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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盛放着永不凋零

第57章盛放着永不凋零

荣杰等了很久,贺褚言的号码始终无法接通,之前发的几条消息也有去无回,电话里他最后的语调破碎不堪,加上现在失联,搅得荣杰心乱如麻。

他猛然意识到,他们两人的世界竟是如此狭隘而孤立。一旦失去了彼此的音讯,就如同两颗同时沉入大海的石子,旁人无从探寻踪迹。

比如这时候,他既没办法联系上贺褚言的任何亲友,也清楚地知道,在贺褚言的同事或上司那里,同样得不到关于其行踪的任何线索。

被彻底剥离的感觉让荣杰坐立难安。

城里有一条宽阔的河流穿行而过,如果电话里听到的水声并非错觉,贺褚言很可能就在沿河的某个地方。

在河滩,还是在桥上?

荣杰被自己可怕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惊得他脊背发凉。他“倏”地站起来,不是,贺褚言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在这里一时半刻甚至调不到一辆车,强烈的焦虑驱使着他,仓促间抓起外套就冲出了房门,只想立刻拦辆车沿着河岸去寻找。

电梯下行时,每一秒都心急如焚,贺褚言这才大发慈悲地回了消息:“我没事。”

荣杰看着这轻飘飘的三个字,悬着的心被强行摁回去,长出口气,继而恨得牙痒。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了,他腿软地站了一会,掌心的冷汗渐渐收住了,才用力按下了上行的按钮。

就在这时,没有得到回应的贺褚言又打了电话过来,荣杰实在是火大,接起来就是一通输出,把不知死活的那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贺褚言任凭他一路发泄,直到荣杰回到房间,将手中的外套狠狠摔在床上。应该是感觉到荣杰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贺褚言终于抓到机会,喑哑而诚恳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又道歉!你除了道歉还会什么?道歉有用吗?你改了吗?!”荣杰的火气又燃起来,厉声反问。

贺褚言听上去更加狼狈,无措地说:“这段时间出了太多事,手机耗电很快,最后打给你的时候,没留意已经快自动关机了,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不会了。”

他这个无所适从唯唯诺诺的样子,反而让荣杰积蓄的怒火泄了气。那把熟悉的嗓音,音色依旧漂亮,语气却布满了裂痕。荣杰无端想起很久以前,那个无论在何种场合都出色而耀眼的贺总监。

永远游刃有余的贺褚言,胆大包天到跟他搞到一起,一点点地攻陷他,俘获他,总是稳居上风。

究竟是什么,把那样挺拔的一个人,改造成了眼前这副潦倒落魄谨小慎微的模样,是因为自己吗?

这一切真的值得?

物伤其类的悲凉澎湃而至,荣杰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何连周伊安一个小姑娘,在见到如今的贺褚言时,都会感到惋惜。原来在上段惨烈收场的关系里,付出沉重代价的,从来不止他一个。

他们之间,究竟还要被那些不堪的过往绑架多久,互相折磨到什么时候才算终结?

通话还在继续,两端都不出声,往日的连接,就像这通滑稽而脆弱的电话,悬于一线,一触即断。

荣杰不易察觉地吸了吸鼻子:“好了。”

话音未落,他已飞快地掐断了通话,比谁都要果断,仿佛再慢一秒,就会泄露出更多无法收拾的东西。

一夜辗转,幸而次日是周末,给了荣杰喘息的机会,让他得以暂时将那些纠缠不清的心绪和繁冗的工作搁置在旁。

恰好本地的旧友傅禾来电约他吃饭,他立刻答应下来。

傅禾正是那间半山书店的主人。荣杰还记得悬挑于城市之上的玻璃观景台,记得贺褚言和他在此地的温存,以及那句“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哦,对了,那时候他整个人都快融化了,那是他生平第一次体验到恋爱的滋味,他对贺褚言说:“对我好一点吧。”

如今再看,这句饱含祈盼的叮嘱,也成了一个笑话。

当然,傅禾对这其中的纠葛一无所知。

当年傅禾想将自家这幢旧洋楼改造出来做点喜欢的事业,荣杰投了钱,也出了不少主意,现在每年象征性地拿些分红,算是个半挂名的股东。

再次踏上这条梧桐道,洋楼外墙的常青藤依旧青翠,推开门,熟悉的雪松香混着书页气立刻迎上来,傅禾已笑吟吟地等在门口,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店内客人不少,傅禾便带他去观景台小坐。

两人沿着那道颇具年代感的旋转楼梯拾级而上,荣杰一步步向上走,昨日重现,每一步都像踩在回忆的影子上,当初跟在贺褚言身后走上这里时,何曾想过会有今天。

玻璃穹顶明亮通透,连那组沙发都还留着,荣杰有些别扭地坐进熟悉的软垫里,见傅禾亲手沏了一壶茶端上来,便伸手接过茶杯,笑了笑:“这沙发是不是该换换了。”傅禾在一旁坐下:“觉得旧了?客人们倒是都很喜欢,说坐着舒服。回头我找找看有没有同款。”

荣杰也不好硬逼着人家立刻就换掉,喝了一口茶:“你对这里真是上心。”

傅禾笑道:“一开始也没指望它能赚什么钱,现在有了人气,这老房子好像也活过来了似的,我挺喜欢待在这里,比在自己公司的时间还多些。”

两个人就这样慢慢地聊着近况,见荣杰的表情始终不太舒服,傅禾只以为他是饿了,忙笑着安排道:“再等会儿,等他们几个到了,我们就下山吃饭。”

荣杰点了点头:“不急。”

“他们”指的是另外几位也在本地的朋友。

这种交际荣杰以往总兴致缺缺,但此刻,任何能将他从名为“贺褚言”的泥沼中暂时打捞出来的事,他都求之不得。

垫底的茶点吃了一半,朋友们便陆续到场,荣杰跟他们也是好久不见,寒暄,落座,聊天的主题无非是近来的投资风向,彼此的趣闻轶事,以及谁又和谁传出了什么绯闻,去了哪里度假。

从前荣杰在这个圈子里还算年纪小的,如今不少比他更年轻的人都已成了家。

一说起各自的家事,荣杰更加难以融入,应付得越发心不在焉,毫无共同语言地放任自己沉浸在回忆中。

视线飘忽之间,像是又看见那个人用双手捧住他的脸,眼底带光地追问他:“是真的吗。”

贺褚言真是有脸问。

眼前的一景一物,每一个摆件,都在无声地唤醒他试图抹去的记忆。那晚灯火如河,贺褚言的手心温热,紧紧握着他的手。

到底是怎么就搞成了现在这样。

好不容易挨到傍晚,几辆车子前后相随,一同下山用餐。

荣杰一路上都在琢磨自己的事情,没留心往哪里在开,直到华灯初上,一行人在一个巷口停下,他下车四顾,这才心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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