘉安嘶声叱骂,“叫你走远点,你聋了?滚!”
“来了就呆着吧,”景承揪起他的发髻,强迫他抬头看着双禧,缓缓地道,“你师傅最会伺候男人消遣,你也该见习见习,好好学着。”
“滚!赶快滚!”嘉安哑着喉咙,破了音地大声怒吼。但双禧仿佛没听见,他像个捣臼似的咚咚地给景承磕头,间夹重复着那一句哭喊。
“求皇上怜惜!”
“求皇上怜惜……”
景承没再理他。他飞快地在嘉安股间狠狠抽动,像是要拿刀子从那里把他捅死一样用力,嘉安只是咬紧嘴唇,拼命忍住不发出半点声音。景承沉默着发泄掉自己的火气,毫无留恋地抽身出来,抓起嘉安的衣角把自己擦拭干净,嘉安的手还绑着,趴在桌上没声地哭,他再也不想景承看见他懦弱没脸的那一面了。
“啧,你这副样子啊――”
黏糊糊的精水从无法合拢的穴口流出来,顺着腿根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