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于昙情郎,却是旧识
第133章于昙情郎,却是旧识 蓝银从惜时苑出来,将湘柳拿的周燚轩的信拿到了尘微楼,屏退了一干奴婢,才将信恭敬递上。
于昙一直在一旁伺候着。自从找到了庚儿,本是一心觉得要被赶出钟府了,而那些金银财宝自是也不能带出府去。愿做好了挨饿受冻的准备,谁知,唐毓竟劝动了大夫人。
于昙总觉得大夫人待她过于好了,不像是在待一个初进府的义女。唐毓便将所有的事一一告知。于昙听了惊讶得不可名状,心知唐毓是个运气极好的人,是个有福的人,但也同时十分担忧。若是周燚轩真心便罢,若只是一时兴起,岂不误了唐毓一生?但于昙不敢轻易劝唐毓远离周燚轩,毕竟现在还未看出什么端倪来。
但可确认的是,唐毓是真正的信任她了。
唐毓接下信,即刻便拆开来看。看了后不禁莞尔,以至于轻轻捂嘴笑出。
于昙好奇道:“可是说了什么有趣的事?”
“一些见闻罢了。说遇到了许多奇怪的人,什么样的都有。其中还有一个不知道太子是什么东西,竟问出可否食用之语。我想想他当时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蓝银也咯咯笑了起来:“天下竟还有这样的人?倒真有趣!”
唐毓摇摇头将信收了起来,放进一个精美的盒子里。这盒子就像那日在清峰寨埋下的那个一样,独一无二的珍贵。
于昙虽也觉得有些趣味,却没有显露笑意,倒更加担忧起来。这太子在男女感情上,未免有些轻浮了。
唐毓见于昙有些蹙眉,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没有问完。于是又坐回到桌边,笑问道:“于姐姐,你说于昙此名乃是假名,那可否说说你的真名?”
于昙身上已然没有了以前带着的那股谨慎和压抑,开朗了许多。闻言笑答到:“我原本姓屈,名离,不过看屈原作了《离骚》,胡乱取的。”
“屈离?”唐毓低低念了一遍,原本闲话家常,本应是随意的,唐毓却忽然惊骇起来,看着于昙,几欲落泪。“那个人,你在等的那个人,叫什么?”
于昙不料唐毓有如此反应,犹豫了会儿才吞吐答道:“姓燕,名高阳,字梁秋。”
唐毓脚跟忽的软了,出于本能的伸出手去,想抓住什么东西。蓝银离唐毓较近,慌忙伸出手去抓住唐毓。唐毓稳住了身子,心却抚上了胸口,感觉慌得紧。
于昙吓得不轻,却又不知为何唐毓作如此反应。慌忙替唐毓倒了杯水递到眼前,唐毓却摇了摇头。
心中难过,又岂是如此一杯水便可冲去?小说中屈离不善而终,年纪不过二十又二。那个时候,庚儿才十岁。
只道于昙命运终不为自己所主所累,却不想仍困命运之局。
于昙心下不断猜想,最终只得一个结论。于是犹豫问道:“你说之前去过清峰寨,是否已见过梁秋?”
唐毓心下难过之意仍旧浓厚,闻得于昙疑问,才意识到自己竟没掩住情绪。于是稳了稳心神,状如平常般点了点头。“不过担心他是个土匪,且是朝廷钦犯,不仅不能给你好的生活,反而连累你。”
于昙听到此处才稍稍放了心,虽仍觉得唐毓反应有些奇怪,但却未曾多想,只道:“梁秋是个有抱负的人,不仅学富五车,且知如何运用。官府所知并不是他的真名,官府中人也没有人见过他,仅凭别人描述所画之像,自是抓不住他的。”
“如今,他在哪儿?”
“他认为十七王爷颇有谋略才能,于是去他那里做了清客。”
“我第一次见他,便觉他有才能,只是为何作了土匪?”
