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没了,灵魂归位
他的手没了,灵魂归位
高丞相坐在府里的书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女儿嫁去肖家一个月了,到现在也没个动静,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他们哪里会知道,清辞到现在都还没跟肖晨圆房。”
高夫人坐在一旁,也跟着叹了口气:“是啊,我总放心不下。不如咱们明天去肖家看看她,顺便探探情况。”
高丞相点头应下:“也好,去看看清辞过得怎么样,顺便跟肖家提提孩子的事。”
第二天一早,高丞相夫妇便带着随从去了肖府。门口的下人连忙通报,肖母一听是高丞相来了,顿时不敢怠慢,快步去门口迎接,脸上堆着热情的笑:“亲家公、亲家母,快里面请,快坐下喝杯茶!”
高丞相夫妇坐下后,没多寒暄,直接开门见山:“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清辞,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肖母连忙道:“清辞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呢,我这就派人去请她过来。”
“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也想看看她住的地方。”高夫人说着,便起身往外走。高丞相也跟着起身,肖母没办法,只能连忙跟上。
三人来到高清辞的院子,刚走进房间,就见高清辞正坐在窗边看书。高清辞见父母来了,又惊又喜,连忙起身:“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高丞相看着女儿,仔细打量了她一番,问道:“清辞,这段时间在肖家过得怎么样?肖晨对你好不好?”
高清辞笑着点头:“挺好的,肖晨他对我很好,也很尊重我。”
高夫人拉着女儿的手,语气带着几分试探:“那他……晚上会来你的房里留宿吗?你们夫妻间的事,还顺心吗?”
高清辞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有些闪躲,轻声道:“他也要照顾李傲雪和丁香,所以……很少来我这里留宿。”
高丞相一听这话,心里顿时起了疑——哪有刚成婚的夫妻,丈夫很少去妻子房里的?他觉得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小红,语气严肃:“小红,肖晨现在在哪里?”
小红被高丞相的气势吓到,连忙低头回道:“回、回丞相大人,姑爷现在在丁香姑娘的院子里。”
高丞相脸色沉了沉,对小红道:“你现在就给我们带路,我们去见见肖晨。”
小红不敢违抗,只能连忙应下:“是,丞相大人,这边请。”说着,便转身往门外走。高丞相夫妇和高清辞跟在后面,肖母看着这架势,心里顿时慌了——她知道,高丞相这是起疑心了,怕是要出事。
小红领着众人走到丁香院外,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低柔的说话声。高丞相推开虚掩的门,一眼就看见肖晨坐在床边,丁香靠在他怀里,两人姿态亲昵,一时间脸色骤沉,冷声道:“肖晨,你这左拥右抱的,倒真是自在!”
肖晨和丁香连忙分开,肖晨起身迎上前,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岳父、岳母,你们怎么来了?”
高丞相却没接话,目光扫过丁香,眼神里满是不屑,转头对肖晨怒道:“清辞嫁进你肖家快一个月,你不陪着她好好过日子,反倒天天跟这么个贱货黏在一起,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高家,有没有清辞?”
“岳父!”肖晨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丁香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你说的‘贱货’。我敬重您是长辈,也敬重您是清辞的父亲,但请您尊重我的妻子,不要用这种话侮辱她!”
“侮辱她?”高丞相冷笑一声,往前一步,语气更显刻薄,“我就是侮辱她又怎么样?一个从花船出来的狐媚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配得上肖家,配得上你吗?”
这话彻底激怒了肖晨。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长辈礼仪,上前一步,伸手推了高丞相一把,力道不小,让高丞相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肖晨眼神锐利,声音带着怒火:“我再说一遍,不许这么说她!我敬您是清辞的父亲,才对您客气,但您要是敢对我的妻子不敬,不管您是谁,不管您有多大的官职,我都绝不会放过您!”
高丞相被推得又惊又怒,指着肖晨半天说不出话:“你、你竟敢对我动手?肖晨,你好大的胆子!”
高夫人连忙扶住高丞相,又看向肖晨,语气带着不满:“肖晨,你怎么能对岳父动手?就算我们话说重了,你也不能如此无礼!”
肖晨却没退让,挡在丁香身前,眼神坚定:“我妻子不容任何人侮辱,谁要是碰了这个底线,就算是岳父,我也不会客气。至于清辞,我对她向来尊重,也会好好待她,但我和她之间的事,是我们夫妻的选择,还请岳父岳母不要过多干涉。”
站在后面的高清辞看着眼前的场景,脸色苍白——她既怕父亲动怒迁怒肖家,又心疼肖晨为了丁香跟父亲翻脸,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轻声劝道:“爹,您别生气,肖晨他不是故意的,您别跟他计较……”
高丞相看着女儿维护肖晨的模样,又看着肖晨护着丁香的姿态,心里的怒火更盛,却也隐隐意识到,肖晨对丁香的在意,远超他的想象。
高丞相被推得气血翻涌,指着肖晨的手都在抖:“你敢对我动手?这世上还没人敢这么对我!别以为你是我女婿,我就不敢动你!”他转头对门外大喝,“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的东西抓起来,给我打入死牢!”
