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百姓的心思
“收！为何不收！”
陈泽一挥手，道：“此时主动愿从军者，正是怀揣最朴素的保家卫国之念的人！而这群人，正是最完美的兵！”
当然，“国”早就没有了，更多的恐怕都是为了“保家”，和他陈泽治下时，他们所获得的利益。
但这不要紧，就算是利益使然，那也是双向奔赴，这让陈泽看到了极为美好的一种情绪：希望。
“我记得御临卫中有个赵百户赵铁石，也是最近一批种了脉的修者之一，是个心细的能人，便着升他为指挥使，新立一卫，就称……”
陈泽犹豫了一瞬，方掷地有声道：“就称上谷卫！正从百姓中征兵，以护佑地方为己任，粮饷待遇一律按御临卫拨发，规制先定三个千户所……不急招，贵精不贵多，年纪太大、太小的都不要，有残疾或久病者亦不要，以那种身形健壮的为佳，若是招不满人，先能招多少招多少，剩下的慢慢补！”
说着，他下令道：“秦满粟，你这就去寻杨指挥使，让他割爱把赵铁石给我带过来，具体内容我再与他详细分说！”
秦满粟当即应诺离去，徐际昌则十分有眼色地跟在陈泽身后，众人一同往衙署走去，一边走，徐际昌还一边拍起了马屁：“不愧是府君，高瞻远瞩！这会儿来投效府君的，愿为马前卒的百姓，定然都是能当用的！比寻常辛苦去征兵时挑拣的恐怕都要好许多！”
拍完马屁，他又小心打听道：“只是府君，这新立一卫的话，只怕要安排的人不少，这军制是按旧称，还是按您原打算改的新的制度？”
“自然是按新的来，一会儿我就与赵铁石详细分说……咦？”
陈泽上下打量了一番徐际昌，问道：“你可修炼过真气？如今是个什么修为？”
徐际昌顿时苦着脸，面带愧色地答道：“府下年少荒诞，不知读书修炼，荒废了不少年头，还是考中吏员后，才跟着衙署中的大课听了些课，如今不过才凝气，实在惭愧……”
“不错了！这才多长时间，就能凝气！连御临卫带衙署诸君，听大课的人何止数百，凝气者连三成都不到，你能凝气，实是个可造之材！”
陈泽赞了几句，问：“这样罢，你可有意入军中？我这新立的上谷卫中，还缺不少文职，本应当设一部叫参谋部，若你有意，或可试试这参谋部部长一职，主要负责后勤保障工作，以及参与和指挥使制定训练计划等。”
“就是从前的都监？”
陈泽想了想，点头道：“有些像吧！”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都监的职责是什么，只大概理解为负责后勤和监察指挥使的存在。
不过无所谓，反正他设计的这个“参谋部”也不是真正的“参谋部”，民情不同，制度不同，具体情况就得具体分析，不能照搬。
像人家真正的那支军队，里面的文职可都是分了一堆的，什么参谋、干事、助理等等，甚至后勤都有专门的后勤部，陈泽肯定不可能全抄——先不说他压根儿就不知道里面具体的分类和职责，就算抄，他也没那么多管理人才可用！
冗官冗员不可取，历史已经给过教训了！
所以，陈泽心中盘算的只是大略把军制改革成后勤、作战、训练分开的设计，并再另设医疗卫生部，负责战时医疗和维护兵卒的日常健康。
因此，上谷卫虽然是陈泽临时起意想设的，却是他寄予厚望的一个尝试！
不过，这些肯定不会在这里对徐际昌说，陈泽只是试着问问这些吏员们的想法，看看他们是否排斥调任至军职中。
毕竟他可不知道这个时空里有没有什么重文轻武的风气！
“敢不从命？”
没想到徐际昌激动道：“景悦不才，正苦于自己乃一介文人，值钦察贼攻城之际却无可奈何！若能于军中襄助赵指挥使，匡扶社稷，驱逐胡贼，实乃景悦之大幸！”
莫名的，听到这番话，陈泽心中泛起一丝异样，不过他并未深思，只高兴于徐际昌的热切——不管是因为徐际昌看穿了陈泽打算重点培养上谷卫的心思而趁机投资，还是当真满腔热血为了山河社稷，至少人家这波口中说的没毛病！
于是，陈泽点头道：“如此，那便由你担任上谷卫参谋部部长，一会儿一同与赵铁石听我详细分说新设的军制，和上谷卫成兵的要求。”
正说着，衙署也到了，果然见到大门处围了百十乡勇，吵吵闹闹的似乎要参军。
“静一静！诸君都静一静！”
归重珍的声音从人群中间响起，只听他劝道：“诸君的心意，我们衙署在此谢过，只是这征兵与否，还须陈太守回来再行商议！诸君还请稍安勿躁！”
只是他的话并没有起什么作用，仍听得人群里七嘴八舌的议论——
“可若是钦察贼破了城怎么办？”
“就是！我等都听说太守已亲至城门处守城了！我等怎可安于城后！”
“娘的！咱们干脆去城门那里看看？”
“去个卵！衙门才将那边儿净了街！”
“太守何时归啊？”
陈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他于人群外站定，运转真气，大声道：“我乃上谷太守陈泽，在此谢过父老乡亲的心意！
“还请父老乡亲们放心！上谷郡郡城安稳得很，还破不了！来攻城的两位钦察王子一死一伤，已退兵数十里去了！
“至于征兵之事，郡中确有意新立一卫，名‘上谷卫’，于近日就将开始征兵，自然，上谷卫征兵皆遵自愿报名的原则，年龄亦有所限制，不会强征！
“若真有意从军，还请父老乡亲们多关注府衙外的告示板，届时会有更多介绍！”
众人一听是陈太守陈泽，顿时都是一阵惊慌，有的跪拜，有的作揖，乱成了一团。
但紧接着又听得其语气和蔼，用词亲切，反而纷纷冷静了下来。
再听完陈泽所言，知道钦察人都退了兵，众人彻底松了口气，甚至有人大着胆子高声问道：
“太守！既然那钦察贼都退了，为何还要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