“那清峰寨寨主是他亲哥哥,他从小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清峰寨成立后,他才得以安下心来学习,自是要留在青峰。只是,如今……”于昙悲痛起来,想是想起了清峰寨被破,二十七人被杀一事。细细算来,那时燕梁秋已在兴城。也许,他曾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血溅刀下。所以,清峰寨上的燕梁秋与唐毓记忆中的有所不同。一个温仁,一个残忍。
唐毓极慢极慢的点了点头,终于明白当初是何人将十七王引去北地的了。燕梁秋立志报仇,目的却并不只在于杀了李熙迈,他更想的,是推翻皇帝。辅佐十七王,或许有一部分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但更多的是想大涨十七王的反叛之心。得知十七王痴情于钟连馨,自是不能忍受,担心红颜成为祸水,柔情坏了大事。于是看清当时形式后,想办法把十七王引出了兴城。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十七王在钟连馨成亲前一日终还是赶了回来。
事完之后,十七王只需稍稍之前之事,加以整理,便会明白。自然,钟连馨在十七王的心里要比只做了几个月的谋士重要得多。想来现在燕梁秋日子并不好过。
“小姐,你见过他,可曾觉得他与别人不同?”于昙双手交握放于胸前,微扬着头,轻轻笑着,似乎已经看到了燕梁秋跨马游街,抱她上轿。当初被迫嫁于一个土汉,没有文化,没有抱负,甚至不知道好好待自己的妻子。如今流落成弃妇,却还能碰上如此一个有志有心的情郎。他若不相负,肯娶为妻,相信于昙会觉此生不枉。
唐毓眼中稍含泪珠,雾蒙蒙的,晶莹,却不剔透。泪水的笼罩,使你看不清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也看不清你。恍若此时此事此世,别人不知唐毓为何人,唐毓亦难预料后来事。
只是,于昙的命运,她必须改变。记得当初于昙泪光点点,满脸期盼的扑到唐毓面前,希望他日有时有财之时,可以让唐毓带她去地球村。那个地方,比对与她的身世,唐毓终能明白她当时的心情。即使不能带她去二十一世纪,也不能任她纵于花季之时。
“于姐姐,若他有闲暇,可否带我与之一见?青峰相见,我为俘虏,他为地主,未曾好好说过话,更不曾知他志趣。当初我既已经叫了他一声姐夫,自当该再叙一叙。”唐毓知燕梁秋深爱于昙,只是爱不一定是一种福气。燕梁秋的爱,于昙恐不能承受。小说之中,于昙便是为爱而死。所以改变命运之局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二人分开。虽有些残忍,但终是为了双方好。
“你想见他?这当然好。只是他现在身困烦务,我想见他一见,也是难事。”
“十七王府的动向我也有所听闻,如今似乎只是整顿内务。十七王的女儿,奉微郡主,即将十六,正是二八芳华。想来十七王也是在筹措郡主婚事,为其择佳偶,如此云云罢了。现正闲暇,可约相见。”
“十七王府的动向我也有所留意,我知正处闲暇,只是梁秋不曾传信于我,想来他还有事正忙。”于昙面上虽是怀着期待之心,但言语中却处处为燕梁秋着想。如此看来,二人已经相互爱慕,而非一方单相思。热恋时期,而今又小别,若是重逢,必当胜过新欢。
唐毓点点头:“如此,我便派人往十七王府走一趟。”如今燕梁秋已被冷落,想来该是正想办法重新博得十七王信任。倒的确是暂时不得空。只是如今钟连馨还正与李熙迈如胶似漆,夫妻举案齐眉,十七王自是还在气头上。在这个空当儿,想来他想什么办法也是无济于事。想到这里,唐毓心里有了主意,便允诺派人前往。
于昙一听这话,兴奋莫名,顿时笑意横生,却又有些担忧道:“若是他真的忙碌,就暂时不见可好?”
“若是换了别人,自是不行。可你的话,我哪敢不听?况且他是的你梦中郎,你既已如此言明,我又还能反驳什么?”唐毓站起身起来,笑得有些俏皮。
于昙微红了脸,似嗔非嗔,似恼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