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蓝玉丧命，嫌疑加身（上）

第120章蓝玉丧命，嫌疑加身（上）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为什么又来兴城？”在大街上走着，看着，唐毓感到了一种在钟府感觉不到的闲适。  “哎······这事儿说来话长。总的说来，我是在兴城有了心上人，舍不得离开了。”卫奉边走着，边说着，偶尔还跳跃一番。十五岁的少年，处处都透着朝气。

唐毓一听，自是惊喜，立即追问道：“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被你看上了？可否介绍与我一识？”

卫奉被这么一问，脸立刻红了起来，有些羞道：“以后自会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

唐毓仔细瞧着卫奉的表情，那脸的确是就这么红了，绝是装不出来的。如此，此事可能为真。那么这一二三再而三的巧遇，究竟目的何在？

逛了几条街，才与卫奉分开，只是唐毓心里却一直在猜测卫奉的身份。到得大院后，又去了碧波亭，回到钟府时已是晚上。钟府小偏门与灵居的门监者都是钟连馨的心腹，准确说是龙翼的人，所以绝对信得过。唐毓自也是不担心，只要交代一句，即使严刑拷打，他们也不会说自己出去过。

从竹林绕小道回到尘微楼，换下丫鬟装束，还未坐下，钟连香便带了一帮人闯进了尘微楼。瞧见她们个个不善的脸色，唐毓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福了一礼，站起时，本想开口问个明白，谁知钟连香直接玉掌一挥，当即打了唐毓一个耳光。唐毓被打倒在椅子上，喘着气，心下惊骇了一番，却掐着袖子忍着不发火，只露出满眼的委屈和迷茫来。

钟连香骂道：“九妹，我们都看错了，想不到你竟如此心狠！”

于昙从钟连香身后匆匆跑过来，扶起唐毓，抚了抚她的脸，即刻吩咐人去取药来。唐毓甩开于昙的手，上前一步，问道：“不知妹妹究竟做错了什么，七姐如此气恼？”

“做错了什么？蓝玉虽然只是个奴婢，但她很会疼人，也很可亲，值得张校尉喜欢。二人情投意合，即使瞒了你，也罪不至死！你何至于如此狠心，要置她于死地！”

唐毓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几疑听错。转头望了望于昙，于昙点了点头，眼眶里已有止不住的泪花在闪烁。唐毓感觉身子都抖了起来，拨开人群，直接往楼下冲去。

于昙赶紧跟了出来，由于裙子要短些，不一会儿便追上了唐毓，引着唐毓到了蓝玉房间。

蓝玉的房间是二等下人住所，在小环院中。此时蓝玉房间门口围了不少人，都在议论纷纷。十几个护卫和一些捕快拦在门口，秩序倒不致混乱。。

唐毓跑至近前，却停了下来，有些不敢向前。蓝玉死了？怎么可能？唐毓心里不信，可又害怕着。害怕得很想知道事实，却又不敢去看。

于昙喊了一声九小姐到，大家便全都回过头来，齐齐望着唐毓。那眼神，就像是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把火，并正把这些火往她身上扔一般，烫得她不敢抬起头来。

众人让开了一条道，静得可怕。唐毓低着头，感觉心慌得紧。一步一步，走进房间时，六夫人、归惯卿、湘柳，还有两个捕头打扮的人，正站在门口，此时也望着她。

唐毓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最终将视线定在了屋中一张床榻上。蓝银正趴在床边，双眼红肿着，看着唐毓的眼神里不知是恨还是信任。而床上，一袭丫鬟打扮的人，正安静的闭着眼睛。

唐毓的眼睛从听到消息那一刻便开始疼了，而现在，痛得她睁不开。眼泪一滴滴的掉落，却还是疼。

外面有人叫着“玉儿”，而后一个男人进了屋。他和唐毓一样，扫视了屋子一圈，最后看着蓝玉红了眼眶。他从唐毓身边走过，走到蓝玉身边，蹲下身子，直直望着蓝玉。

唐毓觉得膝盖一软，就要支撑不住。六夫人见状赶紧扶住唐毓，唐毓才险险稳住。一把抓住六夫人的袖子，唐毓泣不成声，却异常坚硬的问道：“六娘，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钟连香从外走了进来，冷冷道：“九妹，我们都对你很失望。而今，更失望。你既然敢害人，却不敢承认。”

唐毓直起身子，牙齿咬着内唇，几乎咬出血来，才压下心中的火气，平静道：“七姐，说话要有凭证。”

