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温柔纯爱故事
第9章温柔纯爱故事
清晨只说了在酒店二楼的早餐厅碰面，没有约定时间，荣杰快八点才下来。
人不算多，他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靠窗的位置——贺褚言已经到了。
荣杰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那张照片被他悄悄存在手机里，现在万恶之源本人就坐在那儿，犹如梦幻和现实错落，难免让他恍惚。
也不晓得贺褚言习惯用哪只手……
不是，大白天在想什么东西啊……荣杰自我嫌弃地闭了闭眼。
贺褚言没有在看手机，只是视线低垂，安静地坐着，面前放着一杯水。他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浅蓝色羊绒衫，完全是居家的柔和。
第一次见他不是在西服里面的样子，荣杰觉得新鲜，也觉得好看，目光多停留了几秒。贺褚言有所察觉，很快转过头来，看到荣杰，眼睛倏然亮起，漾开一圈笑意。
“早啊。”他站起身，自然地替荣杰拉开对面的椅子。“早，”荣杰坐下，什么都还没聊，就已经有点喜悦，“你怎么来这么早，等了多久了？”
“不久，我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贺褚言微笑，将餐单递过来，“看看。”
荣杰的本意是随便吃点自助得了，现在贺褚言郑重其事，他只好轻咳一声接过来。他是见惯了的，这里的早餐并无惊喜，让他认真对待的是贺褚言，毕竟后者整个人异常专注，仿佛等待他决定吃什么是最要紧的事情。
重要性这么一拔高，荣杰反而没主意：“你有推荐的？”
贺褚言好像就在这里摇着尾巴等着，说：“他们的荷兰酱很不错，可以点班尼迪克蛋，或者试试烟熏三文鱼贝果？搭配酸奶油。”
“那就蛋和西柚汁吧。”荣杰合上餐单。
等贺褚言也点完，服务生记下离开。本以为双方要对昨夜的收尾心照不宣，可贺褚言开口就是：“睡得好吗？”
“还行……”总不能说被搅得半宿没闭眼吧？荣杰心虚地含糊着。他端起贺褚言刚倒的柠檬水喝了一口，“你呢？”
“有点兴奋，没太睡好。”贺褚言像有点不好意思，荣杰的脸有点热了。
“想到早上能见到你，就很开心。”他的直白依旧，却不让人觉得轻浮，反而有种少年人般的赤诚。
荣杰的强作镇定，淡淡地“哦”了一声。这家伙……
好在食物很快送上来，给荣杰的热度解了围，他点的鸡蛋颤巍巍地立在英式松饼和煎得恰到好处的培根上，淋着金色的酱汁。贺褚言拿起小银勺，轻轻戳破了那颗溏心蛋，嫩黄的蛋液瞬间流淌下来，浸润了配物。贺褚言解释：“这样口感最好。”
荣杰当然懂，但他享受贺褚言的体贴：“谢谢。”
用餐过程里，贺褚言没有刻意找话题，荣杰慢慢地放松下来，他确实也好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早餐了。当荣杰的西柚汁快见底时，贺褚言问他：“酸吗？还要不要？”见他摇了摇头，便不再多问。
这点口感上细微的不适连荣杰自己都没太在意，他擡眼看向贺褚言，忽然觉得身与心安静得不可思议，他低声说：“早餐很不错。”
“那就好，”贺褚言十分期待，“天气这么好，出去走走？”阳光恰好落在他含笑的眼眸里，璀璨生辉。荣杰被闪得眼晕，只能认命点头：“好。”
