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笃定地剥削情感

第34章笃定地剥削情感

羞愧是我回到家中的唯一感受。

羞于自己莽撞的提议破坏了我与莱曼教授好不容易构建起的平衡关系，愧于自己曾经犯下的种种错误伤害了一个曾经无条件信任我的人。

他说他不再责怪我了的意思，我想，就是他正在试图放下与我纠缠的那一段历史，收回自己的情感和关注。

这段奇怪的感情，一开始便是由我而起。如果不是我的死缠烂打，他也不会遭受心灵上的折磨和事业上的重创。

我无法克制地责备自己，如果我是一位中世纪的有神论者，我会走上人口最密集的街头向大家阐释自己的罪过，然后在所有人的谩骂中承担我应得的苦痛和鄙夷。

但是我生活在这样一个虚假的文明社会中，我的受害者和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支持我，鼓励我，原谅我。这个文明社会实在是对加害者太过于仁慈了!

我不知道如何疏解自己的羞愧，只好将自己浸入社会化的忙碌中获得暂时的麻痹。

奇怪的是，自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被卷入任何危险之中。我想恰克家的人也许也意识到我的存在于他们而言简直毫无威胁。

我本以为与警察对话的那天会到莱曼教授，没想到他和我再也没碰过面。

他又一次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我该放弃他吗

我该就此离开他，让他过上更加快乐的生活吗

这是我第一次做人生的选择，这新鲜刺激的感受使我头晕目眩。从前的我只是在被坏境和被能推着走，现在的我终于要掌握自己的人生了。

说实话，这感觉很差。

自由对我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好东。选择的权利只会令我惊慌失措，迷茫混沌。

最终我决定投硬币。正面继续，反面停止。

在硬币丢向空中的那一瞬间，我终于听了我本能的声音。

继续!

它喊道，继续!不要停止!请不要停止!

我闭上眼睛将硬币装回口袋里。

这一次我依然要遵从本能，这个选项看起来是次冒险，看来以后我有的要忙了。

五月，我的生活并没有像本科时那样忙碌。我尝试着只专注于我的研究课题，尽可能挤出课余时间来......

来学习如何取悦一位名叫埃蒂克斯·莱曼的人。

吸收知识是我一向擅的事情。我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在于理解新鲜事物，而是克服扎根在心中的恐惧感。

杰克森已经死了，但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我也想这么描述我的妈妈，但是将她与杰克森对比会令我无比抗拒。

两个月，我只有两个月。我告诉自己，在莱曼教授的生日前我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一关过去。

我很思念他，思念到想要彻底清洗过去犯下的错误和被破坏的痕迹。

从文字、到图片、再到物品，我一项项了解，一项项强迫自己脱敏。

一开始我会害怕地喘不上气，但慢慢地，事情又了好转，我的本能逐渐不再激烈地对抗了。

我数着日子，希望自己能再进步一点，再进步一点。

疼痛会是我快乐的源泉，我告诉自己，莱曼教授给我的疼痛将是我麻木生活的解脱。

【我的埃蒂克斯，我有非常重要的请求想要当面告诉你。我会在七月最后一个星期四傍晚六点在你大学城的家口等你。我会等到你出现为止。诺兰。】

这封邮件是我六月初就发给莱曼教授的，他一直没有回复过我，但是我相信他一定看到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邮件中不用学生的语气和态度跟他对话，我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我想要告诉他我们的关系从来就没有单纯过，也将永远都不会单纯。

历经两个月，我终于还是克服了心理困难。与其说是克服，不如说是麻木。一开始还会令我在生理层面感到恶心反胃的物件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令我在心里层面感到不快和紧张。得益于我对自己严格的调教，这属实是一个极大的进步。

为了与莱曼教授的这场“约会”，我将自己的背包塞得鼓鼓囊囊，里面全部都是我做足功课后购买的小器具，它们有些看上去狰狞可怕，我心里是完全没有底那些东用在自己身上后会不会导致什么不良后果。

先拼一把，说不定莱曼教授会不为所动，说不定他根本就不会赴约。

除了那些奇怪的物件外，我还将自己里里外外清洗干净，用一根一指粗的粉色麻绳将自己按照教程一步一步打理好:从脖子一路到盆，每一寸皮肤都被绳子大大小小地分隔成不同的区域，绳子陷入了沟壑，挤压出隆起，最后在腰窝处被一个漂亮简单的蝴蝶结收尾。

穿上衬衣，那些绳子的印记还隐约可，但穿上外套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了。

七月份的天气，穿外套还真是个难题。

不过一想到莱曼教授一年四季都装不离身，我就感觉好受多了。

赴约前我将一根小皮鞭装进口袋里，准备在合适的时间双手奉上。

反复确认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公寓。

向莱曼教授家出发!

傍晚六点，我坐在莱曼教授家口的台阶上听溪水流动的声音。

黄昏是个很奇妙的时段，它似是而非、暧昧不清又艳丽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