相府的护卫立刻冲进来,就要上前绑肖晨。高清辞见状,吓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在高丞相面前,死死拽住他的衣角,眼泪直流:“爹!您饶了他吧!您要是把他抓起来,我在肖家可怎么办啊?求您了,放过他吧!”
肖母也慌了神,连忙上前劝说:“亲家公,有话好好说,晨儿他年轻气盛,是一时糊涂,您别跟他计较,别把事情闹大啊!”丁香更是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抓着肖晨的胳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满眼哀求地看着高丞相。
高丞相却不为所动,一脚甩开高清辞的手,冷声道:“我就是要让他知道,得罪我高某的下场!今天要是放了他,往后谁还会把我放在眼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肖晨,语气带着威胁,“好,我可以不杀他,也不把他关入死牢。但他刚才敢推我,就得付出代价——要么,他现在就写休书,把这个贱货休了;要么,就把他推我的那只手砸断!你选!”
肖晨忍着怒火,眼神坚定如铁:“休书我绝不会写,我的妻子,我绝不会休!要断手,你就动手,我肖晨绝不求饶!”
“好!有骨气!”高丞相怒极反笑,对护卫下令,“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的手按在桌上,用石头砸!”
护卫不敢违抗,上前按住肖晨的胳膊,一块冰冷的石头重重砸在他的手腕上。“啊——”肖晨痛得惨叫一声,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脸色惨白如纸,眼前一黑,直接昏死过去。
“公子!”丁香扑过去抱住肖晨,哭得撕心裂肺。肖母也吓得腿软,瘫坐在地上。
高丞相看着昏过去的肖晨,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对高清辞冷声道:“清辞,跟我走!”
高清辞看着昏迷的肖晨,又看看绝情的父亲,泪水模糊了双眼,摇着头:“爹,我不走!肖晨他都这样了,我不能走!”
“你不走?好!”高丞相冷哼一声,不再看她,转身对高夫人和护卫道,“我们走!”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子,只留下满室的狼藉和痛哭的丁香、无措的肖母,以及跪在地上、心如刀绞的高清辞。
李傲雪正在账房核对账目,指尖刚划过一串收支数字,就见丫鬟玉溪慌慌张张冲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少夫人!不好了!公子出事了!”
她手里的账本“啪”地掉在桌上,起身就往外跑,脚步踉跄却不敢停,一路冲到丁香的院子。推开门看到肖晨昏迷在床,手腕肿得老高,丁香趴在床边哭得撕心裂肺,肖母瘫坐在一旁面色惨白,她心头一紧,快步上前抓住丫鬟的手追问:“少爷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人来得及细答,肖母最先反应过来,嘶吼着喊:“快!快请大夫!去把城里最好的大夫都请来!”
大夫很快赶到,颤抖着手给肖晨把脉,又掀开他的衣袖查看伤势,片刻后重重叹了口气,摇着头说:“脉象紊乱,腕骨碎裂严重,伤得太重了……这手,怕是以后再也拿不动笔、握不了重物了。”
“不可能!”李傲雪猛地抓住大夫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急切,声音带着颤抖,“大夫,您再看看!求您一定想想办法,他是状元郎,他的手不能废啊!您要多少钱我们都给,只要能救他!”
大夫无奈地摇头,只说会开些止痛续骨的药,能不能好转全看天意,便匆匆离开了。房间里瞬间陷入死寂,只有丁香压抑的哭声和李傲雪沉重的呼吸声。
而此刻,现代出租屋里,肖晨猛地从床上坐起,胸口还在因为刚才的剧痛隐隐发闷。他低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腕,又摸了摸身上现代的睡衣,才反应过来自己回来了——距离上次穿越到古代,不过才过去一个小时。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长发扎成马尾、穿着休闲装的自己,还有那熟悉的女子面容,一时有些茫然。手腕没有碎骨的剧痛,周围没有古代的雕梁画栋,只有出租屋的白墙和桌上没吃完的外卖,可他的心却像被揪紧了一般。
古代的原身还昏迷着,手腕废了,以后再也不能提笔——那可是以科举入仕的肖晨,没了手,他该怎么办?还有丁香,她刚才哭得那么绝望,没了自己护着,肖母和高家会不会更欺负她?李傲雪一个人撑着肖家,要打理家事还要顾着受伤的“他”,又该多辛苦?
肖晨靠在镜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腕,满脑子都是古代的画面。他想回去,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去;想放下,却又放不下那两个满心依赖他的人。出租屋的灯光明明很亮,他却觉得心里一片昏暗,只剩下无尽的担忧和慌乱。
三天后,肖晨房间里的药味淡了些,他手腕上的肿胀消了不少,缠着的纱布也换了新的。这天午后,床榻上的人指尖轻轻动了动,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