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一场误会 - 有限理性 - 玫瑰一号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纯爱同人 > 有限理性 >

第52章一场误会

第52章一场误会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今天团队要各自打道回府,大部分回总部。

荣杰原计划是不急着走,想再看看方予诤这边有什么需要他搭把手的。可经过昨夜那档子事之后,他的自我厌恶像吹气球似的,眨眼就胀到了顶。人是醒了,却像被钉在被窝里,动弹不得,也不知从何动弹起。

还能更丢人吗?想着前男友做那种事,荣杰心想幸亏只有自己知道。

羞耻感阴魂不散,尤其是当他惊觉,兜兜转转这么久了,本以为早就潇洒看开的自己,失控幻想的对象,竟然还是那个人。

现在身体是松快了,人却更懵了。荣杰心里在翻腾:原来我道德感不低的啊?那当初怎么就随随便便跟贺褚言搞到床上去了?人的脸皮,竟能这么地收放自如,说不要就不要了。

手机在床头柜“嗡”了一声,荣杰受惊般地拿过来看,是贺褚言的问候。

“感觉好点了吗?需不需要去医院?”

荣杰翻过身去,那些不堪的,因贺褚言而起的画面——黑暗里压抑的呼吸,手指的触感,他的侧影,手臂的线条——搅和着更久远更混乱的回忆,被对方这不肯撒手的关怀一照,细节纤毫毕现,越发龌龊难堪。

就这么点东西,几乎要把他脑子里仅剩的清明冲垮。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如此不堪一击,他在这张床上独自崩溃,像个见不得光的瘾君子在犯瘾,而对方呢,还在那儿客客气气,斯文礼貌地问他感觉好点了没,仿佛他不着寸缕,厚颜无耻地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而贺褚言依旧衣冠楚楚,连领带都没歪一歪。

这反差带来的讽刺噎得他喉咙发紧,他回复:“没事了。”

他必须立刻逃离这个浸透了昨夜气息的房间,荣杰心烦意乱地爬起来进了浴室,冷水拍在脸上,心里的乱麻越绞越紧。

回来时,发现贺褚言还在追魂索命:“我可以去看看你吗?”

荣杰表情扭曲地盯着这几个字。潘多拉的盒子算是打开了,可里面怎么蹦出来的是这种东西?让他想伸手抓住,又想狠狠甩开八丈远。他自认还算懂点贺褚言的心思,表面上,大家都放手了,可贺褚言的心倒是未必真的死透了。

还是说,昨天晚上,贺褚言就已经嗅到了他短暂的动摇,所以今早就又故技重施?

这种被洞悉的可能性让荣杰头疼欲裂,无名火升腾起来。

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就不能像真正分手那样,干脆利落地滚远点,他荣杰离了贺褚言会垮,会死吗,谁规定的?

贺褚言这种持续不断的忽远忽近的关切,简直比永远消失更让他恼火一万倍。

要不是这人这么拖泥带水,自己的日子恐怕早就风平浪静,步入正轨了。那些零零碎碎无处不在的存在感叠加起来,像一只刺猬扎得荣杰浑身难受,更是在无声拷问他:你为什么不走开?你为什么不拒绝?

那么荣杰真想揪着对方的领子吼回去:我究竟还要怎么拒绝,他贺褚言才肯彻底撒手,把我当个屁给放了?!

不是,贺褚言到底图什么,执着成这样?可这问题问一万遍,也没人能给个答案。

唯一能肯定的是,现在他谁也不想见,尤其是贺褚言。但他更清楚贺褚言是什么德行,要是自己再拒绝一次,对方只会更不放心,十有八九真以为他病得快死了,结果就是更多没完没了的关切。

果然,没等到回复,门铃就“叮咚叮咚”地响了,荣杰长叹一声,骂了句脏话。

靠,来了,躲不过了。

荣杰磨蹭到门后,猫眼里,贺褚言人模狗样地穿戴整齐,连行李箱都收拾好了立在脚边,手里捏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文件袋,脸上貌似平静,眉头却拧着个小疙瘩。

荣杰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自己给的外套,心头火起地一横,拧开门锁,却只是拉开道缝。他用身体堵着门,只露出小半张脸和一侧肩膀,眼睛望着走廊灯,就是不看贺褚言:“都说了没事了。”又冲又硬。

