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对峙

垂拱殿。殿中文武分成两列，依次而列，太子高居高台之上，而在赵楷的身边则是孙尽忠。

大殿的中央则是大理寺卿徐仁处与刑部尚书何明。

两人各自立于一侧，面面相对。

何明脸上看不见一丝的波澜，嘴角甚至带着少许的不屑。

孙尽忠看了一眼赵楷，得到赵楷的许可之后，孙尽忠便走到了前面，高声道，“刑部尚书何明，涉及梁师成贪污受贿，弄虚作假一案，准许大理寺卿徐处仁之请，殿断，于垂拱殿，由大理寺卿徐处仁，内阁首辅何粟，内阁大臣李若冰，王云，孙永，秦寻，王时雍同殿断。”

“臣等领旨。”

徐处仁和何粟等人一同转向赵楷，拱手拜道。

随后，五人径直走上前，位于两人上首，面对着两人。

何粟轻咳了一声，对着赵楷拱手，随后转身沉声道，“殿断正式开始。”

徐处仁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何明身上，沉声开口问道，“何尚书，皇城司查到，于宣和元年十一月三日，你前往梁师成府邸，在其府邸待到傍晚，十三日，你与梁师成共同入宫，可有此事？”

面对徐仁处的质问，何明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是格外的冷静，他瞥了徐处仁一眼，随后开口道，“正是。”

徐仁处继续追问道，“好，大理寺曾有梁师成子侄梁策云的案底，其侵占良田，打死百姓三人，时隔五日，此案底便被撤销，你可知道此事？”

“知道。”

何明稍加思索，脸上略带正色的望着徐仁处开口说道，“案底大理寺与刑部共持有一份，刑部大小案件老夫都会一一查看，此事自然是老夫也曾查看过。”

“而且此事老夫也曾询问过所负责的官员，因此此事老夫是知道的。”

这话一出，群臣无不陷入了沉默，眼神闪烁了起来。

就连徐仁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的不屑。

这话说起来明显有些夸大了，刑部案底概括了全国的案件，若是刑部尚书一一过目基本不可能，若是这样干，那估计他早就累死掉。

不要说他们了，就连户部的账本也不可能户部尚书一一过目，最多是把总的数字看一遍，然后对比一下上一年的，或者从其中的账本抽出几本仔细检查。

这种事情虽然说不过去，但也算不上什么机密，不然侍郎是来做什么的？

就是为了分担尚书的压力。

所以，这话完全是为了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兢兢业业的老臣。

对于刑部尚书何明回答，虽然徐仁处未曾想到，他能如此的不要脸，但也没有慌张，而是继续说道，“陛下，臣恳请传物证上殿。”

徐仁处转身对着赵楷拜到。

“可！”

孙尽忠转身便离开了大殿，直奔大理寺而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孙尽忠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脸上多了几分的红晕，呼吸更是杂乱无比。

他手里捧着一本灰色的本子，直接送到了赵楷面前，赵楷掀开本子，上面早就做好了记号，一眼便看到了当年的案子。

赵楷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随后让孙尽忠将其传给了下面的内阁大臣手中。

何粟几人看过之后，对视一眼。

何粟开口道，“确实有此案记录。而后因状告撤诉而结束。”

“不错。”徐仁处沉声点了点头。

“何尚书可有话要说？”徐仁处转头将目光投向了何明身上，眼神变得凌冽了起来。

何明瞥了徐仁处一眼，随后开口道，“不错，难道这有什么问题？”

“状告撤诉，此案自然是作废了。”

殿内的大臣听到这话不由的微微颔首，这话确实没有任何的毛病，案子么，肯定有人告，不然没有人告那基本就要结案。

徐仁处听到这话，嘴角露出一丝的嘲讽，随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何明的脸上，沉声道，“何尚书，你可知道状告者是与撤诉者不同？”

不同？

何明眼中闪过一丝的疑惑，不过他也没有任何的慌张，反而是越发的镇定下来，他面露讽色，开口道，“不知。”

“我一个堂堂刑部尚书，这种案子只不过是刑部上千上万案子中的其中一个，难道徐少卿便能记得每一个案子中的细节？”

“自然是不能。”徐仁处并没有反驳，而是微微颔首。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大理寺和刑部的案子基本相似，但在数量上两者基本相差不大，即便没有几十万，也有十几万件，大大小小的案子谁能把每一个案子的细节记清楚呢？

徐仁处并没有慌张，而是冷静的继续问道，“先前何尚书曾说，此案何尚书过目过？”

“不错。”

“那何尚书可知道此案涉及的是梁师成的子侄？”

“不知，上面又未曾书写上他背景，我又从何得知？”何明异常的冷静，压根没有进入徐仁处设下的圈套之中。

徐仁处微微摇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何明道，“何尚书此言不对吧？”

“不对？何处不对？”何明愣了一下，随后将目光投向了徐仁处身上，开口问道。

徐仁处转过身指了一下文武大臣，开口道，“方才我曾问何尚书曾与梁师成一同，何尚书承认了，梁策云是梁师成的子侄，而且是当作嫡子培养的，难道梁师成未曾向您提及此事？”

“何尚书此言怕是有些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