没想到大周末临时来了一点工作，贺褚言被叫回办公室，荣杰则独自回到房间，看来事情有些麻烦，午餐只能各自解决，荣杰很想念，冲动地想回公司陪他，最终还是考虑到影响不好，作罢。多亏贺褚言忙里偷闲，分享了一张办公室的照片过来：“我开始养花了。”荣杰眉眼弯了弯：“加班还这么有闲情。”
贺褚言回复：“因为知道你在等我，不算难熬。”
这段日子下来，荣杰说不上对这些话免疫，也习惯了不少，不再跟刚开始一样那么容易就小鹿乱撞，当然了，他还是吃这套的：“我睡个午觉，你好了给我打电话。”
再次碰头，又像是今天刚见面了，两个人对视了一会，似乎不敢看对方，不约而同地把视线移开，直到各自轻笑起来。
搞什么，这么纯情，高中生吗。
荣杰一阵自嘲后，全凭贺褚言安排，后者便带着他在附近的老城区步行，穿街走巷。
两边都是老房子，墙面斑驳，植物丛生，悄无声息间，贺褚言拉过荣杰的手，与他十指交握，空气里有烧木头的味道，一切都老老旧旧的。
荣杰不语，回握上去。
“这边有很多特色小店，”贺褚言边走，边指着一扇不起眼的木门，“这里能自己做竹编，”又路过一个飘着咖啡香的小院，“这家的豆子是自己烘的。”
看得出来贺褚言很有生活上的情趣，大方地把自己的秘密基地分享出来。以荣杰的眼界，当然没有什么新鲜的，对他来说特别的只是贺褚言。
所以为了让贺褚言满足，他还是主动探寻起了那些小细节：窗台边晒太阳的橘猫，门楣上褪色的年画，墙角迎风生长的盆花。随着探索的深入，二人间的氛围越发惬意。
荣杰在心里悄悄感慨，也许最让他舍不得的，真的就是这种“惬意”。
走了很远，贺褚言在一扇挂着“草木有心”小木牌的门前停下：“到了。”他这才松开荣杰的手，推开门。
荣杰却站住了，有点疑惑：“我们不牵手了？”贺褚言的神情几乎是瞬间就柔软了，他连忙回来再次拉住荣杰：“我怕你不想让别人看见。”
荣杰听他为自己考虑，笑了笑：“还好，离开这么远，不会碰到同事了吧，别人倒没什么。”贺褚言因此也不再退缩：“嗯。”
他们一起迈进门，里面是精心打理的温室。各种形态的绿植高低错落地摆放着，阳光穿透顶棚，空气湿润而清新，像走进了一片小小的、静谧的森林。
荣杰只是喜欢花，对植物本身却没有太多研究，忽然之间眼花缭乱，还好有贺褚言牵引着他，与他一起穿梭在绿意盎然的植株间，不断拂过舒展的叶片。
“这是鹿角蕨，喜欢湿润的环境，”他们慢慢地路过了许多兰花和苔藓，贺褚言一一介绍，“这是琴叶榕，”他指向一棵枝干挺拔、叶片宽大的植物，“有点怕冷怕风吹。”再穿过一片龟背竹和蔓绿绒，沿途拨开形形色色茂盛苍翠的叶子，他最终带着荣杰走到一片悬挂的区域，那里垂坠着许多形态各异的植物，场景如同失去重力的异世界，奇幻诱人。
荣杰这才新奇地擡起头。
贺褚言见他有兴趣，笑道：“这是空气凤梨，它们不需要土壤，靠空气里的水分就能活，很神奇吧。”
荣杰有些迟疑地伸出手，干燥而带着韧劲的触感，和他想象中的潮湿完全不同。他惊讶地看向贺褚言，后者正含笑注视着他，就像在分享一个只有他们懂的小秘密。
贺褚言碰了碰同一株空气凤梨的另一端，两人的指尖在植物上几乎同时停留，距离微妙地靠近，又隔着那奇特扭转的叶片，无声地停下。
温室里只有水流喷淋系统细微的响动，“沙——沙——”
层层的水雾里，叶子上的水滴摇摇欲坠。
“要不要自己动手做一个微景观？就当是今天的纪念，”贺褚言终于还是握住了荣杰的手，提议，“很简单的。”
荣杰习惯了被昂贵精致的成品包围，看着那些生机盎然的小植物和形态各异的苔藓石子，他竟真的生出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