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前往大院，再遇卫奉
第119章前往大院，再遇卫奉 送走了张冥，安抚了蓝玉，唐毓才缓步走向尘微楼。今夜闹了这么一出，虽说委屈了二人，但终究还是说清了原委，成全了蓝玉。唐毓虽说心里不是滋味，但总还是带着高兴。
只是今夜这么一闹，倒让唐毓警惕起来。“蓝玉说我交给她的信，她一直贴身放着，只在换衣服时搁在了旁边一会儿。怎的就让人给掉了包？我与南回的事，外人也了解甚少，殿下做媒一事，更是知者寡鲜。这下不仅母亲听说了，就是十妹也知道了。”
“你是说，灵居有内鬼？”于昙恍然大悟道，也升起了一丝警惕。
唐毓点点头：“其实我之前一直想裁撤掉一批人不仅是为钟府大局考虑，还想着，灵居内有些不打算忠心与我的人也一并裁撤掉。没想到他们动手却在我之前去了。”
“可是柳总管如今已经站在小姐这方，那么灵居内忠心与四小姐的人，都该喜欢小姐才对。”
“人心难测，这世上绝对的忠心毕竟只在少数。这几日我也在细心观察，虽没有了解甚多，对于那些背地里说我坏话的人倒是知道了个大概。之前四姐一嫁，便有人想着去攀其他园子的关系，如今我虽入住灵居，但手中无实权，那些已经攀上其他关系的人怎会倒回头来忠心我？所以这批人，必不能留。”
“嗯，谨慎些总是好的。”于昙说完这句话却停了下来，望着前方。唐毓见了也便转过头去，一时想起了张冥走之前的话。
宣和端着碗羹汤，正站在尘微楼前。尘微楼前守着些丫头，此时已是深夜，即使允许宣和进楼，也不便单独交谈。于是唐毓便抚了抚头发，突然惊慌起来，哎呀一声，问着于昙道：“之前我戴着的那支金簪呢？怎么不见了？”
于昙本想摇头，提醒唐毓之前并没有戴过什么金簪。但看到唐毓的眼神示意后，便也就跟着慌了起来：“是啊，怎么不见了，这可是六夫人送的，贵重着呢。你们快过来。”说着，于昙朝守在门口的几个丫头招了招手，那些丫头便赶紧跑了过来。于昙吩咐道：“赶紧去找找，分散开，谁找到了，小姐有赏。”
丫头们赶紧应承着分散开了到处找。唐毓看着宣和，话却是对于昙说的：“我们也去找找吧。”说着丢给宣和一个眼神，便往玉熙苑阴暗处走去。
宣和将羹汤交给了一个丫头，说自己先回去了，而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绕过假山，跟上了唐毓与于昙的脚步。唐毓四处看了看，让于昙去路口把风，自己则在一旁石凳上坐了下来。脸色却早已凝重了起来。
宣和走到唐毓跟前，背影僵直，十分不快。“今天晚上的事我也听说了，未曾想，你竟为了名利将蓝玉往别人怀里塞！而且张校尉钟情于谁，你我不是不知！”
唐毓在尘微楼前见到宣和之时，便明白，宣和少不了与张冥一样的一番说辞。宣和和张冥，都太不了解她，可却都对她好。此次已经把张冥拉了进来，不能再把宣和也拉进来。“宣和，我长得像谁？”
唐毓的声音很轻，却问得很重。宣和的身子微微抖了抖，觉得一股寒气从心里深处冒出来，瞬间蹿遍四肢百骸。
笑意在唐毓脸上现出，苦涩却又倔强。“我知你志向，你若想去游山玩水，便去吧。我如今已经是钟府的小姐，也不便再与你有诸多瓜葛。”
宣和猛地回过头来，几乎呼吸静止。痴痴望了唐毓两眼，冷笑道：“当初我为你有了父母而高兴，如今，似乎你在乎其他的比这份亲情更多些。你不过是长得与她有些相似罢了，心里怎会如她般纯良！”宣和将手中的扇子猛地往地上一扔，在地上弹了起来，而后又落下。
擦肩而过时，那阵风，吹起了唐毓的发丝。
宣和最后那句话，终是道出了实情。唐毓虽然一直都知道，听到时也不免有丝难过。她倒是连替身都不如呢。
不知过了多久，于昙从路口走来，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扇子，打开看了看，塞到唐毓手里。“走吧，晚上风大。”随后揽了唐毓的肩，扶着她往尘微楼的方向慢慢走去。