“凭证？”钟连香冷哼一声，看向旁边的捕头。两名捕头都是大理寺办事较得力的，一出事便有人立马请了他们来。调查了一番后，有些推论。但钟府势大力大，一个办理不好，遭罪的是自己。因此他们是决定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其中一个捕头颔了颔首，站出来问道：“仵作说死者是戌时死的，九小姐，请问你戌时在哪里？”

唐毓看了一眼于昙，于昙皱着眉低着头。被发现了吗？怎么会这么巧？以前也出去过很多次，没有一次被发现了，而这次，恰好出了事，就被发现了。唐毓心下虽有些慌乱，但越想却越觉得不对。如此，唐毓便坚定答道：“我在休息。天气有些炎热，身体有些不适。”

“今天于昙如此说时，我不仅信了，还挺担心。我本以为只是于昙撒谎，却不想竟是九妹你吩咐的。”钟连香转头看着于昙，眼里竟是失望痛心之色。

于昙犹豫了好一会儿，似在自责。而后才吞吐道：“七小姐来见小姐，奴婢说小姐在休息，七小姐说有很重要的事，奴婢没拦住。小姐······我······”

“今日我找九妹，是想着九妹与四姐关系甚好，便想让九妹在四姐那里去替我讨一顶过云绣盖头。女子成婚之事，自是顶重要的事。急着想见九妹之心，也是情有可原的。谁知，床上不过铺开的绣被一床，九妹根本不在尘微楼。我当时就起了疑，于昙却说她之前出去了一会儿，九妹可能在那个时候下楼了。我在尘微楼等了一会儿，九妹仍是没有回来。我想着天色已经不早了，而娘亲还在等着我商量陪嫁丫鬟的事，于是我便回去了。谁知我刚一回到梅霞院，便有人来报说灵居出了事。”钟连香对着众人说完这一经过，又转头对着唐毓，道：“九妹，两位大人说，算起来，你离开尘微楼那段时间，正是蓝玉命丧之时。”

唐毓的脸色瞬间惨白，看着蓝玉比自己更惨白的脸色，立即反驳道：“那段时间，又岂是我一人不在房间中？这里是小环院，戌时，该是会有很多人在这里来回走动。不知，有谁看见了我来过这里？”

唐毓话说完，大家竟然静了下来，谁也不搭腔。唐毓便看向两名捕头。两名捕头只好答道：“死者是在九州湖中被发现的，扔下去的地方为玉熙苑阴暗之处。七小姐，请问戌时时段，玉熙苑下人走动可频繁？”

钟连香道：“戌时，人们多不会去那里，只有护卫偶尔经过。”说罢轻提手绢抹了抹眼角，倒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捕头听了点点头，又道：“死者是被人先掐至死，再扔进湖里。死者十五岁，身材中等。要置她于死地并不难。”

“九妹，蓝玉是一介奴婢，瞒着你与张校尉有私情，并利用了你的笔迹，最后也差点引起误会。你恨她是应该的，甚至，张校尉居然钟情于一个奴婢而无视你，你嫉妒也是应该的，可是即使如此，也不该害了她的命呀！”钟连香紧接着捕头的话说道，眼泪倒真的流了下来。

唐毓脑袋里轰的一声闷响，思绪几乎被震断。干干的嘴唇，干涩的喉咙，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外面又吵闹起来，接着大夫人、二夫人、钟连倚也走了进来，小小的屋子，自是挤不下那么多人。大夫人看了看在场的人，对着蓝玉叹了口气，道：“都挤在这里成个什么体统？打扰了蓝丫头清净，也容易引起病症。有什么问题去九州楼说吧。”说着就对方姨吩咐道：“虹笺，扶九小姐去九州楼。”

钟连香本想反对，怕大夫人偏袒，如今听了最后一句话，又再看了看躺在那里的蓝玉，顿觉毛骨悚然，便也不再反对。

夏季晚间的风虽然有些微凉，但总还是没有除去燥热。于昙与方姨扶着唐毓，唐毓却觉得九州湖上的风，吹得异常的冷冽。见唐毓一直颤抖，于昙赶紧让人拿了件披风来替唐毓披上，唐毓却宽了披风，只是眉头皱得死紧。

来到九州楼，扶唐毓坐下后，大家才坐了下来，钟连香似乎很是着急，率先问道：“九妹，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但毕竟我们是姐妹，我也相信你是清白的。只要你告诉我们，那段时间你去了哪里，有谁可以作证，自然就洗清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