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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丝牵暗流

毒丝牵暗流

夜露浸透了郡主府的琉璃瓦,内室烛火被风卷得忽明忽暗。萧惊瑞蜷在软榻上,心口那根无形的线又开始收紧,疼得她指尖掐进锦被。程独毓坐在对面梨花椅上,脸色同样难看,紫檀手串被她撚得几乎发烫。

“每喘口气都像被人勒着。”萧惊瑞咬牙,“这劳什子‘与子成说’,当真要同生共死?”

程独毓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阵眩晕袭来,忙扶住桌沿。两人目光相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痛感,这毒竟能让两人的苦楚分毫不差地同步。

“老医婆说同心草只在漠北王庭见过,”程独毓缓过劲,声音发哑,“眼下要先稳住,不能让外人看出端倪。”

萧惊瑞冷笑:“关家那摊子烂事还没理清楚,又来个李菀盈。一个小官女,哪来的‘与子成说’?”

“要么是她暗中得了什么机缘,要么是有人故意把这东西送到了她手上。”程独毓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下午她被罚时,关闰特意挡在她身前。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正说着,阿银捧着个小瓷瓶进来,脸色凝重:“先生,查到了。柴房外的灰堆里翻出这个,里面剩的药渣和‘与子成说’的古籍记载对上了。”

瓷瓶边缘沾着点淡粉色粉末,程独毓用指尖刮下一点,放在鼻尖轻嗅——正是“醉仙颜”的气味,却比靖王府的贡品淡了些,像是被人刻意稀释过。

“故意留痕,又怕太明显。”萧惊瑞凑过来看了眼,“李菀盈这手,比关闰那庶子阴多了。”

话音未落,外院传来一阵喧哗。阿金掀帘进来,急声道:“郡主,关家派人来了,说……说关小姐突然心口疼,请您务必派个医婆过去瞧瞧。”

程独毓和萧惊瑞同时挑眉。

“关芷兰?”萧惊瑞坐直身子,“她也中了招?”

“不像。”程独毓指尖敲击桌面,“若她真中了毒,关家该请御医,而非求到我们门上。这是试探。”

片刻后,郡主府的老医婆跟着关家仆役去了汀兰苑。程独毓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忽然道:“阿金,去查李菀盈的来历。她入府时带了什么,这半年在关家接触过哪些人。”

阿金应声而去。萧惊瑞看着程独毓的侧脸,忽然问:“你觉得,李菀盈敢动我们,背后是不是有关闰撑腰?”

“关闰想要的是权,不是死。”程独毓摇头,“‘与子成说’牵上靖王,一旦事发,关家会被连根拔起。他没这么蠢。”

那李菀盈为何敢赌?

两人正琢磨着,阿银又进来了,手里拿着张字条:“是暗卫从靖王府外围截到的,好像是往关家去的。”

字条上只有一行字:“鱼已入网,静待时机。”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就。

萧惊瑞捏着字条冷笑:“靖王这是坐不住了?以为我们真会栽赃到他头上?”

“他或许在等我们主动找他。”程独毓将字条凑到烛火边,看着它化为灰烬,“‘与子成说’把我们和他绑在一起,无论我们信不信,外人只会觉得是靖王手笔。他若此时递橄榄枝,我们接不接都难。”

正说着,老医婆回来了,一脸古怪:“关小姐确实心口疼,但脉象瞧着不像中毒,倒像是……吓着了。”

“吓着了?”

“是啊,”老医婆回忆道,“关小姐房里的铜镜碎了,说是看到镜中有黑影闪过。关侍郎夫人正请道士去作法呢。”

程独毓和萧惊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

关芷兰这是在自导自演,想把水搅得更浑。

“有意思。”萧惊瑞笑了,心口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些,“关家大小姐想撇清,庶子和那小官女在暗处搞鬼,靖王在外面等着收网……这汀兰苑,倒成了戏台子。”

程独毓忽然起身:“不能等了。我们得主动出击。”

“怎么出击?”萧惊瑞挑眉,“现在去找李菀盈对质?”

“不,”程独毓走到妆台前,拿起一支金步摇,对着铜镜比划,“我们去赴个约。”

“谁的约?”

“赵琰。”程独毓勾唇,“关家想攀附他,我们就偏要让他看看,关家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而此时的关家柴房,李菀盈正对着铜镜描眉,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她不知道,她随手丢在柴房角落的一个旧香囊,被前来送药的小丫鬟悄悄捡走,塞进了袖中,那香囊里,装着她入府时贴身带的物件,一枚刻着奇怪符号的金属片。

夜色渐深,郡主府的马车悄悄驶出侧门,往端王的府邸而去。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程独毓眼底的冷光。

这盘棋,该轮到她们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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