唐毓觉得好像失了什么东西般。可又不是很明白到底失了什么东西。这条路本是自己的选择，现在才想回头，已然有些迟了。
从怀中摸出周燚轩的信和那块龙纹玉佩，借着烛火，玉佩流光溢彩，就像周燚轩的眼眸，正看着她。唐毓不由笑了出来，周燚轩给她的印象，多是散漫、爱闹的，过去的经历，想想，就觉得有些好笑。拆开信，细细读下来，也不过是交代了一路行程，另外嘱咐她保重自己。
她想了想，提笔写下一封回信，交由柳儿送出。
一碗莲子粥，几品糕点，几碟拌菜，看起来甚是清爽。于昙将粥放在唐毓跟前，道:“莲子粥，绿豆酥，都是清热去火的，也养胃。”
唐毓看着这早餐的规格，知道宣和已经走了。喉咙有些梗塞，迅即不漏声色的端起碗，吃了两口，才觉得好多了。
吃好时，于昙将灵居下人名册递给唐毓，道:“今日大夫人已下了令，要将人数裁撤至规定范围。只是具体裁撤何人，是交由各园子自己决定。”
唐毓起身，将之前拟好的名单交给于昙:“这些人自是要裁，若是裁了后人数还有多，便去找柳儿斟酌。”
于昙看了看名单，眼里略过一丝惊讶。未曾想到唐毓做事如此麻利，连名单都已拟好。抬眼瞧唐毓，唐毓的表情淡淡的，于昙便将心中的话噎了回去，拿着名单出了尘微楼。
一时间裁撤之事在钟府立刻传开，不少人人心惶惶，到处送礼张罗。钟府一乱，唐毓也便有空出府。用出去办事的理由塞了于昙，吩咐她若是有人问起，便说自己在休息。
于昙有些犹疑的应了，并没有追问。唐毓有些事不敢告知于昙，但大多时候还是信任她的。而后唐毓便按照往常出府程序，前往大院。
在外换好男装，一走出门，却见卫奉正在门口等着她。上次一别，唐毓也曾偷偷找过，卫奉似乎的确已经不在兴城了。没想到，现在又回来了，而且还找到了她租的小屋。
若全解释为巧遇，那这巧遇未免太多了点。
“唐姑娘，刚才我在钟府小偏门见你出来，想着过来打声招呼，谁知你走得太快，我追到了这儿才追上你。你干嘛换成男装？”卫奉指着唐毓的一身衣服，煞是不解。
唐毓却不回答，只是激动的抓着卫奉的手，焦急问道：“你没事吧？”
卫奉眨了两下眼仿佛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笑道：“没事。上次我直接就出了兴城，如今已经过了两个月，再回兴城，自是没事。”
“没事就好。”唐毓舒了一口气，越加佩服起自己的演技来。
卫奉又指着唐毓那身打扮，问道：“你这是······”
唐毓不自然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般答道：“其实只是想试试穿男装是什么感觉，所以······”
卫奉笑了笑，不再问这个问题。只是左右望了望，似在寻找什么人般，最后问着唐毓道：“那个愣头青呢？就是和你一起那个？”
唐毓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卫奉说的是谁，脸色不自觉便凝重了起来。“他······游山玩水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走？”
“昨晚，连夜走的。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们吵架了？”卫奉张大着眼睛，疑问已在里面装不下。
唐毓摇头道：“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
“我虽与你们接触不多，但我看得出来，他是喜欢你的。”卫奉笑着，很是灿烂，然而那灿烂中，却总给人一种留恋，一种酸楚。
唐毓看向别处，周围热闹的人群，那么欣欣向荣。那脸上挂着的笑容，轻轻松松就能让人感动。唐毓只是希望，他日再见之时，宣和不会选择相互陌路。