他脸色是比昨晚好了点,没那么死白,但眼下的乌青和眉宇间的疲惫却更明显。

更糟的是,要是荣杰知道此刻自己耳朵根连着脖子那一片还泛着可疑的潮红的话,他恐怕真会找堵墙一头撞晕过去。再配上他这会儿略显急促的喘气和躲躲闪闪的眼神,活脱脱就是一副“我又不舒服了但我就是要扛给你看”。

“你……”贺褚言见状,又往前蹭了半步,“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又难受了?发烧了吗,还是胃……”他一边说,手就极其自然地擡了起来,手指眼见着就要贴上荣杰的额头。

这个动作完全击溃了荣杰摇摇欲坠的防线,在他眼下极度敏感和耻辱的状态下,无异于最伤人的冒犯和窥探。

昨晚那些隐秘下流的幻想,和如今自己这副狼狈相,仿佛被这只手“唰啦”一下全扯开了遮羞布。难堪混着愤怒,绝望地冲上来。

“不关你的事,”荣杰不耐烦地别开脸,逃过贺褚言的手,他擡起眼,那双分手后总是蒙着层倦怠或者疏离的漂亮眼睛,此时血丝密布,“分开都多久了,你到底要缠着我到什么时候才算完?你是没别人可骚扰了吗?”

贺褚言脸上的关怀和担忧瞬间冻成了冰,紧接着“咔嚓”一声,寸寸碎裂。荣杰激烈又痛苦的模样,清清楚楚地映在他的眼睛里。他像是第一次真正地看清了荣杰已经不加掩饰的排斥和厌烦。

“缠着你……骚扰你?”贺褚言的情绪听起来低沉得可怕,擡起的手僵硬地缓缓放下,文件袋被他攥得皱起,“你觉得,我在骚扰你?”

“……不是吗?”

贺褚言被反问得不说话了。

其实吼出来,荣杰自己也愣了神。心知贺褚言会再一次被他的言语刺伤,可那张英俊的脸,即使在最失望和动怒的时候,依旧是他最喜欢的样子,这个领悟让他再一次对自己狠狠失望。

荣杰不傻,他当然知道这不是纠缠和骚扰,如同最初贺褚言只是在履行方予诤的安排,现在后者也只是在表达要么源于习惯、要么源于旧情的绝非恶意的关心。

那自己呢?自己这歇斯底里的崩溃,这莫名其妙的迁怒,根源在哪儿?不是有人嘘寒问暖让他难受,而是这个嘘寒问暖的人,偏偏是他的前男友、是他的性幻想对象使他接受无能。

这荒诞的认知伴随着贺褚言眼中的隐痛,才成了压垮荣杰理智的最后稻草。

长久以来无法排解的孤独,对“爱”这玩意儿彻头彻尾的幻灭,生理欲望得不到满足的焦灼空虚,还有眼下对贺褚言无端恶语相向的歉意,所有的情绪尖叫着混合在一起,再被一把投入名为自厌的火炉,最终炼化出来的,是荣杰这辈子最大的一次放弃挣扎,投降躺平。

算了,既然甩不脱,既然还渴望,既然爱早成了镜花水月,那就抓住点实在的吧,至少身体是诚实的。

所有的强烈情绪,恼怒也好羞耻也罢,还有那点愧疚,像退潮一样“唰”地退了下去。荣杰整个人麻了。

“你刚才问我是不是又难受了,”他残忍地直白道,“是有点,但不是你想的那种难受。”

他吸了口气:“贺褚言,拉拉扯扯的,真没意思,我们都不是高中生,还要玩纯情那套,直说吧,你对我还有感觉,对吧?”他努力不去看贺褚言眼中的惊涛骇浪,自顾自往下说,“我不否认,我也是,身体上的感觉。”

贺褚言似乎想辩驳什么,荣杰摆手阻止了他,继续发表自己的高论:“既然我们都放不下,既然爱这种东西,”他嗤笑一声,“大概早八百年前就死透了,或者压根就没存在过,那我们在这里互相折磨、装模作样地客套给谁看?不如痛快点,做点成年人该做的事,别玩这些小游戏了。”

真的能大大方方地说到这里,别说已然目瞪口呆的贺褚言,连荣杰自己都有点超现实的晕乎:“不如,不如我们就维持单纯的身体关系,你需要个出口泻火,我也需要嘛。各取所需,干净利落,总好过跟现在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

他不顾死活地一口气说完,胸口压着的巨石“哐当”落了地,可下一秒,又像是一脚踩空,从更高的悬崖边上直直坠了下去。

……好荒唐啊,他到底在说什么。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